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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清代传奇] : 双钉案〔钓金龟〕--《双婚》出剧本 双婚双钉案〔钓金龟〕 （六调） 清?唐英 （老旦上唱）： 【传言玉女前】曰丽风柔。鸾凤和鸣春昼。喜草芳花团锦绣。（白）前日包青天包大人着官媒婆来说，学士王老爷宅上，有两位小姐，托包大人作伐，许嫁与我两个孩儿为妻。老身已经应允，择定今日，送亲到门，须是教两个孩儿准备者。（生、丑应上，同上唱）： 【传言玉女后】两双婚媾。意外逢畏前疑后。富贵清寒，扭成甥舅。（白）母亲，拜揖。（老旦）吓，我儿，包公作伐，王宅的两位小姐，许与你两人为婚。择定今日，送亲过门，你二人，也该打点。（生、丑）母亲，孩儿们为此姻事，推辞再三，奈包公雅意谆谆，万难推却，致有今日。（老旦）此事我已应允，你们也不必踌踷，可到里面，收拾去。（生、丑应下）（众花灯、鼓乐、净扮傧相拥二旦上，同唱）： 【画眉序】重叠咏河洲。女对男双凤侣俦。喜一堂配偶。四美风流。翠舆中重怯轻羞。画眉郎惯家新手。埙箎男女同声奏。熊罴好梦双投。（净叩老旦界）傧相叩头。（老旦）官家礼数。（净）伏以，亲上加亲好事无，弟兄又做两姨夫。研朱滴露丹青巧，两处同描百子图。奉请新贵人移步中堂。（吹打，生、丑上）（净）伏以，凤凰阁上应天长，引子全亏圣药王，烛影摇红双劝酒，四边静后舞霓裳。奉请女贵人抬身移步。（吹打，二旦上，同生、丑对拜介）（众同唱）： 【前腔】红烛端光浮。凤管鸾笙乐事稠。似雏莺寡鹄，振翼遨游。这壁厢惊爱娇羞，那壁厢明推暗就。调琴和瑟风诗咏。双双迭鼓频搊。（二旦下）（外扮包公上唱）： 【高阳台前】百岁良缘，两双四偶，弟兄姊娣河洲。（杂白）禀老爷，包太老爷到门。（生、丑迎介）大人请。（外）年兄请。（生）寒门琴瑟，动劳鼎力调成。（外）天定夙缘，人力偶然作合。（生、丑）大人请坐。（外）吓，年兄，今日是你贤昆玉大喜之日，一来拳贺，二来有两句不识进退的言语，要与年兄谈一谈。不知可使得么。（生）大人，有何教训，卑职洗耳恭听。（外）只恐忠言逆耳，开罪不便。（生）岂敢。大人有何宪谕，愿求赐教。（外）年兄吓，你我既读诗书，须明伦理。你我蒙父母昊天罔极之恩得此身，学古入官，名登仕版，牧民宣化，劝善教忠，都要从圣经贤传上做去，方可垂范于百姓。年兄，你抚心自问，这孝悌两个字，你还是有愧，还是无愧。（生作愕然介）吓，大人此是何言，卑职虽不才，那孝悌两个字，也还自己信得过。（外）哦，据年兄说，孝悌两端，自己信得过。（生）颇颇自己信得过。（外笑白）年兄，若依下官看来，不惟信不过，你且还有些饶不过你哩。（生急介）吓，大人，这是什么话。卑职实是不解，倒要求明白赐教。（外）下官此来，原为要说个明白。（向丑介）二年兄，暂请尊便。下官要与令兄谈谈心，容当再会。（丑）是，遵命告退。（揖下）（外）唯江年兄，我想令当伯母，苦守永霜，劝劳教子，盼望成名，一则为光大祖宗的门户，二则也图个奉养老景。令弟乃本分业农之人，有何指望。重望者惟年兄一人，为龙为虎，亲显名扬，消受你的禄养孝顺，怎么你才得进步，不过做了个七八品的知县，就把个老母，看得如陌路一般，这是你哪些儿的孝。（生）阿呀大人吓，怎见得卑职把家母，看如陌路，有何凭据。（外）住了。你要凭据，难道没有凭据。下官屈枉你不成。你且听者。（生）卑职领教。（外）年兄，你的令堂还是生身的，还是认义的。（生）是生身的。（外）你的家道，还是富厚的，还是清淡的。（生）阿呀大人吓，卑职是寒士起家，极是清淡的。（外）年兄进京赴选，离家几年了。（生）卑职离家三年了。（外）你离家之时，与你令堂留下几百两菽水之资。（生）不敢瞒大人，卑职出门之时，连路上的盘费尚且艰难，哪里还有留下的银钱。（外）如此说，难道你在家时，令堂吃饭穿衣，你出了门，令堂就不吃饭穿衣了么。