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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雪山比珠穆朗玛更神圣(下)

 灵魂出窍KKK 2014-01-24

梅里雪山比珠穆朗玛更神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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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卡瓦格博留给下的无尽玄想
    
  卡瓦格博难以攀登有着特殊的原因,横断山脉复杂的地质构造和低纬度雪山瞬息万变的气候,使它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就在宣布搜救失败、指挥部下撤的当天,大本营附近发生了一场可怕的雪崩。一片宽300 米、长400 米的冷杉林,树的直径都在50 厘米以上,在雪崩过后,杉树林齐刷刷地倒伏在地,一棵不剩。十几年过去,灾难发生时的恐怖情形依然如故。在那里放牧的老乡说:这是很奇怪的,这片树林并没有在发生雪崩线路上,仅仅是雪崩的气浪就把树林摧毁了。老百姓说,这是神山的又一次警告。然而,山难却使卡瓦格博越显神秘。接下来的几年里,中国登山协会接到了许多国家和地区的登山申请。对于登山者来说,雪山只是一个高度和海拔,攀登一座从未被攀登过的山峰,是很刺激的,尤其是这座山峰发生了登山史上如此著名的事件。出于对死难者的感情,云南省为京都大学登山队保留了五年的首登权。1996 年首登权期限的最后一年,京都大学登山队再次进入卡瓦格博。
    
这次登山使得争论再次升级。
  在当地人看来,侵犯神山就是侵犯他们的生活,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村民以他们的方式捍卫神山的庄严。山下每个村庄都出来很多人,躺在路上的,躺在桥上的,有的到营地拿走登山队的器材,据说登山绳用来拴牛很好使。张俊仍然是这次登山的中方联络官。他无奈地说,与其说我们是登山队,不如说是工作队,整天就忙于调登山队与当地村民的关系,解决每时每刻都在出现的问题。我们太累了,太疲倦了,阻力太大了。他一连说了三个太字。

  然而,最终使得1996 年登山失败的,不是村民的阻挠,不是队员技术有问题,依然是冥冥之中支配一切的某种力量。就连自称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的张俊也说,我们被老天捉弄了。
    
  由于有1991 年山难的前车之鉴,这次行动格外谨慎,进程也格外缓慢,1996 年2 月1 日,登山队终于到达了1991 年所建的四号营地的同样高度。登顶指日可待,但一个令人心忧的消息从万里之遥的东京气象厅传了过来:未来两天内将有一个巨大的暴风雪过程,可能要超过91 年的那次降雪。他们寻问了中央气象台和云南气象台,结果是吻合的。在他们的头顶,乌云正在聚集,手中的气象仪也显示暴风雪就要来了。大本营开了紧急会议,马上命令山上的队员迅速撤营,能丢的丢,能弃的弃,只要能活着回来就行。本来从四号营地到大本营,要6 天的时间,他们就一天跑下来了。就在队员们刚刚到达大本营的时候,他们同时接到三地的气象预报,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把云层吹走了,未来仍然是晴好的天气过程。

    队员们想重新开始,但已经不可能了。他们在飞来寺灌木丛中的十七勇士纪念碑前长跪不起,出发时在此发下的誓死登顶的誓言,经不住山峰的一阵风雪而永远地飘走了。1997 年2 月6 日的《迪庆日报》写到,《读卖新闻》记者告诉中方队员:“日本京都大学登山队将永远放弃梅里雪山。”

  金飞彪是登山队的中方队员,他还记得,他们经过的每个村子,藏民们都非常反对,说触犯神灵会带来灾难,还告诉他们:91 年之后,出现过一些特大的冰雹,新修小水电站变压器烧了,牲口又跌死很多,庄稼也歉收了。在山上,通过对讲机,他们得知飞来寺整天烟雾缭绕,聚集了几百人在那里烧香,祈祷神灵带来平安,也在诅咒登山的这些人,不能让他们成功。

  中国人有句老话:想做成一件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对攀登卡瓦格博来说,却是什么都没对上号。

超自然的神性与市俗的人性的争论
    
  对于1991 年的山难,藏民们有他们的解释:那一年卡瓦格博到印度开神山大会,不在家,回来的时候,发现怎么有几个人爬在肩膀上,于是他一抖,就把他们抖下来了。这是我们在制作纪录片的时候,尼玛说的,这个镜头给人很深的印象。神秘的卡瓦格博的确给世人留下了不尽的巧合与玄机。1996 年中日联合登山队再次失败,围绕它的争论也越来越激烈。登山是否需要尊重当地文化?山峰除了自然属性,是否有文化属性?登山除了海拔高度,是否存在文化的尊严?为一座山峰产生如此之大的争论,从国务院到乡政府,从科学家到普通村民,这在中国是绝无仅有的,在世界登山界也是少有的。中方队员段建新说:1991 年的时候,登山队是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里活动,只可能与运输物资的老乡接触,但几乎没有交流。是后来看了媒体的报道,才知道他们登的是一座圣山。遇难者家属告诉我,她们听说登山队进山遇到很大困难,但是不明白老百姓为什么反对。直到山难以后,才从报纸上得知卡瓦格博是一座神山。争论从雪山下的几个村庄扩展到了外界,从登山界扩展到了社会各个领域。
  
