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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翊编辑：Eno 【1】 到哈法三个月整，语言课程已经顺利结束，明年一月七号正式开始新的大学生活。适逢冬假，很多留学生或者选择回国，或是结伴旅行，大家都满天飞。我选择这留在这里，一来还是学生，为家里省些钱；二来我想利用这么大块的时间继续充电，若还不能行万里路，就先沉下心读万卷书。 期待已久的大雪已经来了，前几天暴风雪刚过，门前是厚厚的一层积雪，街道房屋一片白茫茫，令这小城分外清净。我住的房屋前，有个很陡的小山坡，那天积了很厚的雪，附近的大人小孩挟着滑雪板，人躺在板上，从山坡顶处滑下去，伴随着笑声和尖叫，还有纷纷扬起的白雪。铲完雪崔西也拿了两块滑雪板说，走。于是我也半仰卧在滑雪板上从山坡上冲了下去，风和雪交替往脸上扎，到半山坡加速时我也忍不住叫喊，一时失去重心整个人侧着滚了下去，雪都裹进衣服和帽子里，不过我还是没忍住大笑。
常言道“万事开头难”，我觉得还好，独身在外难的不是事情，事情可以一件件面对一件件解决做好，在我眼里难的是如何在长期的异国环境中保持独立的心和思维，因为人都有群体和社会属性，难免需要拥抱群体去排遣孤独感，留学生抱团在一起喝酒吃饭聚会是很常见的事。恋爱也是隔离孤独感的方式之一，两个人相互陪伴相互依靠取暖，共同成长进步。当然，我也会有期待，不过我知道我的时间还没到，因为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出来前教了我七年提琴的付老师跟我长谈了多次，他早年在俄罗斯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留学，当年他出国留学，俄语半句不会，带一本汉俄辞典一箱行李背着琴盒就出国了。在校期间他每天练八个小时的琴，曲子练不下来便得卷铺盖回家，最后他拿了荣誉学生的毕业证书回国，郑小瑛教授亲自邀他加入厦门爱乐。他说人都是逼出来的，年少时候谁不贪玩，但是不练琴就得卷铺盖回家。他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我务必独立，简而言之就是无论是生活，社交，还是以后谈感情方面，都不要花太多的时间在琐碎的人际上，这个时间段有时间孤独，能耐得住独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提醒我多带相机走出门去拍照片，多了解不同的文化氛围，多去体验不同的生活经历，多为自己积累生活素材，而非把心神耗费在人际无必要的消磨中，现在是“存”的时候，只有现在多“存”，以后才有资本可以“取”。他的“存取之论”确实影响我许多，到这里我不慌不忙，不急着认识新的朋友，不着急去扩大交际圈，有幸在短时间内认识那么几个值得信任的朋友，能闲时被邀吃个饭，看场电影，亦觉得足够。《礼记·中庸》里提出的“慎独”这个概念我很喜欢，原文为：“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这个“独”字有很多层意义，对我而言，“慎独”是一种克己的至高要求，我还在慢慢揣摩和体会。 那晚和朋友去看了《霍比特人》首映，电影结束时已经是午夜。哈法这座小城，通常晚九点以后，各处差不多就都归于沉寂。一个人在街边等车的时候，简单地回顾了一下过去的三个月，感觉比想象的顺利。回去一路，我寻思要如何为第三篇文章起草稿，翻了翻前两篇日志评论的时候突然看到很多想走留学这条路的同龄人跟我两年前有相似的困顿与迷蒙，而如今我再回头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困惑，皆是因缺乏一对相辅相成的东西：具体的目标，以及更重要的行动力。 【2】 如果以成绩区分学生优劣，我恐怕只有小学时代才是个合格的好学生。初中之后，我对学习只求一知半解，凭着小聪明，成绩还能晃悠在中游。升高中之后，成绩只能在中下游徘徊。我不是不思进取的人，只是太依赖小聪明，又始终没有端正学习习惯和态度。长年累月的松散和怠慢，高考自然是惨不忍睹，只在本二线之上20分，我去了省内一个工科学校学新闻专业——入学前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实际情况比我入学前的预判更糟糕。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高一的语文老师在某节课上告诉我们说：“人所得的结果都是自作自受，好的结果是，坏的结果同样如此。”直到我开始国内的大学生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我那时所应得的教育水平，和我高中三年的付出是成正比的，怨不得人。 