别让我独自承受孤独（60-63结局

●六十
　　蕊要移民去美国。我在电话里听她说的时候，她已经交了五千美元的定金，顿时像跌入了苦水之中，起初还有些不肯相信。
　　这太突然了。但细想想，她以前就说过这个，只是我并没有在意，以为这不可能。
　　我坐在办公室里，用吸烟来平静自己，脑海像演电影一样，演绎着蕊去美国的一幕幕：
　　机场，人们在送蕊，有亲人，朋友。我在人群中默默落泪，突然哭昏过去。我刚醒来，拉响了手榴弹，自爆身亡。但她依然前往了美国。记得一部电视连续剧每集开头都在重复着这样两句话：“你要是到天堂就去美国，你要到地狱也去美国。”
　　一个过去的曾经追求过蕊的男人给她安排在一个华人报社当记者。上班的第一天，报社同事们用微笑欢迎着蕊的到来，但内心在猜测这女人的来历。每次的采访都让她感到心悸，男人的性骚扰，西方人赤裸裸的挑逗都在压榨着她。
　　在西方人眼里，中国人是什么？是世界上最低贱的人。你再优秀，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是看你的外表，看你能不能向他们开放自己。
　　蕊，你能做到吗？不能！在故乡，人们了解你、看重你，在外国人眼里你算什么呢？
　　蕊适应不了在报社的工作，去当了保姆。
　　一个大小便都需要别人帮助照顾的的老人瘫痪在床，蕊不但要服侍她的一切，还要照顾这个家庭的卫生，买菜、做饭，每天每夜都在大大小小的房间里忙活，稍有不好便会招来主人的训斥。你必需丢掉面子、尊严，不能有中国人平时一丝的骄傲。你不是画家，你不是一个艺术家，你只是一个为钱而来的佣人。
　　以前，在画廊、在你家，你可以享受我的爱和我给你的按摩，而在那里病人需要你按摩你就得用尽全身力气为其按摩。这种时候，你会时常偷偷地落泪，你想画画，想换工作，却不能够。
　　女人流泪是对爱你的人倾诉内心感受，在那里没有爱的对像，在那拼死拼活，一年也就是合人民币十几万元的收入。
　　在中国就没有你自身的价值体现和收获吗？可能你在逃避我，你曾说过：“走了，一切就结束了。”
　　但愿这话是真的，但不必一走了之。你可以想出一个办法或者圈套，让我上勾主动离开你呀！
　　我不愿蕊离开中国，离开这个城市。虽然你已经不愿同我在一起了，但我愿你放出异彩，我会时时刻刻关心着你。虽然我丑陋，虽然我贫穷，但我的智慧与头脑是正常的，我会想出种种办法去做，去表现自己，给你爱。
　　然而，蕊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沉思了好久，觉得自己真的无话可说，决定什么也不说。一切顺其自然吧！也许这都是上帝的安排。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外国人早已把它玩儿得很浪漫，国人也开始玩儿起来，也玩儿得很热。记得前几年的一个情人节，我给她写了一封信，画了一个贺卡，贺卡画上一枝带刺的玫瑰。她接过去看了之后很高兴，坐在车里说：
　　“你总是诱惑我。”
　　现在想起来，她当时说话的声音如在耳畔，好甜、好美。我想到在那前一年的情人节，还是和几个哥们儿在一起喝酒，都为没有一个女人给自己一句祝福而遗憾，而如今冒出来个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搅动我心肝肺的女人，能不兴奋吗？
　　今年这个情人节做什么呢？
　　对了，领她到她少女时代的住房看一看，在那儿留下好多美好纯真的旧址，让她回味着少女时代的美好，走过少女时代的梦。我也陪着她躺在梦里，看着她跳起欢快的舞蹈，品味着她少女时代的纯情，忽然有一个狂热的少年冲过去，抱着你的头，狂吻着她红红的唇……
　　然而，后来我又打消了这个主意，怕她会回想起过去的苦难无法高兴起来。
　　那怎么办呢？
　　买些什么给她？
　　送鲜花俗，这都是别人的玩法。我把她看成是属于我的爱，一束鲜花只能代表浪漫。
　　还是买双鞋吧！象征着她走新路，开始新的幸福之旅。
　　为此我特地跑到了百货公司，看了看，却没有相中的。
　　眼看第二天便是情人节了，我更急，趋车到很远的金马城鞋店，还是空手而归。过了胜利电影院，看到路旁的达夫尼专卖店，停下车走了进去。这个商店的鞋并不多，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挑了一双二棉鞋，也不知道蕊能否满意。
　　情人节，满大街商家都打出了广告，充满了喜庆气氛。我知道蕊早已给我备好了礼物，开着车兴冲冲去了她的画廊。
　　对我给她的鞋，她很高兴，说正需要。她给了我一个用彩纸包装着的很精美的纸盒，上面还别着几朵用彩塑纸编的小花儿，好漂亮！真是费了一番心血。我打开了，见是小说《廊桥遗梦》，翻开第一页，是她写的几句话：
　　〖HTF〗
　　〖ZK(〗脚踏在尖砺的玻璃上舞蹈，血流满地，润染出凄婉的画面。生命中疯狂缠绕着常青藤，缠绵的思念漂泊异国它乡，孤独仰望繁星，寻觅着自己的位置。星海茫茫，不知是谁向空中洒落的雨点。泥湿的路，映出独行的浪子。〖ZK)〗
　　〖HTSS〗
　　我的心不由一抖，眼前浮现出凄惨悲壮的画面：
　　在异国它乡，一个单薄的女子艰难地跋涉着，劳作着……
　　我一把抓住蕊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
　　我要阻止她出国，我在等待机会，等待自己发财，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好好的。我决不能让她如此悲凄！我受不了这种画面的刺激，心像被刺伤了流着血。
　　老天！你快点让我好起来吧！我要给予蕊幸福，给她安静，给她平安。我决不能让她再这样忧郁、痛苦中不能自拔。
　　蕊看出了我的异样，大概是为了缓和气氛，给了我巧克力。我看着巧克力，放在嘴里，是甜甜的。我要让它化作蕊，让它和蕊永恒，成为包括我在内的永恒的幸福。〖LM〗〖LM〗

