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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孝胥《海藏楼诗》注译1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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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
河南张处虚（1），
礼辟不可致（2）。
凉州军将行（3），
被褐忽一至（4）。
边章乃小丑（5），
岂足烦至计（6）。
中官久无道（7），
海内郁怨气。
来朝平乐观（8），
祖道空府寺（9）。
车骑握六师（10），
出言谁敢异？
鸣金召军正（11），
酒半一挥觯（12）。
河南人张玄，字称处虚，
以礼徵召也不能够招致。
征讨凉州的军队将开拔，
忽然身穿粗布来了一次。
言说边章乃是叛乱小丑，
那值得干扰根本的大计。
宦官们长久地乱行无道，
四海之内都郁积着怨气。
权贵都来朝拜着平乐观，
出征饯行，府内都空虚。
车骑将军手握天子军队，
你发话，谁敢与你有异？
鸣金来召集执法的军官，
酒喝到一半，酒杯摔碎。
以次诛有罪（13），
馀党悉拘系。
摧山回日月（14），
事若反掌易（15）。
天地可再造，
忠正各在位（16）。
何为不出此，
震慑顿失次（17）。
竖子狃常情（18），
轻语固伤智（19）。
悠悠鲁阳山（20），
翩然从此逝。
按次序来诛杀有罪之人，
馀党一个个拘捕和关羁。
摧毁大山，回转日和月，
此事就好像反掌般容易。
天和地因此就可以再造，
忠诚正直的人各安其位。
为什么不能如此来作为？
震慑之下顿时异于平时。
这小子，拘泥人之常情，
说软话，本就缺乏明智。
连绵不绝的鲁阳群山啊，
潇洒地，从此人间消逝。
【题解】
据郑孝胥日记，此诗作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正月十八日（2月8日）。原题为《咏史》。张玄，东汉人。《后汉书·张玄传》：“张玄字处虚，沉深有才略，以时乱不仕。司空张温数以礼辟，不能致。中平二年，温以车骑将军出征凉州贼边章等，将行，玄自田庐被褐带索，要说温曰：天下寇贼云起，岂不以黄门常侍无道故乎？闻中贵人公卿已下当出祖道于平乐观，明公总天下威重，握六师之要，若于中坐酒酣，鸣金鼓，整行阵，召军正执有罪者诛之，引兵还屯都亭，以次翦除中官，解天下之倒，报海内之怨毒，然后显用隐逸忠正之士，则边章之徒宛转股掌之上矣。温闻大震，不能对，良久谓玄曰：处虚，非不悦子之言，顾吾不能行，如何！玄乃叹曰：事行则为福，不行则为贼。今与公长辞矣。即仰药欲饮之。温前执其手曰：子忠于我，我不能用，是吾罪也，子何为当然！且出口入耳之言，谁今知之！玄遂去，隐居鲁阳山中。及董卓秉政，闻之，辟以为掾，举侍御史，不就。卓临之以兵，不得已强起，至轮氏，道病终。以礼征召。张玄字处虚，沉深有才略，以时乱不仕。司空张温数以礼辟，不能致。凉州，古地名，即甘肃省西北部的武威穿着粗布短袄。谓处境贫困。《墨子·尚贤中》：“傅被褐带索，庸筑乎傅。”汉朝官员，曾任新安令。后成为叛军。《后汉书·张玄传》：“二年，温以车骑将军出征凉州贼边章等根本大计。《后汉书·何敞传》：“駙马都尉瓌，虽在弱冠，有不隐之忠，比请退身，愿抑家权。可与参谋，听顺其意，诚宗庙至计，氏之福。”宦官。《汉书·高后纪》：“诸中官、宦者令丞，皆赐爵关内侯，食邑。”颜师古注：“诸中官，凡阉人给事於中者皆是也。”汉代宫观名。东汉都洛阳，明帝取长安飞帘、铜马移洛阳西门外，置平乐观。在今河南洛阳市洛阳故城西。《文选·张衡〈东京赋〉》：“其西则有平乐都场，示远之观。”薛综注：“平乐，观名。”古代为出行者祭祀路神，并饮宴送行。《史记·滑稽列传》：“故所以同官待者，等比祖道於都门外。”古代公卿的官舍。《左传·隐公七年》“戎朝于周，发币于公卿”杜预注：“朝而发币於公卿，如今计献诣公府卿寺。”唐孔颖达疏：“朝於天子，献国之所，亦发陈财币於公卿之府寺……自汉以来，三公所居谓之府，九卿所居谓之寺。”周天子所统六军之师。《书·康王之诰》：“张皇六师，无坏我高祖寡命。”曾运乾正读：“六师，天子六军。周制一万二千五百人为师。”后以为天子军队之称。敲击钲、铙等金属乐器。后多指敲锣。古代多用以表示军士进退的信号。《孔丛子·问军礼》：“加刑罚，戮於社主之前，然后鸣金振旅。”军中执法官。《列子·说符》：“好兵者之楚，以法干楚王。王悦之，以为军正。”酒器。喻指帝后。语本《礼记·昏义》：“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指忠诚正直的人。汉贾谊《新书·先醒》：“退僻邪而进忠正……路不拾遗，国无狱讼。”犹失常。唐刘禹锡《谢中书张相公启》：“昨者书始下，惊惧失次。”对人的鄙称。犹今言“小子”。《战国策·燕策三》：“荆軻怒，叱太子，曰：‘今日往而不反者，竖子也！’”连绵不尽貌。晋左思《吴都赋》：“直衝涛而上瀨，常沛沛以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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