的确有的人奉行社会是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书本，但于我，心里还是向往优秀的学府——一学校名声是其次，而所能接触到的教学水平，运用的学术资源，融入的学术氛围以及因不同思维撞击冲突形成的头脑风暴，以上种种是我觉得一个大学本应该有的因素。而我中学时代的懒惰导致我没有机会去那样的学校上学，那一年的大学时光我完全感觉不到有上述的那些条件，甚至觉得我就像待在富士康庞大的工厂里，老师学生都是流水线上的人，各自完成任务就好，看着人潮挤挤的食堂我会有种放工吃饭的错觉。那时我已经趁高中毕业的暑假读完一期的雅思课程，本来只抱着上上课的心，在入学后的第一个学期前三个月内见闻老师、学生均无所事事的状态而深觉危机感，这种危机感的觉醒，成了我出国的强烈的动力。 在高中毕业前，我都没有想过出国这件事。 而对英语则是出于懒惰地完全不想学习，英语老师待我如子，但高中时代让她很失望。自我毕业后开始考雅思起，她每逢一段时间便会关心我的考试近况，还好后来我所做的让她的一颗慈母心稍感欣慰，也算是对得起恩师近三年来如对待自己孩子般关怀。 中学长期以来对英语的松懈，自然我的英文基础是非常差的，差到什么程度，福建省高考英语满分150，我只考了一半的分数，离及格都还有一段距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更加困难的雅思考试，我一开始接连考了三次5分，荣封千年王老五，磨到距第一次考试的一年后我才勉强达到6分水平，具有申请GIC签证资格。
2011年12月10日，我人生的第一次雅思考试，出考场后自我感觉良好，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当然以为一次就过。半个月后放成绩，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数字5，甚是刺眼。当然，我那时候不曾想到的是，同样的数字，我还要在半年内接连面对两次。 而自看到成绩那天起，我便萌发了退学的念头，这个念头源于我所处的环境。大学的舍友们人都很好相处，大家也能一同很融洽的上课读书，下课吃饭联机打游戏，关灯宿舍夜谈，周末聚餐。但久而久之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如此四年，毕业后我只是千千万流水线上的一个半成品，没有一技之长，四年耗费了精力与光阴。加上学校课程设置的不合理，宿舍下课后的读书气氛不是那么理想，我跟父母商量退学。父母一口回绝，他们怕我冲动退学后，雅思考试还是不能过，到时候两头不保，连书都没得念。知子莫若父，我想要是那时候我就退学，我就好比上得还不够紧的发条，说不定真会半途而废。 开始第二个学期之后，我自己去图书馆更勤了点，因为舍友们五人联机玩lol，常常直接埋伏打中路围剿团灭对手，他们的尖叫呐喊实在是太过激动人心，宿舍已然不适合自习。但我现在回头检视那时的自习情况，实际上依旧心神不定，浮于形式，甚至有点自己感动自己，真正提高的东西并不多---成绩便是最好的证明，我又接连考了两次5分，发作文给朋友的朋友改的时候，别人甚至直接给我的朋友发信息说：“这怎么改，简直是垃圾一堆。”当时我看到朋友发给我的截图时，心中不服气，但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别人的话虽然刺耳却是铁一般事实——那几个5分说明一切。 在半年内接连三次5分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想放弃，怀疑自己的抗压能力，我前18年就是这样一个做什么都会半途而废的少年，别人都是愈挫愈勇，我则是愈挫愈逃。这三个5分一度让我怀疑自己的能力，失眠的长夜我给劼打长途电话,很坦诚地说，我这样就算真的出去了，花的代价恐怕也只是打水漂。劼在电话那头里一字一言地告诉我：“你要把你留学的代价看成投资，你把自己当成一直股票，涨还是跌取决于你自己。”我挂掉电话，站在宿舍前的走廊，挚友的话似一根定海神针驻进心里。 但这些还是不够，完全激发我面对这些失败的，是直到我重新看见恒在瑞士雪山上的照片。 那张照片，就像是《复仇者联盟》里神盾局局长甩在各路英雄们面前的带血的扑克——作为一个推动力，使闹得不可开交到几乎要分道扬镳的英雄们再次联合——恒的照片，便是让我开始转折的那张扑克。 恒是我高三下学期才有幸认识的同学，高中时代便以英语成绩拔尖而闻名年段，也是至今我深为佩服的同龄人。我们联系不多，但他于我的影响，是我成为如今的我一个很强的因素，我一直在向他看齐。高中毕业后的三个月，恒以99分的托福成绩顺利申请到美国伊利诺伊大学的计算机专业，出国前考完了国内的驾照，还去欧洲转了一圈。