●六十一
　　晚上，我来到医院，看望蕊和她生病的母亲。
　　离别时，蕊送我出来。在楼梯口以前我们曾经忘情亲吻的地方，我又抱住了蕊，深情地看着她，再次热烈地吻着她。
　　近来她总是在医院里伺候病重的母亲，我好想念她，每天都来看她一两次。人就是很怪，看一眼也有一种满足感。她瘦了好多，我真心疼她。她辛苦极了，日日夜夜都是在医院里度过，休息不好。有一天，我接她回到画室，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却抱着我，低着头发出哀求：
　　“抱抱我。”
　　刹时我的泪涌了出来。我给予她的太少太少，真是对不起她。她对我从来都是要求的太少太少。她何尝不想永远同我在一起呢？然而，这简单的让我抱抱她，她肯定已经想了很久，是在渴望爱，我能不给吗？
　　我紧紧地抱住她，任泪水不断倾泻，泪滴在她的脸上，她疑惑地看着我，为我擦拭着泪痕，劝着我。慢慢地我平静了，她问我：
　　“怎么了？别这样。”
　　“你想知道吗？”
　　“我非常想”。
　　然而，当我想叙述这感觉时，喉咙像被噎住了似的，只好等候平静下来。当终于说出了我此刻的想法，她也哭了。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让这份爱的思念在分别时光的拥抱中消融，变成巨大爱的能量发泄。此时我更真切地看清了，我从心灵深处爱着蕊，蕊也同样在爱我。

