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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灯》与贾平凹的文字游戏文学报 2013年02月21日 星期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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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灯》与贾平凹的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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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林
  ■《带灯》换汤不换药的写作,只不过是贾平凹对其以往众多作品的一次大炒冷饭和文字大杂烩。贾平凹只不过是将《秦腔》中的张三,变成了《古炉》中的李四,再将《古炉》中的李四,变成了《带灯》中的王五。正因如此,《带灯》的外包装虽然有所改变,但其中的诸多细节和人物对话,都是贾平凹对其以往旧作的自我抄袭和重复书写。
  ■一个与活色生香的现代生活如此隔膜的作家,贾平凹对陕西农村的描写,永远都是停留在其几十年前农村生活的灰色记忆之中。因此,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经济迅速崛起的今天,贾平凹笔下的陕西农民们始终个个都是土得掉渣。
  作为一个对著名作家贾平凹的作品有过广泛阅读和深入研究的读者,我始终认为,贾平凹的文学成就显然已被过分地高估,并且越来越被中国的某些文学批评家们过度地神话。我们无比痛心地看到,当今的某些学者和文学批评家,不是用一种文学和艺术的眼光去分析和研究贾平凹的作品,而是犹如疯狂的追星族一样,把贾平凹作为自己顶礼膜拜和追捧的偶像,毫无节制地对贾平凹的作品进行集体哄炒和天花乱坠的吹捧。贾平凹的小说《秦腔》 出版之后,有的文学批评家就将《秦腔》飚捧为“传达了中国农村变迁非常丰富的信息,是一部表现农耕文明终结的作品。其写法上具有创造性,语言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且具有一种飞翔的力量”。而当贾平凹的小说《古炉》出版之后,某些学者和文学批评家又不顾事实地吹捧说:“这是我目前看到的中国大陆有关写‘文革’中最成功、最具个性的一本书,它对人性、国民性的挖掘极为深刻”、“这部《古炉》就完全放开了,写得智慧、深刻,艺术上完全按照作者的心愿来表达”、“我觉得这是贾平凹最好的长篇小说,是他至今为止最好的长篇小说”、“读《古炉》后的感觉,我就用‘震撼’来评价”。随着贾平凹的长篇新作《带灯》在《收获》上的连载和单行本的新鲜出炉,中国文坛的浮夸风也迅速掀起了新的高潮。有的文学批评家称《带灯》:如此洞察幽微,入木三分,如此独特的社会生活发现,如此跃然纸上,熟悉又陌生的典型形象,如此的文学胆识,怎不令人钦佩而安慰,又怎不令人产生如铁锥挖心的内心之痛!“反映当代农村社会问题,作家以深厚的人道主义情怀呼吁对社会管理体制的改革,深刻且犀利,标志着贾平凹的文学创作又迈上新的高度”、“《带灯》所带给中国社会和文坛的不只是一部伟大的小说,还有一种伟大的精神和伟岸高蹈的人格”。这些学者和文学批评家们天真地以为,仿佛经过这些吹捧之后,贾平凹的《带灯》真的就成为了一部具有“伟大的精神和伟岸高蹈的人格”的伟大的中国小说了。
  尽管我们知道,贾平凹在其每一部小说出版的时候,都会对自己的新作进行一次自我抬举和自我表扬,诸如将《废都》自捧为一部“安妥我破碎了的灵魂”的书;将一团乱麻,鸡零狗碎,无法卒读的《秦腔》 自封为是决心为“故乡树起一块碑子”;将《古炉》的写作自诩为“不满意曾经在‘文革’后不久读到的那些关于‘文革’的作品,它们都写得过于表象,又多形成了程式”;将《带灯》的写作虚夸为是“为了当代中国文学去突破和提升”。但是,贾平凹这些激情表白,丝毫也不能帮助掩饰其平庸的文学品质。我以为,《带灯》换汤不换药的写作,只不过是贾平凹对其以往众多作品的一次大炒冷饭和文字大杂烩。贾平凹只不过是将《秦腔》中的张三,变成了《古炉》中的李四,再将《古炉》中的李四,变成了《带灯》中的王五。正因如此,《带灯》的外包装虽然有所改变,但其中的诸多细节和人物对话,都是贾平凹对其以往旧作的自我抄袭和重复书写。例如:
