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首为你们写的诗文依旧沉睡在我的思绪里。
昨天,还是前天,或者,更早一点,我偶尔感觉到它不小心跳出来的火花,调皮地将这个冬天的某些情绪灼得生疼。
确切一点地说,那是一幅画,一幅屹立于脑海中很久的画。
你文质彬彬,气定神闲地,路过冷冰冰的枪口,路过那些欢喜的,惋惜的,麻木着的,痛苦着的面孔,路过历史,停留在后世无数你的敬仰者的心上。那轻松的,从容的笑,自真理的缝隙里,将一些污秽驳得粉碎。
你悠闲地抬眼,点头,仿若一个即将要远行的旅行者。事实上,你真的是一个行者,一个为了真理为了心中信仰执着向前的行者。那里,是你三十六年人生当中的最后一站。你知,你深爱的女子亦知。
“此地甚好!”不用再去翻阅关于你的只字片语,我只仰首,便牢牢地记住了这一句。那时的天空,一定飘着你心中所渴盼的,最纯净的那片白云。那时,她的音容笑貌一定填满了你的整片天空。
一声令下,那充满着罪恶的子弹,便穿过你的身体,穿过鲜血织就的,那漫长的轮回之路,现实的沉甸里将我的思绪击得苍白。
原谅我的浅薄,竟不知此刻,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来写你。
我不想说缅怀。
你是一个伟大的领导者,一个天才的文人,一介文弱的书生。我却更喜欢,你是一个追爱的情人,一个深情的丈夫。
秋之白华,白华之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呼吸在彼此的呼吸中交缠,灵魂在彼此的灵魂里升华。一枚普通的印章,更胜于那火红的风情万种的玫瑰,以它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样子,见证了一段超凡脱俗的情缘经典。
一直忘不了那镜头,风雨中慢慢放开的手;忘不了,她那双无限眷恋的美丽的眼睛。悲伤蔓延过心口,素色的旗袍旖旎风雨之中。她是一定会哭的,因为天空有泪,流遍了整个无助的人间。
我相信所有的离别,都能克隆出一个相同的画面,因为眼泪不会骗人。
想起某次分别时,他那不舍追寻的目光。转身挥手那一刻,看到人群里他张望的身影,心酸顿时溢满晴空。幻梦里他指尖的那一缕殷红,顺着思念的行程,跋山涉水地流淌到我的生命里,然后,化为泪水倾泻而出。回头,不舍,不舍,不舍。。。。。。
我愿意,用生命来爱你!至此,我忽然明白了杨之华,她失去的,何只是爱人?那分明是灵魂的剜离。
“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徐志摩的呐喊犹在耳边,他却生生地将自己的灵魂,孤独地种在泰山的脚下。十年同船渡,生死两茫茫。较之徐诗人,他分明是幸福的,她亦是,因为他们的灵魂,早已根植到彼此的生命里,离乱的年代,任一曲乱世情歌,吼也吼得荡气回肠。
秋之白华,白华之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绵延的情愫,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男人,对她发出的爱的宣言。
她不孤独!
“曾携手风雨高楼,知我者谓我心忧。曾携手投身洪流,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秋霜白胜雪,杨花似含愁。相思情切切,觅渡水悠悠。秋之白华,何日相逢忆旧游。”文章的结尾处,让思绪暂停在这首纯美忧伤的旋律里,沉醉里轻轻地去触摸很久很久以前,那瞿秋白的情,杨之华的爱。
时光凝在此刻,忽然想起他深情的眼,忍不住悠然浅笑。
知我者,谓我心忧。我亦不孤独!
——怜雪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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