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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南澎 ■史日升
“快看！南澎岛！近了！近了！”看着身旁满脸兴奋、双眼虔诚的小王，我仿佛找到当年首上南澎时的感觉。 南澎不大，面积只有0.34平方公里；南澎不高，海拔最高不过60余米；南澎不宽，一浪便可盖全岛。 刚上岸，还未站稳，淡淡土香便扑面而来，疲倦顿时荡然而空。“百乡园”3个字映入眼帘。何谓“百乡园”？原来这里汇集了全国近30个省份百余个乡镇的沃土。谁能想象这个瓜果飘香的地方曾是怪石嶙峋的海岛腹地。1963年始进驻该岛的代代官兵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在恶岛上开荒，在顽石上凿田，在不毛之地上打井储蓄雨水，利用探亲休假从老家带回袋袋“土”特产，硬是栽种了蔬菜，养上了牛羊。每一次驻足挡风墙，都会被名为“心系小岛苦累做歌”的照片吸引，张张喜悦的笑脸深深感染着自己。你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犹如这里的天空，蓝得彻底，晴得坦荡。 残阳如血，独自坐在解放南澎岛烈士群雕旁，用心静静地感受那份宁静，余晖像血一样撒在海面上。浪花拍打着岸边，弥漫的硝烟仿佛还未退去，呼啸的海风好像解放南澎的号角仍在耳边吹响。1952年10月19日夜，中央军委一声令下，我41军、汕头巡防区1200余人顶强风、破恶浪、冒弹雨，披肝沥胆、英勇战斗、浴血杀敌。21时50分制敌登岛，激战至翌日2时40分告捷，一举夺回被敌占据一月有余的“咽喉要塞”南澎，受到中央军委、中南军区通令褒奖。此役，我118位烈士永远长眠于此。壮士宁可冲锋死，不愿退着生的伟岸令我热血沸腾，阵阵目眩。 那夜，我久久难以入睡…… 破晓，一轮红日跃出海面。官兵操练的喊杀声盖过了海浪声。50年间，一茬又一茬官兵牢记使命，忠于职守，把小岛打造成“革命熔炉、海上堡垒、育才基地、幸福家园”。海岛训练场地保障难度大，连队发挥主观能动性，在岛腹中开辟“袖珍型”战术训练场，在礁石中修筑“智能式”投弹场；岛上无法组织五公里越野，连队便组织官兵绕礁林、爬山坡、钻坑道。实战化训练促进了战斗力提升。 海风徐徐，朝霞艳艳。拾阶而上，我登上了被誉为“南海明珠”的灯塔。极目远眺，云雾满山飘，海水绕海礁，原来南澎的清晨是如此之美，美得让人流连忘返，处处流露出一股阳刚劲儿，连植物都充满了“正能量”。你看！那被誉为“岛花”的向日菊，台风愈大愈是向阳绽放；悬崖缝里的无名草，越是贫瘠越发繁茂；那风口旁的马尾松，呼啸中只会“低头”不会“弯腰”。美！阳刚之气！尚武之美！ 贫瘠的土地孕育出一群不甘平庸的守岛人，恶劣的气候击不垮这群最可爱的人，再大的艰难困苦丝毫不能减弱卫国戍防的决心！排长吕克非见到我满是欢喜。小伙子脸上少了天真和稚嫩，多了些坚毅和成熟，与当年那个冲动得誓写血书上南澎的小胖子判若两人。他告诉我，南澎真的很苦，有时寂寞得令人抓狂，但南澎让他更加懂得，“越是艰苦越要奋力拼搏、越是寂寞越要热爱生活、越是偏远越要心怀祖国”。 是夜，月明星稀。仰望星空，我满脑子都是南澎岛。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浮现出军旅诗人柯原描绘南澎岛的诗歌：小小浪花岛，屹立最前哨，站在高处四下望，一片汪洋浪滔滔，台风来，沙石满天飞，海潮卷，一浪盖全岛。 要出岛了，依依不舍。伫立船头，仰望南澎，它高大雄浑，伟岸挺拔，血性阳刚。“把忠诚铸在那风口浪尖，把理想写在那碧海蓝天。风口浪尖上我们巡逻站岗，碧海蓝天里我们刻苦训练……”我和小王异口同声唱起了《南澎岛海防连之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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