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到了医院之后,刘迪去挂号、交款、取化验单、取片子……楼上楼下跑着,忙得满头大汗。娜儿、靓妹只是陪在我身边,什么也不帮着刘迪做,像在看热闹一样。 我只是患了感冒,扁桃腺已经化脓,需要输液四次,每天一次,可不必住院。 进了输液的病房,在刘迪急匆匆出去交款、取药时,我躺在床上,说: “娜儿、靓妹,你俩呀真是狼心狗肺!” “怎么啦?你怎能如此恶毒地骂我俩?我俩陪着你来医院,没得表扬反倒挨骂,什么道理呀?” 娜儿瞪着眼睛指点着我责问。 我苦笑一下: “你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还用我说明?来了,就只是陪我?” “阳阳是心疼‘黑马王子’了。” 靓妹捅了娜儿一下笑着说。 娜儿好像恍然大悟: “噢——我说阳阳!这就是你跟我和靓妹不够朋友、心无灵犀了。我和靓妹这么陪着你,什么也不做,是在给他刘迪留着向你表达心意的机会,也是考验考验他,看看他对你究竟怎么样。” “你别再信口开河好吗?” 我用哀求的语调说道。 娜儿还在一本正经: “是你口不应心啊!心疼也不必表现在这儿嘛!这才只是个开始,人家刚冒了点汗,就舍不得了……” “别胡说!我是觉得麻烦他不好意思!” “用他的时候还在后头呐!大半辈子的时光,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你呀……真是无聊! 我心中暗急,真怕过一会儿刘迪回来之后,娜儿见我打上吊瓶,没事儿了,又会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对了,得把娜儿这家伙赶走,有靓妹陪我就行。 我有了主意,但又一想: 她若不走可怎么办? 还是提醒提醒她吧! 我把脸转向娜儿,很郑重地说:“过一会儿他回来,你可别再开玩笑了!你和他也是刚刚认识,不能得什么都乱说,让人家怎么想你、怎么想我?你别以为,我真的对他有了感情。没的事儿!我和他才刚刚认识……” 娜儿打断了我的话: “一见钟情不是没有的!” “何况心仪已久了?” 靓妹也轻声加了一句。 我气得拍打一下床: “你俩想气死我呀?” “靓妹,你看见了吧,明白了吧,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赶我俩走!她以前说我重色轻友。她呢?刚有了心上人,就恨不得你我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咱也知趣点儿,别误了人家亲密,走!” “是不是仇连冠和你有约会呀?你想走就走,别带着靓妹。靓妹还要陪我回家呢!” 我赶忙说,朝着靓妹笑了笑。 没想到,靓妹和娜儿一齐站起身: “有我在,不是让你和他都放不开思绪、打不开心扉吗?我有自知之明,不是当灯泡的材料。他一定会送你的!拜拜!” “靓妹——” 我急得大叫。 靓妹真的跟在娜儿的身后离去。 两个该死的东西,都走了! 这会让刘迪怎么想啊? 门外传来了娜儿的声音: “我们把阳阳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呦!” “你们回去了?” 这是刘迪的声音。 臭娜儿!你什么话都敢说。 我真恨不得再去掐娜儿一通。 刘迪回来了,手中拎着一塑料袋水果,问: “苏娜、许靓怎么走了?” “她们都有事,就先走了。这有护士,也用不着她们。” 我只好闭上眼睛这么说。 护士进来了,为我输液。 屋里只剩下我和刘迪后,我感到心一阵阵激跳,还有些不安,不知说什么好,觉得应该请他回去,却又说不出口,在潜意识里反倒希望他能留下来。 刘迪并未离去,从水果袋里掰下一根香蕉,剥了一半皮,递给我: “吃点东西吧!这也相当于药。” 我接了过来,没有吃,看着刘迪,说: “谢谢你!” “你看你说的什么呀?谢我?是不是在责备我没有向你道谢?” 刘迪笑着问。 我感到脸上一热,肯定红了,忙说: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天夜里,你在病房陪着我,我像个死人一样。直到深夜,见我有了一些知觉,知道我能让护士打电话给家里,你才放心地悄悄地走了。清醒后一听说这些,我好感动!说真的,像你这样的人,现在很少了……” 刘迪感慨地说着。 我又感到脸上发烧,忙说: “跟你说实话,当时的我一个劲儿在心里骂你是醉鬼,埋怨你使我玩儿游戏玩儿个通宵的计划泡汤了,觉得很倒霉、命苦。那天是我的生日啊!” “是你生日?让我给搅个一塌糊涂,我真是该死。现在,人们拿五分钱可能不在乎,出五元都得想想,而你替我交了五百元,我想还你钱都找不到你。” “当时出那五百元时,我是很不情愿的,还和救护车的人说等你家人来了交。所以,后来再交药费,我虽然还有些钱,也去掏了你的口袋。