　　一天傍晚，我去接蕊。经过蕊的提议，随着她来到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天啊！这里距离我小时候的家并不远，只隔着两条街，此时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景像，原来的染纱厂由当年的一溜平房变成了高耸的楼房。在我的印象中，染纱厂的大门很大，如今是一个小门，开进一辆大卡车都会费劲。
　　还好，她小时候住的那片平房还在，能辨得出过去的样子，只是道边那个压水井没有了。我想像她小时候的样子，仿佛看到她在那个小院里跳舞，仿佛看到她在平房的对面滑冰。她告诉我说，这里留下了她的无数个美丽的梦，载着无数个希冀。这平凡的房子，平凡的街路，养育着这不平凡的人。蕊的才华，就是在这里产生的。
　　我真奇怪，当年我俩住得这么近，楞是没有让我结识你，不由暗暗怨着老天。
　　带着恋恋不舍的蕊离开这里，和她去吃了涮火锅。
　　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宁静的花园，这时天已经黑了，刚进来，就看到十几位老年人一对对在跳着交谊舞。我悄悄趴在蕊的耳边说：
　　“怎么样？咱俩也跳跳。”
　　她只是笑笑，摇摇头，拥着我走了过去。
　　虽然已经入夜，明亮的灯光仍然让我们看清公园的风貌，一座座假山，一片片园林，楼亭小桥，静静的水波，偶尔看见几位散步的青年男女，也有晚练的老年人在那里伸腰踢腿打拳。置身在这美丽恬静的景致里，我感到很惬意，不由得把手搂在蕊的腰上，边走边欣赏这世外桃园的景色，和蕊说着话。
　　这时我突发奇想，把她扶上长凳，然后哈下腰来。蕊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趴在我的后背。我背着她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去，她兴奋地说笑着。
　　迎面而来的一位散步的大娘被蕊的笑声吸引，伸长脖子看见我俩，怔住了。她向旁边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丛小树的后面。我侧过头去看看，低声说：
　　“看见了吗？那个人看见我们不好意思往前走了。”
　　蕊只是笑，晃动着脖子和上身，连带着由我腋下向前伸着的双腿。
　　这笑声是那种孩子般得意的笑。我为她的高兴而兴奋，继续往前迈着脚步，没发觉如何吃力。而当感觉到了两腿酸麻，便不得不停了下来，把她放在地上，回头看看背着她走过的路和距离，喘息着说：
　　“看来，我背你一气能到七楼，再背就背不动了。”
　　“八楼以上我背你！”
　　蕊愉快地说，亲了我一下。
　　这时我又来了精神，把外衣脱下来：
　　“我给你打套拳，让你看看。”
　　“你还会打拳？以后要教我！”
　　蕊撒娇地说着接过我的外衣。我伸了伸胳膊，便动起了拳脚。虽然多年没有打拳了，有的动作已经忘记，但身体还比较灵巧，后来还想翻两个跟头，但被她制止了，笑着说：
　　“可别逞能了！我真想折几个小翻儿给你看看，也不敢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她指手划脚叙述着小时候练弯腰折小翻的情景，很是兴奋。
　　我依旧搂着她的腰，慢慢迈着脚步。来到了一个假山的水池边，我坐在那里望着她，用手指了指。
　　蕊顺从地坐在我的腿上，两脚在我腰后勾着，和我面对着面，四目相对。我们就这样相互凝视着很久很久……

●六十二
　　蕊在哪里？
　　不可能是去了美国，没听她说办的移民手续下来了。
　　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会很难的，这可以肯定。是我逼走了她。那个该死的日记……不！是我该死。我多么残忍啊！
　　我的泪水流出来，停止了敲击键盘，靠在椅子靠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我擦去眼泪，睁开眼睛，看到“黛玉小姐”爬上了鼠标在看着我。
　　要是蕊此刻在这里看着我，该有多好啊！
　　但她是在遥远或许不远的一个神秘的地方，并没有看到我，也想像不到我会在这么个四平方米的地下室小屋里写着给她的书。

　　蕊临走前给了我几本有关绘画的书，其中有一本是1982年买的速写集。这本集子我很熟悉，在那个年代我也买过一本，却不知借给了谁。翻开每一页，都能回味出那个年代的气息。那时她还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儿，能歌善舞，多愁善感……
　　命运就是这样安排的，真不可思议。那时蕊住的地方离我家也就五百米左右，还有我认识的老邻居，然而命运却移到二十来年后才让我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看着这本速写集，我感慨良久。人有几个二十岁的年华呢？这个梦为什么当初不落在我的身上呢？我看过她在那个时候在她家门前穿着长裙跳舞的照片，面带笑容，温情脉脉，身体呈燕式平衡，一只手向上，一只手向下，单腿立在那里，清纯、秀美、典雅。在那个年代她做过无数个美丽的梦，舞蹈家、画家、作家、服装设计师……这些梦想载着她度过了无数个日子，带给了她快乐、幸福。她说过，那个年代她曾经来过我住的院子，可惜命运却没让我们相遇。这永恒的擦肩而过留下了我的终生遗憾。
　　忽然，我想到了蕊讲过的关于谭盾的故事。
　　谭盾是一个喜欢拉小提琴的年青人，带着自己的梦想来到美国，起初必需到街头卖艺来赚钱维持生存。很幸运地是，他认识了一个黑人小提琴手，和他在一个最能赚钱的好地盘拉琴——那是一家商业银行的门口。
　　过了一段日子，谭盾和黑人琴手道别，用赚到的钱进入了一所著名的大学。
　　数年之后，谭盾有一次路过那家商业银行，发现昔日老友——黑人琴手仍在那个“最赚钱的地盘”拉着琴。当黑人琴手看见谭盾突然出现时，很高兴地说道：
　　“兄弟！你现在哪里拉琴啊？”
　　谭盾回答了一个很有名的音乐厅名字。
　　黑人琴手赶忙问道：
　　“那家音乐厅的门前比这里还能赚钱吗？”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谭盾已经是全球知名的音乐家，他经常应邀在著名的音乐厅中登台献艺，而不是在门口拉琴了。