    最不能接受的是登山界,包括登山发烧友。对于他们来说,无高不可攀,这是一种体育精神。况且这座山的诱惑也是不可抗拒的。什么卡瓦格博山神,完全是在造谣。为什么要神话它?我们国家是宣传唯物主义和无神论的。登山队每次进山都请喇嘛祈祷,日本的和尚也祈祷,每个人都带了护身符,但是山难还是发生了。

    登山会给当地带来经济利益。世界上7000 米以上的高山大都在贫困地区,这个地理是老天赋予。不管什么神山,要把它转化为一种财富,服务于当地、服务于藏民,才有意义的。德钦县是全国特困县,应该正确地认识登山,利用它来改变自己。你把它神话了,听完了神话,生活就能改变了吗?
  
  许多人甚至认为,这场争论纯粹是媒体炒作,或是有一些人特别信奉迷信的人,作了不利于发展的宣传,并把它扩大了。民族学家郭净在德钦县做研究课题,他记录当地民族与他们的生活环境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他认为,不同的文化之间是很大的差别,这非常需要理解和尊重。2003 年是藏历水羊年,这一年踏上转山路的朝圣者就在十万人以上。一座山峰,我们想到的垂直超越,但藏民则是平行地绕着它走。他们与自然是达成一种平等共存的关系,我们则是在其中显示自我的力量。我见过郭净制作的DV,他把摄像机交给村民,让他们记录他们自己的生活,表达他们对生活的理解。

     2000 年美国大自然保护协会和当地政府在德钦县召开了一次国际会议,数十位中外学者、官员、喇嘛、活佛、NGO 代表和当地村民一道商讨了卡瓦格博的环境与文化保护的问题。各方人士还签署了关于禁止在梅里雪山进行登山活动的呼吁书,呼吁政府立法保护神山。

  倡议书中写道:“梅里雪山是所有信奉藏传佛教民众的朝觐圣地,自古以来,她在藏民心中是至尊、至圣、至神的象征,她的宗教地位是至高无上的,被世代藏民奉为八大神山之一。攀登梅里雪山诸峰是对神灵的亵渎和蔑视,是不符合国家的民族宗教政策的行为,是对民族和宗教信仰的一种伤害。” 他们吁请各界人士尊重藏族人民的风俗习惯,拒绝任何国家、组织和个人以任何理由登顶梅里雪山,请国内外所有热爱大自然、尊重各民族文化的朋友共同保护好梅里雪山的圣洁,为人类留下这一永恒的净土。据悉,这份呼吁将送达各国登山协会。迪庆州政府有可能考虑将这一建议纳入自治州地方法规,给以有效保障。同一时期,梁从诫先生也给全国政协提交了一份提案,要求尊重当地少数民族的文化传统和民族感情。
    
  2001 年当地人大正式立法,不再允许攀登卡瓦格博神山。

七年后,遗物在冰川下出现
    
  1991 年1 月,17 名队员和3 号营地奇迹般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的下落成为了世界登山界的一个不解之谜。7 年之后,他们竟然陆续重新出现在卡瓦格博下的明永冰川。1998 年,在夏季牧场放牛的藏民看冰川上有许多彩色物体,散落在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范围内,进去一看,吓坏了,都是登山队员的遗骸、海拔表、照相机、帐篷和衣服等。张俊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他一踏上冰川就看见一颗牙齿,马上一点劲都没有了。7 年来,他都不相信他们真的死了,直到看见那个牙齿,他才相信,他们真的遇难了。

  2004 年中国农历的七月半,是中国人祭奠先人亡灵的日子,遇难队员李自云的妻子与登山发烧友高加虎有一个特别的约会。我第一次知道高加虎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听说他要单挑卡瓦格博。也许是在山里转了些日子,发现集体“挑”的可能性都很少。因此,当我问他:是否还想“单挑”,他只是腼腆地笑了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生活还要继续,人类不朽的对未知的探险精神还要继续。他六次上雪山,最好的成绩是到达一号营地,但遭遇大雪,鞋子漏水,帐篷漏风,不想当烈士就只能下撤。小伙子二十多岁,是那种带一块塑料布就出门探险的人。是那种不属于任何组织的登山个体户,指望有朝一日,悄悄登顶后再爆一个大冷门。他对17 位登山勇士非常敬重,还专门为他们写过一首歌。一年前他在冰川上捡到了一些牙齿和手指骨,他相信是李自云的。因为李自云的牙在当足球队员时补过。他要亲手交给曾彩云。

    对于遇难者家属,虽然事隔多年,但仍然是一次次的情感折磨。李自云遇难时35 岁,曾彩云永远记得他年轻的时样子,背着背包,精力充沛,笑眯眯的。她说,叫我想象他遇难的惨状,我想不出来。

