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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碎碎念 今日江山-2014.3.5-黄倩 近日，母亲从乡下来和我们同住。她依旧和以前一样勤劳地操持着我们的吃住，也将温和的碎碎念，飘过她满额的皱纹、霜白的发鬓，飘满家的角落。而我好似有些不习惯，藏在心里，想任其消散。 一日，母亲看我拎着一袋粽子，反复追问，拿去怎么处理？放在什么地方，电话联系好没？而我像是一时昏了脑袋，冲口而出：“妈，你呀，就是太操心！”望着老妈被我呛得愕然，顿时心生愧疚。 母亲愕然站立的身影常常浮现眼前，当日那般烦躁的自己不禁让我深思。细想之，发现除了母亲总为儿女操不完的心，更多的是我从母亲碎碎念的背后，感到潜藏的不信任感，不相信我们能自己处理好这些事情。似乎在母亲眼里，我还是当年的小丫头，而非已过而立之年、有个7岁女儿的妈妈。伤心、不满、生气、担心诸多味道，酿就了一壶烦躁不安的苦酒。 想起女儿刚出生时，每每夜幕降临，就会为女儿今晚和谁睡而纠结。母亲也总以“你白天要上班，晚上需好好休息”为由，将我的女儿留在了她的床上，宁可自己在夜半将哇哇大哭的女儿抱到我的房间。现在偶尔和闺友说起这一细节，他们便笑我实在是太有福气，有如此怜爱我的母亲。只有我清楚彼时自己心湖上的涟漪，空洞而无奈。 多年后的一日，我读到了龙应台的小诗《目送》：“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慢慢地，我读懂了心湖涟漪泛动的需求是什么；慢慢地，我也读懂了女儿时而撅嘴嘟哝：“妈妈，真讨厌！”时而甜腻腻黏糊糊地呢喃：“妈妈，我爱死你了”的话语里，想告诉你的是什么。 耳边依旧会响起母亲碎碎的念叨，而我的脸上绽开的是舒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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