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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忘年交

 悫悫小书斋 2014-03-12

在我的单位,有两位忘年交,一位是我的同事,比我小一代人。一位是离休老干部夫妇,比我长一代人。

我这里说的,是我的长辈,宋先生和他的老伴。送我汉白玉篆刻“悫悫小书斋”的那位可敬的长者。

二十年前,我从县城调到这个名山下的小城时,宋先生早已经退休,仍在学生工作处做些具体事情,那时多是手工,设计个班级图示牌,画个量化管理表格,开大会时写个大字条幅等。这些具体事情特别浪费功夫,且是义务劳动。他把工作当做乐趣,一丝不苟。

老先生有很好的一手毛笔字,字体宛若其人,笔画润园刚劲,间架结构自然和谐,给人美的享受。他还擅长篆刻,为自己、别人刻个印章,既陶冶了自己又方便了他人,不亦乐乎。

1997年,是他篆刻丰收的一年,那时正好迎接香港回归,我们学校也适逢发展,在校园里用汉白玉材料搞了个白衣天使的雕像,宋先生就用下脚料,随圆就方,磨平,作了一批艺术品,其中有篆刻“花好月圆”、“叶落归根”、“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等。我最喜欢的是“读万卷书,走万里路”,因为那是我从儿时到如今的梦,没有实现的梦。多么想求一块放在书房啊。但是君子不夺人之爱,一想到老人家每天凌晨在操场劳作的状态(他怕影响别人休息,远离宿舍区),始终没好意思开口。

他的家里就是一个展览馆,着意封装的阳台,有一个大书案,专门写字所用,墙上有字画,院子里摆放着奇石,根雕,篆刻,还有一个几平米的小菜园,雅趣盎然。上美学课的时候,我曾经带学生去参观过。

后来再去的时候,他那些篆刻少了很多,那个“读万卷书,走万里路”也杳如黄鹤。问之,老人说去参加市里一个展览,结束后都被人搬走了,他也不知道下落了。这时我才好意思说出我的意思,老人怪我为什么不早说。这时,他的老伴王姨就抱了一块给我,就是 “悫悫小书斋”的汉白玉篆刻,反面是“荣辱不惊眼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静观天上云卷云舒”,这就是老先生人生态度的体现,也深深影响了我。

老先生成为我的忘年交,是他老伴牵线搭桥。王姨年轻时是一位省立医院的护士,因为挨肩的四个孩子没人带,就辞职了。后来又成为被服厂的职工,擅长裁剪衣服。当时王姨还经常做缝纫,我有时请她帮助裁剪衣服,王姨乐于助人,来者不拒。

王姨喜欢在宿舍区散步,也乐于知道邻居家的情况,有需要帮忙的一定前往。她在院子里的配套房里支了口大锅,经常蒸大包子、粗面窝头、菜豆腐之类的稀罕食品,每次做完,都给我留着,有时亲自给我送上三楼。

最近几年,老人做不动了,走路也步履蹒跚,做饭也需要儿女们了。我内退直到退休也相对有时间了,就想,该我孝敬他们了。乡下老家不断送来绿色食品,首先给他分享。我刻意做些粗面窝头、野菜小豆腐等,就给他们送去。我的外孙小石头很喜欢太姥姥太爷爷,每次去都让他拿着,让两位老人高兴。

春天,宋先生因心血管疾病住进医院,王姨好长时间不告诉我,等我去探望时,病情已经缓解。我安慰老人,您心态好,一定长寿,话虽这样说,毕竟八十七岁高龄了。王姨也八十三岁了。老先生说:“我不在乎活多大岁数,只要求活的有质量。”也正因为如此,您才长寿。

祝福两位老人健康长寿。

现在在为老人的身体担忧的日子,借此倾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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