　　我是不是也在像黑人琴手一样，一直死守着“最赚钱的地盘”而不放，甚至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蕊也许像谭盾一样在她能展示自己才华的天地里生活着。
　　我的眼前豁然开朗，瞬间发现蕊的选择是幸福的。
　　是啊！我们的才华、我们的潜力、我们的前程，都会因为死守着“最赚钱的地盘”而白白地断送掉。那么，蕊要去美国，要离开我，就该是最好的选择。
　　人，必须懂得及时抽身，离开那看似最赚钱，却不再进步的地方。人，必须鼓起勇气，不断学习，再去开创生命的另一高峰！从谭盾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蕊的身影，应该说她已经很优秀了，她该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过若干年后，蕊会是什么样呢？
　　也许一位国际知名的大画家便会亭亭玉立在我的面前，精神富有，财产富有，呼风唤雨，不失风雅，虽苦了我的思念，但那崭新的目标已经证明，她绝对是最优秀的！

　　记得一天，她说要去大青沟。我觉得这样也好，利用休息日散散心，但我正有事不能陪着她去。
　　她回来就给我打了电话，我问：
　　“玩儿的开心吗？”
　　“还行，只是骑马时我从马上掉下来，脸摔破了，胳膊也折了，还吊着带子呢。”
　　“啊？”
　　我吓了一跳，不由叫了起来。
　　她仍然兴致勃勃：
　　“我骑马打头，他们在后面追我……”
　　“你虎啊!你？”
　　我吼道。
　　她却大笑起来：
　　“没事儿的！我唬你呢。你的蕊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吗？”
　　说着她在电话那端发出一片笑声。
　　我悬起来的心这才恢复了原位，然而两行热泪却落了下来。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掉泪呢？是喜是忧是怨，说不清楚，只是感到心落下来，眼泪也随着倾泻下来。这就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只有用心去领会。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无须承诺对方什么，但心必须是相通的。它有着微妙的感受，是两个人心灵的默契。在这个世界上，喜欢你的人很多，但要从中找到一个自己也能喜欢的人却很难。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能够真正相爱，只有两个人，多么不易呀！过去的就像日历一样撕下去了，而记忆中的印痕永远也抹不掉，尽管相爱的人之间也会发生矛盾，会感受痛苦。
　　以前，我和蕊也吵过闹过，每次我都挽回了我们的爱情，难道这次就不能了吗？
　　我不相信！
　　我还要争取！
　　我仍然有信心！
　　我走到窗前凭借着窗户挤进来的一丝阳光，我伸出手扑捉着它，小心地问着阳光：“蕊在哪儿？能给我一点信息，一点梦也可以啊！”
　　我点了一只香烟，吸了一口，又回到桌前，见“黛玉小姐”还趴在键盘上看着我，好像在讥笑我的无能。我苦笑一下：有时候人还不如一只小小的蟑螂，它永远也不会忧愁。它也可能忧愁，但我不懂它的语言。
　　吵闹声传来，打工族又起床了。这里的大多数是在饭店打工的，半夜回来，起早又走，机械似的生活着，但他们像“黛玉小姐”一样，看上去很开心。
　　我痛苦，因为找不到我的蕊。