  二猫说:收拾了?拉布说:不经打。只顾走。二猫说:你打掉了他三颗牙了?拉布说:哦,这忘了。你去敲吧,他还不了手了!拉布上了河堤。二猫说:你等着我。跑去敲元老三牙,元老三没动弹,元老三的两颗门牙被敲了,敲第三颗,发现嘴角处有一颗包了金的牙,他把包金的牙敲下来拿走了。  ——《带灯》
  陕西南部的岚皋县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森林深处的南宫山上一位老和尚坐化后,数百年肉身不腐,附近的一名游医自觉也功德无量,就用木板钉成箱子,自己坐进去,以重金买通一个山民从外钉死箱盖,可不足半年,箱板腐朽散裂,他化作了一堆白骨,让人嘲笑了一番还敲去了嘴巴里镶着的一颗金牙。 ——《老西安》
  这说得马水平也心性高涨,醉后在镇政府撒尿,说:瞧吧,将来这里要长一株牡丹!而马水平一直还是副镇长,他撒尿的地方只生出一棵狗尿苔。 ——《带灯》
  她(白雪)还在村里的时候,常去苞谷地里给猪剜草,她一走,我光了脚就踩进她的脚窝子里,脚窝子一直到苞谷深处,在那里有一泡尿,我会呆呆地站上多久,回头能发现脚窝子里都长满了蒲公英。
  ——《秦腔》
 从以上的摘录中我们清楚地看到,贾平凹只需将在《老西安》中那个道听途说的“敲金牙”的故事的人物稍作变化,就成了《带灯》中敲元老三金牙的二猫。运用这种投机取巧的写作方法,《秦腔》中的她(白雪),摇身一变,就成了樱镇的马水平副镇长。于是,将蒲公英变成一株牡丹或者一棵狗尿苔,就完成了贾平凹在其新作《带灯》中的一段忽悠读者的文字游戏。在《带灯》接下来的描写中,贾平凹的这种文字游戏描写,简直就像洪水泛滥一样,弥漫在整个小说的字里行间。例如:
  书记说:哦,单头蛇,单头蛇毒不大性欲大,你没有在手帕上让猫尿了,让蛇爬上去排精液,那样手帕在女的口鼻前晃晃,女的就迷惑了会跟你走?!  ——《带灯》
  青年解释了半天,方是这里兴一种蛊术,即将猫尿撒在一块手帕上,再将手帕铺在蛇洞口引蛇出来,蛇是好色的,闻见猫尿味就排精,有蛇精斑的手帕只要在女人面前晃晃,让其闻见味儿了,女人就犯迷惑,可以随意招呼她走。  ——《怀念狼》
  在这些工业化组装一样的描写中,我们清楚地看到,“性”描写是贾平凹小说中必不可少的春药和刺激读者的兴奋剂。因此,在贾平凹的作品中,“性”的泛滥,动辄就是肚脐以下三寸的描写和多如牛毛的黄段子。基于这种以大量的性描写来招徕读者的写作理念,在贾平凹的小说中,只要写到花和地形,就必然要如出一辙地写到生殖器。例如:
  回到镇政府大院,两人穿上内裤在镜子前照,内裤上竟然还绣了朵玫瑰花。两人就咯咯地笑,穿上长裤了,摸摸屁股,还是笑个不止。竹子说:植物把花开在头上,咱却穿在底下。带灯说:其实也对着的。你知道花是植物的啥东西?竹子说:啥东西?带灯说:是生殖器。 ——《带灯》
  花朵就是草木的生殖器。人的生殖器是长在最暗处,所以才有偷偷摸摸的事发生。而草木却要顶在头上,草木活着目的就是追求性交,它们全部精力长起来就是要求显示自己的生殖器,然后赢得蜜蜂来采,而别的草木为了求得这美丽的爱情,也只有把自己的生殖器养得更美丽,再吸引蜜蜂带了一身蕊粉来的。——《废都》
  可以说,拿生殖器来说事,早已成为了贾平凹小说写作的一大“特色”。哪怕是一个非常无聊的荤笑话,贾平凹也可以在其作品中乐此不疲地反复讲下去。例如:
  派出所人说你们聚众赌博不该抓吗?五人就矢口否认,派出所人便指着麻将桌说摊子还没收拾哩就抵赖?尚建安强辩打麻将就一定在赌博吗,我家里有菜刀是不是就杀人呀,我还有生殖器在身上带着就是强奸犯呀?! ——《带灯》
  屋里是个小厅,左右各一个小房,左小房门口靠着一个拖把,右小房门口有一个小木凳子,可以随手拿起来。我观察好了。他说:刚才来的那人是不是你们一伙的?我说:那是翠花的堂哥。他说:来打架呀?我说:你怎么能说他来打架的?他说:他手里提了个木棍。我说:提木棍就是打架呀?他说:出门提木棍那就是打架么。我说:你出门还带生殖器,难道你就是要强暴人?! ——《高兴》