  当年的登山队里有两个云南队员,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的妻子。经历了如此惨痛的经历,仍不失女人的宽容和温良。曾彩云和王建华的妻子翁彩琼都跟我说起她们被雪山感动的经历:那一年她们与日本家属团一起到德钦县参加17 勇士纪念碑揭碑仪式。车一到德钦县就下起了鹅毛大雪。第二天早上,依然是白雪茫茫的一片,从德钦出发时,一路上不停地下雨,路上积雪很厚,是政府的铲雪车在开道。到飞来寺雨停了,可能见度很低。阴霾的天空让前来祭奠的人们心情坏到了极点。对于遇难者家属来说,能亲眼看一看卡瓦格博的真面目,可能是他们此行的最大心愿,尤其是几千里以外赶来的日本队员家属。组织者请来喇嘛,为她们拴经幡、撒谷子、诵经。卡瓦格博感动了。就在揭碑前默哀3 分钟结束后,所
有人抬起头来一看,整个梅里雪山就像大幕布一样,“哗”地一下就拉开。卡瓦格博雪山整个露了出来,太阳的照射下,金光灿灿的,一丝云彩都没有,天是蓝的,雪是白的。所有的家属全都激动得哭起来,向着雪山大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但是,就那么十来分钟,云雾一下子又盖了起来,接着又是倾盆大雨。她们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丈夫那么执着于这座山,因为那山真的是太美了。

    翁彩琼说:“我们都是普通人,会被美丽的景色感动。那天飞来寺来了许多老百姓,一到下,就听他们说,是登山队惹怒了神山,但我很感激他们。他们安慰我说,大姐不要哭了,他是被神山接去做驸马,是到天堂了,你宽宽心心把孩子带大吧。” 此后她五次到卡瓦格博,在孩子小学毕业、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在他人生的每一重要阶段都带他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中国队员的遗属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希望后人继承遗志,继续登顶。我问她,对于让她们付出如此巨大代价的一座山,她是否希望有人登上去?翁彩琼说:这个问题在她来说是个矛盾。她是运动员出身,也有一种潜在的拼搏精神,如果有人登上去了,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也许是一种安慰。但是,还是应该尊重每一个民族的意愿,他们不高兴的事情,不要去勉强。

山还在那里,圣洁而神秘,没有人类涉足
    
  激烈的争论中,神山为许多人所了解,也为许多人所接受,卡瓦格博也它神奇的力量感染着无数的人。段建新在山难以后,非常投入地热爱起雪山来。原来他登山只注意的是一个高度目标,然后以技术的、物资的准备来完成这个目标,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现在他会接触当地老百姓,去了解一座山在他们心目中是什么一个样子。“和我们的角度不同,很多雪山在藏民族的心目中是神圣的,是一种精神的象征、一种寄托,还有很多一种不能达成的愿望。”

    他给我讲了他被神山感动的经历:“那一年我去西藏冈仁波钦转山,我们每个人都流泪了,那种感受不是伤心,是一种感动。在这种环境下,你会一下子发现人的精神的力量,你不会感觉孤单,转山的人流哗哗的走过去,不分彼此,也不分藏民和汉人,见到人都会打招呼,看到旁边的人有难,都会去帮助。我们的朋友体力不好,快到山顶的时候,累得不能走了。一位藏民就把他的背包接过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把他拽过山顶。他后来说,如果看到帮助他的那位藏民,他可能都认不出来,因为他那时意识是模糊的,而且语言不通。我知道神山是个什么概念。”
    
  金飞彪也是在1996 年参加第二次中日联合登山队后着迷上登山。他说:“你到一个地方,你只有尊重和了解当地的文化、习俗,你才能够立得住脚,才能找到进山的路,获得感情上和后勤方面的支持。现在很多人,见到什么山都是说要去征服,上了山顶伸出两个象征胜利的手指留个影。其实,山是不可征服的,你征服只是一个海拔数字。1991 年的山难说明,当时登山队的装备、物资和整个后勤保障是非常强大的,那么多人,而且还是非常有经验的国家级的登山家,在一瞬间全部遇难了。人和自然比起来人是非常渺小的,人是不可能和自然进行对抗的,特别在登山过程当中。” 跨文化间的沟通、理解和尊重,还有很久的路要走。卡瓦格博争论的意义,实际上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座山峰本身。

    藏族同胞对梅里雪山的敬畏之情是我们普通人不能想象的,他们甚至不用手指着梅里雪山说话!有藏族同胞这样对我说:“我们反对政府让人攀登我们的神山,如果有一天因为你们的无知,让神山发怒,攀登者可以走,游客可以走,政府要员可以走,但是走不了的是这里无辜的山里人,他们仍然要生活在这里,独自承当后果。神山不是属于政府的,政府无权让谁可以去攀登,神山是属于整个佛教信徒的!!!”
    
  当年当登山队快要攀登到梅里雪山的顶峰时,确实在梅里雪山下的飞来寺有好几万群众在祈祷不要让人攀登上去!
    
  在快登顶的头一天,在山上的几个登山队员,惊恐的用步话机通知大本营,说他们前面有一个大的寺庙!!!!后来大本营对外解释说那是在高海拔地区人出现的幻境,该通话录音目前保存在迪庆洲图书馆,一直没对外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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