●六十三
　　吃了一袋方便面，不知道什么味儿。
　　我没有打开笔记本，铺上纸在给蕊写信：

亲爱的蕊：
　　我又在苦思冥想着你。
　　我有一种无助的失落，就是浑身都长满了嘴也说不清的感觉。我不想你走，万分地不愿你走，你的出走就像拽走了我的全身神经，却不是麻木，而是巨痛，身体像没了气的汽球在空中飘荡。几年的时间里吵吵闹闹，恩恩爱爱，就这么都结束了、消失了吗？蕊，你总是挑剔我，但我知道你爱我，只是你无边无际的猜疑让我无奈到了极点。
　　你应该了解人的生理特点，在人生的爱的阶段，刚开始是一种激情感染着生命，爆发出的热情使人身心萌发出一种能量。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绝不可能象开始的样子。当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之后，特别是在你说了这辈子永远不动摇的爱我、和我就这么度过此生之后，我就在内心告诉自己：蕊的今生已属于我，我必须为蕊尽我的责任，做我该为她做的一切，在心里勾画了一个个美丽的兰图，憧憬着未来的日子。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会为你一生负责，我会说到做到的，但你还是走了，没有给我时间来实践我的诺言。
　　随着时光的流转，每个人的心都会静下来，我也同样。我心里在一遍遍提醒我，蕊，你是我的，你还会回到我的身边。所以，我的心能平静下来，而又在翻腾。
　　你去美国，我也会去的。我想象着我们漫步在美国以及国外的镜头，想象着我们相互挽扶着的日子。我在电话里同你讲过，我和老婆根本做不了爱，她和我只是亲情，我做不出抛弃她的事情，因为她无辜，她无错，连个让我离开她的借口都找不到。我今生爱的是你，和你有的是爱情。
　　时时刻刻，我的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我已经给你积攒了一些钱，为了将来的日子。你非得离开我，让我孤单领受着寂寞，能忍心吗？
　　但至今我还是相信，蕊是我的。蕊，你是真的爱我，包括现在。这是事实，是不能改变的。我们的感情都是真诚的，不然怎会心痛、心慌呢？
　　蕊！我的蕊，我真心希望你留下来。在这个世界上，谁会对我真心，又有谁真的对我好？只有你。反过来，对你来说，我也是这样。我已经发过誓，绝不会对不起你，就一定能做到！不然我宁可死去。
　　蕊，回到我的身边吧！你再这样，会毁了我的，也毁了你。
　　我的脑海时常浮现出在你家看过的一页页有关你的资料。我为你高兴，为你喝采，取得这些成绩实为不易。我相信你，你是我心中最伟大的画家，你一定会成功的！因为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的足迹，你的人生，加之你凝神煎熬磨砺后生发出来的灵性，足以让你成为一位当今时代的大画家。
　　亲爱的努力吧！我非常关注着你的作品，相信还会在哪次画展中看到。希望你不要为生活太累，我会慢慢积攒着钱给你，因为你是我的，我应该这样去做。
　　蕊，不管你在哪儿，我都希望你多保重，多锻炼身体，买根绳天天跳上一千下，盼望你早日回来。
　　我的耳边常常响起在你的画廊、你家里听到过的一首首音乐，像发自天外之声、像出自你的口中，永远感动着、激励着我。我喜欢一种催人遐思、娓婉、倾述、缠绵、流水般的乐声，尤其是那种排萧奏出的效果，更是感人至深。那绵长悠思的曲子会勾起我无尽的思念，让我想起你——我的远方的爱人，似乎这忧怨的曲子也在倾诉着我对你无限的思念与爱。
　　随着乐曲把惆怅、把渴望带给远方的你。我知道你孤独的日子也很难熬。我想象着你病倒在床上的样子，我渴望你回到我身边。如果你真的是躲避我，当初我不会让你走。蕊，我非常想你，总是思念着你。
　　遥远好象不是距离，每天我都能听到你的声音，眼前有不时浮现出的你，只是不能同你亲近。我只能靠想象过着无你又有你的日子。拿起手机，好像我们就在通话，抓着不肯放开。你在那端的倾诉已把我的魂勾走，你渴望的话语，让我不能自己，闭上眼睛回味同你在一起的时刻，只恨这电话线太长，太虚幻，恨不能生出翅膀或者搭乘卫星，眨眼之间就到了你身旁……
　　蕊，你是我生命的影子，我一定会追寻到你。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同样我也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附上一首刚做的诗：
　　飞雪的日子
　　飘飘洒洒落在头上
　　灰蒙蒙的天空
　　压抑着心头
　　无依无靠的心绪
　　忧郁的情愫
　　哪里有静静的港湾
　　让我慢慢地靠岸
　　让我停泊在那里
　　静静地依偎
　　飘渺的月夜
　　流动的人群
　　我四顾茫然
　　不可名状的感触
　　慢慢流动全身
　　蕊，我已经把写着给你看的书即将写完。相信你一定会看到这部书的，那时可能会更恨我，会觉得我真的是一个坏男人，是一个混蛋。但我还是要将这部书完成并且付梓、发行。你看到后，最好是能怒不可遏地前来指责我、骂我、打我，那么我就成功了，幸福死了。
　　
　　我将信封好，放到一个档案袋里，袋子里已有了十几封。
　　读者朋友们，我的故事讲完了，这里的几幅画也奉献给尊敬的读者，这些画的模特都是我的蕊。你们一看也会由衷地承认，她真的是一个美人坯子，而且心地是绝对的好。我没有骗你们，你们也会喜欢她和爱她的。
　　我是一个精神病吧？由于心绪不好，思维常常混乱，便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结果乱七八遭的讲了一大堆，请不要怪我好吗？
　　我确实是用心来讲我的故事。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了电话……
　　我听到了，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