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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乾学的坎坷仕途 文/王广成 作为昆山望族之一的徐氏，是清朝初年兴起的望族。徐乾学、徐秉义、徐元文兄弟三人都考中一甲进士，是明朝三百年都未曾有过的事情。 徐乾学（1631-1694年），字原一，号健庵，又号东海，徐开法长子。顺治十一年（1654年），他由府学生员拔为贡生，后在康熙九年（1670年）会试中获取探花的功名，被授予翰林院编修的官职。自此，徐乾学步入仕途，做过的官职有编修、左赞善、侍讲学士、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左都御使、刑部尚书等职。 徐秉义是徐氏兄弟中的老二，考中探花后历任的官职有编修、右中允、吏部侍郎、詹士、内阅学士等。 徐元文在徐氏兄弟中年龄最小，但他最先考中状元，先后历任修撰、国子监祭酒、内阁学士、左都御使、刑部尚书户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 在三兄弟中，徐乾学虽然没有官至大学士，但威望和学术成就却超过官至文华殿大学士的二弟徐元文。他的著作有《读礼通考》一百二十卷、《资治通鉴后编》一百八十四卷、《古文渊鉴选》、《憺园文集》三十六卷、《教习堂条约》（以上见《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词馆集》、《碧山集》等。因此徐乾学是康熙朝前期的重要历史人物之一。出仕的那年，他已经四十岁了。他的仕途经历，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辅佐圣治 徐乾学在成为秀才之后，就有慨然为国的大志。顺治十七年（1660），他成为顺天举人，但不久因为“江南奏销案”而被错误地除去举人的功名，过了四年之后，他的冤案才获得平反。康熙十一年（1672）主持顺天乡试，注重录取有真才实学的举人。不久，又升迁为左赞善，充当日讲起居注官。他对于读书人研习经义，不务实学，专趋时好等深深担忧，随以复古为己任。康熙十一年（1672年），他主考顺天乡试，从录遗卷中找出韩菼的试卷，予以中式举人，因他写的文章起源于中国古代的六经，很是典雅，而且文理通达。翌年，他所录取的韩菼在康熙癸丑科会试、殿试都是第一名。考试结束后，康熙皇帝亲自阅读了韩菼的试卷，啧啧称赞主管考试的官员为国家录取了真正的人才。 徐乾学不但精心为清朝搜罗人才，还多次为上层决策者出谋划策，帮助清朝巩固统治。在三藩之乱爆发后不久，徐乾学上书说，现在正是使用文明来端正人文的时候，建议广泛聘请人才，早日完成《明史》的编写工作。明朝遗民黄宗羲、顾炎武等人就是他关注的重要人才。在他的活动下，清朝在康熙十七年（1678年）特别开设博学鸿儒科。在此科中，康熙有意网罗江南地主士大夫，取中的多为江浙人士。这使江南地主士大夫对清朝统治者感激涕零，扩大了清朝的统治基础，使清朝可以全力对付三藩之乱。徐乾学还以修书为名，组织了清朝的第一个学人幕府，以个人的名义招集汉族名士参与修史。这在客观上也起到为清朝笼络民心的作用。甚至一直对清廷采取消极态度的明朝遗民黄宗羲，也送儿子和弟子参与明史的修篡。顾炎武也多次以书信的形式参与意见。 康熙二十四年，户部郎中色楞额到福建稽察铸钱，提出禁止使用明代的旧钱。尚书科尔坤、余国柱等都同意他的意见。徐乾学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说，自古以来都是新钱和旧钱同时流通，这样可以方便老百姓。如果禁止使用明代的旧钱，实在是扰民的行为。他整理出从汉朝到明朝的使用钱币的同类情况，写成文章，呈送康熙皇帝阅览，康熙皇帝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当时，康熙皇帝主要以文来治理天下，而徐乾学的学问优长，文章古雅，正是皇帝要用的人才。于是，他很快就被提拔到南书房工作。在康熙二十五年，赐予时为礼部右侍郎的他“博学明辨”的匾。康熙二十六年，他任职礼部左侍郎时，勤于职守，改正了以前不足的礼部条例，多次为国事上疏皇帝。此后，他深得康熙宠信，多次出任大型官书总裁官。他先后当过《明史》、《大清会典》、《大清一统志》等总裁官，并受命主持太宗世祖《圣训》、《鉴古楫览》、《古文渊鉴》等书的编辑，还曾在环境优美的洞庭东山席家花园开设书局编纂《大清一统志》。