对那时的我来说这样的效率简直是目瞪口呆。而他在备考托福的时候还能抽出时间帮我批注极其糟糕的作文，不光是用不同的颜色字体标注错误，还举例示范，文档结尾告诉我他学习英语的技巧和心得。虽然我的总体成绩因为缺漏太多依旧很不争气地上不去，但这样真诚细心的帮助于我而言不光只是几篇作文修改这么简单，更让我看到了优秀的人学习乃至处事的细致认真态度。恒的身后，是极其优越的家庭条件，于我而言用二代来称之不为过。但和我们日常于媒体所见所闻的那些负面二代们完全是天壤之别，我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浮夸，自满，骄傲等等，在恒给予我的帮助和那几次通过手机短信的交谈之下，粉碎得无影随行。“比你聪明而又比你勤奋的人，是最可敬而又最可怕的。”我从恒身上学到的，比他交给我的英语技巧要更多。他是第一次让我知道，优越的人往往慷慨相助，运用他们能接触到的资源背景，所接受的教育程度和个人能力去帮你排忧艰难，这可以是很小的几篇作文，可以是从真诚文字交流中散发而出的一种力量，可以转化成心中的榜样。 看到恒拍摄的瑞士雪山照片的那个晚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人和人会差这么多。同样都还是少年，他各方面都优越于同龄人，为人谦虚低调，做事仔细认真，而我躺在宿舍，每天日复一日同样浮躁的生活，原地打转，我在做什么？当别人已经走出去开始看世界的时候，我像只井底之蛙一样坐井观天，那种危机感促使我想奋力地跳出这口困井。 在结束大一后，我很正式地跟父母商量休学。想想当时真是难为父母，一面又要操心我的前途，一面又不忍我三番两次地坚持，他们最终还是同意。而我休学之后却是深感轻松，我并不操心不会没书可念，因为我知道我一定可以走出去，这是一种很唯心的直觉，但这种直觉源于你对自己所坚持之事有多大的决心和执行力，并非偶然的冲动。 【3】 大一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我继续回新东方上课，回炉再造前觉得蛮丢人，但后来觉得自己学到知识才是最重要的，而非与你不干的人如何看待你。一个月的课程结束之后我又考了一次雅思，第四次终于往上挪了0.5分，虽然还是很低的成绩，但这0.5分足以让我更有底气。在八月底正式办完休学手续之后，我便开始了两个月的自学生活。每天图书馆和家两点一线，被图书馆的白炽灯照腻了就去家楼下的咖啡厅戴着耳机做题，偶尔也打着练习听力的借口看看美剧偷懒，另外还跟身为ABC的Alex上口语课，他逐行逐字地耐心修改我的口语稿和作文。作为笨鸟只能多飞，别无他法。 那两个月的生活并没有很规律，偶尔也会因人的惯性偷懒，甚至有一天晚上还跟爸爸吵了一回很大的架，那时候已是午夜时分，我离家打的到码头坐船出岛，在鼓浪屿的好友家中度了一晚。现在也记不得当时为什么吵架了，但为人父母总归是为自己子女操心，看我发条上得不紧的样子他们当然急。回想起来，很是愧疚，可怜天下父母心。 那时家里的亲人朋友，爸妈的同事都知道我准备要出国但一直没出去，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我，也不想多想。只是偶然睡前会想起，别人家的教师子女个个都用功努力，而我自中学时代起总是给同样身为人师的妈妈丢人，让爸妈每每被人问及我的学业而脸面无光，虽然我一直觉得大人在觥筹交错或是家长里短的时候把小孩摆上台面是很无聊的事情，但输人不输阵，骨子里我是想做出点成绩，以结束人生前20年的碌碌无为。这并不是出于我想让我的爸妈于人前能有骄傲的谈资，他们也从来不会那样做那样无聊的事情，我只是觉得心里已经有个目标在隐隐燃烧，何况再过几年都要成家立业的人，不能一直让他们这么失望和操心下去，“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世而昨非。”在那一年的挣扎与困顿中，我逐渐意识到——是时候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和我同一批高中毕业选择出国的同学们早就已经都走出去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原地徘徊，我不怕迟到，也不觉得最后一个丢人，走得慢不要紧，就怕在原地混吃等死。帆写过一句话给我：“雄鹰可以飞得晚，但一定要飞得高。”我一直存在手机里。 “爬都要爬出去，再坚持一把就够到了。”——在考雅思这条路上，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最终我也做到了。 两个月的自学后，2012年11月的考试，我刷新到6分。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分数，但我很满意自己达到初定的目标，爸妈也如释重负，接下来便开始申请学校和签证等事宜。