  我说:“这是不是违反法律和道德呢?”赵宏声说:“我只给你法儿,至于你怎么用,给谁用,那是你的事。斧头可以劈柴也可以杀人,斧头仅仅是工具么。男人身上带着ⅹ,难道能说是有强奸嫌疑吗?”  —《秦腔》
  纵观贾平凹几十年的创作,我以为,今天的贾平凹,早已是一副名士派头,尽管贾平凹自称“我是农民”,但当今的农民究竟生活得怎么样,贾平凹可说是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真正的了解。正因如此,贾平凹的作品才显得与当代农民的生活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时代早已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中国的农村早已是今非昔比。然而,在贾平凹的《带灯》中,陕西樱镇的农民们简直就像是生活在远古时代一样,邋里邋遢,无论是身上,还是家里,到处都是虱子。在贾平凹的眼里,整个樱镇,简直就是一个原始社会和虱子的世界。
  我以为,在贾平凹的笔下,陕西的农民可说是被当成动物来欣赏的。在《古炉》中,我们就看见了与《带灯》中如出一辙的描写:“村子里突然间没有了响动,树下的人一时倒觉得无聊,吃烟的吃烟,打盹的打盹,要么解开了怀在棉袄里捏虱子。秃子金在杜仲树上蹭脊背,先是看着前边巷中一家灶房屋顶的炊烟,烟是蓝色的端端往上长,后来就歪了,软得像水中的草”。可以说,这种把无聊当有趣的描写,早已成为了贾平凹作品中的家常便饭。拿陕西农民来寻开心和出洋相,在贾平凹的小说中简直是举不胜举。在贾平凹的笔下,只要描写到陕西的农村妇女梳头,就总是会写到她们用唾沫来当“护发剂”的穷讲究和臭美。如:
  天很快就黑了,女人溜下炕生火做饭。饭熟了,她一边等着男人回来,一边在手心唾口唾沫,抹抹头发。女人最爱的是晚上,她知道,太阳在白日散尽了热,晚上就要变成柔柔情情的月亮的。 ——《商州又录》
  长期生活在西安城里,把玩陶罐,写字卖画,用闭门造车的方式来写小说的贾平凹先生,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在中国的农村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新一代的农民工都学会了电脑上网,使用触摸屏手机的今天,在贾平凹的笔下,一个副镇长的家里,居然还要用唾沫来梳理头发。贾平凹先生这种为追求噱头而写小说的荒唐描写,可以说一直是其小说不接地气,要死不活的致命伤。在贾平凹看来,满身虱子和邋遢龌龊的农民才是其乡土小说最大的看点。就像赵本山的小品习惯拿中国农民的灰头土脸来寻开心一样,虱子简直成为了贾平凹先生的最爱。在贾平凹描写农村题材的诸多小说中,几乎每一部都离不开有关虱子的无厘头描写。
  由此我们可以知道,贾平凹在小说中对虱子是多么的喜爱有加。一个与活色生香的现代生活如此隔膜的作家,贾平凹对陕西农村的描写,永远都是停留在其几十年前农村生活的灰色记忆之中。因此,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经济迅速崛起的今天,贾平凹笔下的陕西农民们始终个个都是土得掉渣。难怪贾平凹要借《带灯》中的人物竹子之口说:“我想,真要到没有虱子的时候了,樱镇人还会怀念虱子的。”在我看来,倘若樱镇没有虱子了,怀念虱子的绝不是樱镇人而只是贾平凹。试想,倘若没有虱子,贾平凹小说中这种把无聊当有趣的细节描写将从何而来?贾平凹的这种随意嫁接和肆意拼装的文字游戏又将怎样玩得下去?我甚至怀疑,倘若没有了那些毫无节制的性描写和无聊的噱头,垂垂老矣的贾平凹究竟还会不会写小说?其实,笔者在本文中所列举的,只不过是贾平凹小说创作中诸多病象的冰山一角,当代文坛上那些对贾平凹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文学批评家们,无论其将贾平凹的作品吹捧得有多么伟大,也丝毫不能掩盖贾平凹的小说,尤其是像《带灯》这样平庸之作的满身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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