（生）卑职虽出了门，家中还有兄弟奉养母亲。（外）难道下官不知有令弟奉养令堂么。但不知令弟有何技艺，多少资本，可以奉养得来。（生）舍弟并无技艺，哪有资本，只靠着钓鱼为业，奉食老母。（外）钓鱼为业，那每日所得的银钱，能有几何。想他母子在家，也不过是半饥半饱，茍延性命。你既做了官，就该差的当家人，迎请令堂到任，共享荣华，才是为子的道理。怎么忘恩弃母，纵妻杀弟。难道那生身之恩，反不如那恶妻枕席之爱么。（生跪，外扶起介）年兄请起。（生立白）阿呀，大人以大义责备卑职，卑职自当惶恐认罪，怎敢支吾折辩，但内中的情事，有几件极大寃枉之处，不知可容卑职陈情申诉。（外）下官今日之言，原是与年兄请那天理人心的道理，如何不容年兄讲，请坐了说。（生坐介）大人说卑职忘恩弃母，卑职哪里当得起。卑职一到任之后，就差人迎请了母亲两次。第一次因母亲住舅舅家中去了，适值海氛阻隔未回。第二次因所差之人，拐银逃走了，实非关卑职之事。就是那亡过的恶妻，也是自己来到任上的，并非卑职差人接来的。若说纵妻杀弟，更是寃枉了。舍弟来到任之日，卑职恰奉上宪委牌，踏勘出差，其谋杀兄弟之事，卑职毫不知情。大人今日怎么归罪于卑职起来。（外笑白）哈哈，年兄，你此言益发讲差了。（生）怎么又是卑职差了。（外）据你说来，第一次，令堂不在家，难道没有回来的日子。就是差人往令亲家去迎请，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海气阻隔，难道这一二年就断了路，行人不成。你的夫人，倒可到得任所，差人迎请母亲，反倒不得任所。我且问你，你令堂是怎么样到你任所来的。（生）是自己找寻兄弟来的。（外）想令堂既可以单身来得，你差人迎请，倒不能来。这是怎么说。（生）卑职原又差人去迎请，怎奈那人逃走了。（外）你也不必只管推罪于那差人，常见古人尚有弃职寻亲的，若比起年兄来，那古人反觉得太迂阔了。（笑介）哈哈哈，忘恩弃母，还有何辩。再者，兄弟初到任所，你奉委公出，这也是你做官的贤劳常事，但回署之日，兄弟突然身死，事关性命，你毫不查问，唯唯诺诺，千随百顺于恶妇之手，把个杀人的凶犯，窝藏在你衾枕之内，全无觉查，家庭骨肉，尚且如此，若是那民间有些奇寃极枉的事，你如何审讯，如何判断。似你这样的人，如何做得官，治得民，尔捧尔禄，民膏民脂。咳，岂不遗误地方，苦累百姓么。亏了令弟孝悌愚诚，感动天地，逢救拔重生，若不然，你虽不杀令弟，令弟实由你而死。这纵妻杀弟之事，再有何辩。（生跪哭白）阿呀，卑职愚蠢无能，今听大人一番责备议论，我江芸不孝不悌之罪，上通于天，不可容矣。（外扶生起介）年兄，你知罪了么。（生）卑职知罪了。（外）果然知罪了。（生）果然知罪了。（外）年兄既然知罪了，下官自然谅情容恕，只是自此以后，须要把那忠孝友悌的道理，着实留心体认一番，一则做一个好官，二则也不玷辱了我们同榜同年的体面。倘不自修省，再弄出些违碍官箴的事来，下官认得你这同年，我那把铜鐁刀，却不认得你这同年。（生揖白）卑职弥天大罪，蒙大人教诲包容不加罪谴，再造之恩，沦肌浃髓，自此以后，自当仰体勉励，以报宪德亲恩于万一耳。念卑职呵。（唱）： 【节节高】天伦自省修，悔愆尤。敢轻民社甘遗臭。承颜志，罔极酬。田荆茂，连枝同气加培厚。孝慈忠恕官箴守。勉期不愧榜中贤，莱衣戏舞埙箎奏。（外白）话已说明，告辞了。自来铁面无三宥，今日黄河且一清。（生送下，老旦、正旦、小旦、丑上）（老旦）包大人已去，我儿，你们弟兄夫妻，须是拜谢天地祖宗者。（同唱）： 【尾声】双钉旧剧由来久。不似这排扬节奏。要唱得那梆子秦腔尽点头。（同下） （曲谱收录于《天禄阁曲谱续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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