在为父母守丧时，他写《读礼通考》一百二十卷，广泛采用多种观点，剖析它的义理。在康熙十九年（1680年），他为纳兰性德搜集唐、宋、元、明学者的经解及著作，编成《通志堂经解》一千七百九十二卷。他的著作还有《资治通鉴后编》一百八十四卷、《憺园文集》三十六卷。 徐乾学能够更好地辅导圣治的主要原因，还在于他是江南著名的藏书家，曾在玉山镇修建了名誉海内的藏书楼——传是楼。此楼共有七间书库，书分成经史子集四类，装满七十二橱，共有图书数万卷。徐乾学用这些书籍教育自己的子女，卓有成效。五个儿子相继都中了进士，女儿徐昭华也被誉为才女。“传是楼”不仅藏书，还刻印书籍，清初刻印的《通志堂经解》一百四十卷在当时颇有影响。徐乾学从年轻时就开始收藏书籍，开始时多是手抄，后来门生故吏也赠送他很多。他利用这些书籍做学问，有很多著作。后来，他的舅舅顾炎武死后，其图书、著作也有一些为他收藏。其中有顾炎武的手迹《天下郡国利病书》。 徐氏父子的“传是楼”在江南很有名气，大学者黄宗羲等也来到昆山借书，并写下《传是楼书记》。有一天，徐乾学在传是楼上对自己的几个儿子说：“在我死之后，该传什么东西给你们呢？曾经为那些父亲、祖父的行为所感叹，每次都想传给他们的子孙土地货财，然而子孙却未必能世代富裕。想传给其子孙金玉珍玩、鼎彝尊斝之物，却未必能世世代代成为自家的宝物。想传给其子孙园池台榭、歌舞舆马之具，耳朵又未必能世世代代享受娱乐也。借鉴这些，那么我传给你们什么呢？”然后他用手指着那些书籍，微笑着说：“所要传给你们的只有这些了。”所谓“传是”就是传书籍。 徐乾学死后，“传是楼”藏书为其子徐炯所继承。传是楼，在保存古籍方面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二、宦海搏击 徐乾学入朝时，朝廷内分为索额图和明珠两党。索额图生性傲倨，明珠则谦和好施，招徕新进。急于在政治上有所攀援的徐乾学，投明珠父子所好，多方交结。明珠喜好书画，他在明珠做寿时，让著名诗人王士祯书写了一首诗来侑觞。明珠长子纳兰性德在太学读书被徐乾学收为门生，每逢三六九日，徐乾学便为纳兰性德讲解书史、传授时艺，自黎明至日暮乃散，并为纳兰性德刊刻《通志堂经解》一千七百九十二卷。明珠也投桃报李，大力提携徐乾学。 徐乾学仕途上平步青云的原因，除明珠的提携之外，还在于他具有非凡的才能和很大的劳绩。他利用江南的关系为朝廷延揽人才，加强文治，起到收揽民心的独特作用。另外，徐乾学的学问优长，所写的文章非常古雅。在康熙二十四年的时候，康熙皇帝召集瀚林院、詹事府的大臣进行考试，他考了第一名。不久，他被提拔到南书房工作。随着徐乾学权势的增大，他与明珠之间产生了矛盾。由于明珠在朝廷中主持国家大政，声势很大，他的同党很多，分布朝廷内外，徐乾学不能提出不同的意见。为了增大自己的势力，徐乾学拉拢高士奇、王鸿绪等组织南党与明珠的北党进行互相攻击。北党除了明珠还有佛伦、格斯特、余国柱等。由于明珠招权纳贿，权势过大，在康熙皇帝前往谒见皇陵的途中，他被余成龙告发。后来，又得到高士奇的证实。康熙帝通过高士奇授意徐乾学弹劾，于是徐乾学让门生郭绣弹劾明珠。索额图一党亦通过陈姓御史参劾明珠，结果明珠被罢免了宰相的职务，其亲信余国柱、李之芳等也纷纷被革职解任。徐乾学遂与北党结下仇隙。 明珠失势后，徐乾学的权势很大，成为朝中文臣的实际首脑。但很快因“张汧案”牵涉索贿被以原官解任，但仍旧在南书房工作，参与国家机要。 当时，又因权势之争，徐乾学与高士奇交恶。徐乾学的门生郭绣先上章弹劾高士奇，高士奇被康熙皇帝命令退休回家。很快，副都御史许三礼又上疏弹劾徐乾学与高士奇结为姻亲，招摇纳贿，相为表里。可是，此次上疏并没有扳倒徐乾学，他再次罗列了更严重的言辞进行参劾，徐乾学也被迫告老归家。此年，康熙赐予徐乾学以“光焰万丈” 匾，让他回乡修书。徐乾学回到苏州后，明珠亲信两江总督傅拉塔、山东巡抚佛伦先后利用徐氏家族在地方上的不法行径进行弹劾，徐乾学最终被革职，其弟元文也被命令休致回籍，明珠余党的报复使徐氏家族的两位最主要的成员罢官去职，声名狼藉，晚景凄凉。徐元文在回到苏州后不久就去世了。仕途上的坎坷导致徐乾学担忧过度，遂园落成后不久，就也驾鹤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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