还有,你刚才说到我陪你在医院,也是实话实说,我人虽然守在你身边,其实心早已离去,所以你还没完全醒过来,我就溜之乎也了。” “这是真的?” 刘迪盯着我。 我用力点点头: “我发誓!” “好!” 刘迪也点了点头。 这可出乎我的意外: “好?” “是的,好!” “怎么个好?” “前些天在‘乐园’等你时,我想过很多,甚至把你想像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现在,我明白了,那都是虚构的,并不存在。而现在我眼前躺在病床上的你,才是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你。我相信,你刚才和我说的是真话。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说假话的人!可在现在,偏偏世上到处是说假话的伪君子。阳阳,你能说真话,使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还有真诚存在,还有可爱之处,还有可爱之……” 他猛地住了口。 我马上猜出来: 没出口的是个“人”字! 这使我的心怦然而动。 我真的爱上他了吗? 忽然,我想到在送他到医院后,医生曾经问我是不是他的妻子,当时我想过: 我若摊上这么个老公,非阉了他不可! 对这样真诚的人,我能下得了手吗? 在心里这么一问,我不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刘迪看着我问。 我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遮掩着: “我可不是什么女神,只是个女人。这下子看清楚了,失望了吧?” “失望什么?” 刘迪看着我问。 我嫣然一笑: “我不是‘阳光’啊!” “是!你还是‘阳光’。在我的生活中,你依然是阳光。我相信,我们会是好朋友的!” 他很认真地说。 我的心又是一阵欢跳: “我们早已是好朋友,不是吗?” “是的、是的!而且永远的。” 刘迪连声说,低下头。 我看到他脸红了,抿嘴笑笑。 屋门开了。 我扭过脸一惊: 爸爸! 妈妈!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爸爸想我了,给我往家打了电话,白姨先还只是说我出去了。爸爸又问我去哪儿了,白姨不敢骗他,没有遵照我的叮嘱,说我病了和同学去了医院。他赶紧和妈妈赶来。 刘迪又坐了也就三五分钟便离去了。他肯定是看出来了爸爸妈妈都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他更受不了的还是我这“二老”的审讯般问话。 妈妈严厉批评了我,命令我不许在学校谈恋爱。 爸爸说话还是很委婉的,又说起等我大学毕业了将送我去美国读研,不能现在就在国内找对象。 我和他俩几乎吵了起来,哭着赶他们走。 妈妈性格像个男人,火了,走了。临走前,她警告我,如果我真的谈恋爱,就不送我去国外读书。 爸爸留下来,又耐心地劝我一通,直到输液结束把我送回家。 爸爸一走我就把白姨埋怨了好几句,虽然心里知道这不能怪她。 接下来的三天挂滴溜时,刘迪都没有再来陪我,只是和我通了电话,晚上继续在网上相会。 娜儿、靓妹对刘迪没有再来陪我很生气,到了医院就向我要他的手机号,说要教训教训他。 我只是笑笑,没有说我爸爸、妈妈来过医院的事。 爸爸、妈妈也到医院和我家又看过我,当然都会再劝我不要谈恋爱。 我答应了他们。 冷静地想想,我必须承认,他们说的都不错,而且觉得自己也并没有和刘迪谈恋爱。 我只是对他有好感,是朋友、好朋友。 处朋友总可以吧? 但我也担心: 可别处处的,友情就变成了爱情! 为了不能这样,我有了主意: 还像以前一样,只是在网上相会。 在我打完滴溜的那天,刘迪约我晚上到乐园网吧附近的“蜜之觅咖啡屋”见面,我略一思索,愉快地答应了。 这是我初次单独和男孩子在一起,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这里的环境很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已经有好多人,从那亲密的劲儿看得出来,都是情侣。 我不是已经打定主意和刘迪只做永远的好朋友吗?怎么还是答应他来了这里? 这不是等于同意和刘迪相爱了吗? 我后悔了,但也不能马上离去。 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姐带领我和刘迪到了靠里面的一个空着的小桌前。刘迪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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