历经半年，看到护照上贴着那一页薄薄的枫叶国学生签证，也已经很平静，只觉得生活终于慢慢开始于自己的掌控之下，笃定地踏上期待已久的旅程。 【4】 今年八月底我独自去了一趟北京，这是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独自出门。 去找小齐是我北行的首要目的，其次是看看久负盛名的帝都，以及去呼吸一把那同样久负盛名的空气。小齐是我在豆瓣上关注的第一个陌生人，我并没想过会在真实世界中与他有缘。刚开始关注他是源于他在豆瓣上的文章，而我至今都记得他在文里写到的那句话：“你相信什么，你就会是什么，你就会过上怎样的生活。”我那时正处于被卡死在三次雅思考试不上不下的尴尬状态下，机缘巧合让我看到这句话，犹如一针强心剂在我血液里燃烧，至此我通过它的豆瓣平台慢慢开始了解这个本科中山学医，研究生跳转北大历史系，如今在埋头完成论文的热血博士。 身为豆瓣“少女之友”的小齐在我出国前的暑假来厦门组织活动，鉴于他的文字，学识，长得神似邓超，以及那不拿出来秀会闷死的腹肌，他的豆瓣友邻以女生居多，不足为奇。当日我送了他一本我读了七遍的书——《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在这本书的契机之下，关于电影和文学的话题之门就此打开。我们交流了很多想法，无奈一日太短，第二天他要继续北上去另外的城市。我们互留了联络方式，之后用邮件往来，保持通信。 北京之行我花三天游览完一些古迹之后，顺利小齐见面，他带我闲逛了燕园。那时北京依旧阴雨，我们大致绕了学校一圈，他边走告诉我他的往事，他的困顿，以及他结束校园生活之后的规划，其实那时我们也仍还是陌生人，但他对于我的信任和嘱咐让我深感意外，也深深觉得不可辜负。那天下午我们所交谈之事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用时间，见识和学识去耐心浇灌，等着有朝一日它的破土而出。 “你像佐罗吧，但是要想成为佐罗那样厉害的人，你要不断地隐忍内修，要耐得住啊。”这是我回去前一晚他告诫我的话，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佐罗作为我豆瓣头像的原因。 看了《星球大战》系列之后，我觉得小齐于我而言更像是天行者安纳金与欧比旺之间亦师亦友的关系，但我现在还是太年轻浅薄，他更像是一个长者对我循循善诱，耐心劝导。我想电影之所以有趣，原因其一是因为观众能从不同的故事和角色里看见自己和身边人的投影，撇开安纳金最后的悲剧宿命不谈，他无疑是幸运的，被魁冈发掘，被安纳金耐心教导，成为梦想中的绝地武士与欧比旺并肩捍卫星系。我希望有朝一日，当我完成学业，在时机和条件都成熟的情况下，能与小齐似安纳金与欧比旺一样并肩作战，在现实世界去共事我们有所交集的事情。这天也许不会很早，但我相信它一定会到的。
【5】 那天才看到，今年是金马第50年，新加坡华人导演陈哲艺凭借《爸妈不在家》摘得最佳影片，最佳新晋导演等四项大奖。早在金马之前，这部影片已经夺得第六十六届戛纳电影节金摄像机奖，而这只是他的第一部长篇作品。金马奖的庆功宴上，陈哲艺和安叔比邻而坐。记者问安叔有什么话要嘱咐晚辈，安叔想了想，语重心长道：“要小心，起步高，很难走。我希望他……把东西补足，继续地健壮，因为他真的很天才。” “天才”陈哲艺今年才29岁，未来的华人电影之光。 到哈法上学之后，我的心愈发地大了，想用心实现的事也更多，但更重要的是要留心慢慢积累，一步步走稳，别赶。我无疑是个幸运的人，有家人的支持才能放心出国读书；早早地遇见各位优秀的前辈和同龄人，困顿时有人能拨冗提点。 笑笑组长带我拍星空的那个晚上，我很好奇地问她，组长你有没有梦想，她按下相机快门后对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梦想。”我的脑海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里炸开了满天耀眼的星河。恒在他的微博里写：“激情只能燃烧梦想，习惯才能成就理想。”所言极是，我一直相信有梦想是很光荣的事情，心怀梦想并为之奋斗绝不丢人，但梦想并不是超人的内裤，要一直醒目外露，它应该是蝙蝠侠的黑色披风，静默地在暗夜骑士身后扬起。我爸曾教育过我：“躬行不言，默而成事。”语出《易·系辞上》 我时刻谨记，提醒自己应先默默前行，眼前路虽任重而道远，但这是我自己选择并且执着的，所以再漫长的时光，再艰难的旅途，一切都会值得。 因为总有一天，我可以到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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