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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封到纽约 繁华如过眼烟云...

 大道至简之精髓 2014-03-15

  5月22日的《纽约时报》评论版首次以中文标题“从开封到纽约——辉煌如过眼烟云Gloryisasephemeralassmokeandclouds  ”,发表著名专栏作家克里斯托夫的评论文章。

  文章中提到,现在的纽约无疑是地球上最重要的城市,但在1000多年前,开封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城市。公元前2000 年是伊拉克的乌尔,公元前1500年是埃及的底比斯,公元前1000年时则没有什么世界中心,公元前500年是波斯波 利斯,公元元年时是罗马,公元500年是长安,公元1000年是开封,1500年是意大利的翡冷翠,2000年是纽约 。2500年也许不是上述任一城市。



  回顾1000年来全世界最繁荣城市——从开封到纽约的历史,是想提醒美国人:中国正在复兴,美国切不可骄傲自 大。不骄傲自大的另一种解读就是:和世界其他国家和谐相处,尤其是复兴路上的中国。

  1000年的开封“人口上百万,富丽甲天下”

  开封经战国时期的魏,五代的后梁、后晋、后汉建都之后,已初步成为全国的政治中心,是所谓王气所在的地方,后 又经过后周的经营扩建,帝都规模已经具备。到北宋时,经济繁荣,人口众多,已成为当时全国乃至世界屈指可数的大城市。

  那时的开封“人口上百万,富丽甲天下”。

  那时的开封“资产百万者居多,十万而上比比皆是”。

  那时的开封“天下之枢,万国咸通”。

  外滩记者 王杰/开封报道

  开封,身下叠压着六座古城,通体覆盖着历史的土壤。

  数千年后,震惊世人的每一项考古发现,都像一个断代层,清清朗朗地昭示出这座城市非同一般的阅历和家底。

  在七雄逐鹿中原的战国时代,魏国迫于强秦的威胁,于公元前364年将国都东迁大梁,也就是今天的开封。开封, 从此作为一国之都,跟历史上著名的人工运河鸿沟一起,承袭着风雨,一路高歌。

  130多年后,大梁固若金汤的城墙、给大梁带来繁荣的运河鸿沟,合着孟子、孟尝君的传奇和气度,还是消融在秦 军的威力之下。

  开封,从一国之都降为一介普通县城。

  几经沉浮,在大梁被黄河淹没1100年后,开封再次成为五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此后,不管局势动荡,还是朝 代走马灯似的更替,开封的地位却日渐上升。加上后来定都开封的北宋王朝所营造的160多年的和平,为开封在公元100 0年屹立于世界都市之林,获取了坚实的资本。

  于是今天,剥落开封身下六座古城的底色,其中最为厚重的,当然是一派青砖黛瓦的北宋。

  脚下,曾经的王都霸气

  北宋皇城的发现,缘于一次湖底清淤。

  在开封龙亭前,有一东一西两座湖,分别以北宋的忠臣杨家和奸臣潘家命名。奇怪的是,杨家湖清晰可见,而东面的 潘家湖却浑浊不堪。

  1980年代初,为潘家湖清淤时,考古专家在湖底深处发掘出台阶、走道、水井等。经考证,那就是被淹没300 多年之久的明代周王府。在被世人惊扰之后,周王府干脆把自己身下10米深处的北宋皇宫,一股脑儿地展现出来。

  淤泥下,庞大的灰砖房基,空旷的殿壁走廊,残垣断壁。经考证,这正是赵匡胤上朝的大庆殿。那些残存的台阶、散 落的棋子、以及带有“福”字图案的瓷器和碗碟,仿佛在显示一场猝不及防的变故:主人为了躲避灾难,一去再不回头。

  历史的碰撞和严谨,总是交织着历史的唏嘘和感叹,接踵而至。替潘仁美背负数百年恶名的潘家湖,也终因此贡献而 清澈坦荡地走向新生。

  此后顺藤摸瓜,摞在开封城下第一层的清代古城,隐藏在最底层、无法深入水中探寻的大梁古城以及大梁肩扛的唐代 中原重镇汴州城,都经受了考古检阅。这是中国古代城市发展史上罕见的“城摞城”景观。

  其中,东京城的规模最为庞大,真实地展示出了公元1000年“人口上百万,富丽甲天下”的世界中心城市的风貌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当时宽阔豪华的北宋东京御街,“垂柳荷花交汇两边”,风光旖旎。如今就隐藏在开封老城区纵贯 南北的中山路地下8米深处。当人们把考古发现的外城正南门(南薰门)、内城正南门(朱雀门)、古州桥、宫城正南门(宣 德门)遗址,以及北宋皇宫范围内的龙亭连起来,惊奇地发现,东京御街竟然跟中山路重叠,且中轴线对应,不倾不斜。

  头上车水马龙的喧嚣,就这样在当初皇帝祭祖、举行南郊大礼的御街上,来来往往。曾经丰盈的王都霸气,已渐行渐 远。

  原为东京第一道军事防御屏障的外城墙,也深埋在2米至8米的地下。但是它的轮廓和大气、以及合约29公里的周 长,仍然激起后人无数的感慨。

  宋代之后,所有依城而建的城市,再也没有突破过它原来的框架。开封文物工作队提供的宋代地图显示:彼时很多城 门所在的位置,就是今天城市外的村庄。

  或许,这才是开封亦悲亦喜的轨迹所在!

  资产十万以上者,比比皆是

  无论如何,北宋开封的城市设计和布局,在中国古代城市发展史上,都举足轻重。它不仅完成了自先秦经汉唐到北宋 的都城中轴线的发展,而且冲破了封闭式的里坊制度,让商业和民居完全走向了融合。

  河南大学宋代研究所所长、中国宋史研究会副会长程民生教授告诉记者,唐代的长安是棋盘式的,坊是居民区,市是 商业区,互不干涉,却极不方便。说它是城市,却不具备城市的便利功能。而宋代则完全打破了这种界限,把里坊制的围墙, 统统改变成开放式的街道。居民们面街而居,把工商业的经营范围扩大到各个角落,桥头巷口、南河北市。

  “此后,取消了宵禁,市场彻底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从早开到晚。”

  可以提供商业繁华佐证的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画上有一段街道,文字记载宽约20米,“初时车马盈余,后 来侵街现象很严重。”程民生教授说,“最典型的是,虹桥上也有十几个经商的人,桥上虽然不安全,但是照样有人摆摊设点 ,可以想象当时的繁荣景象。”

  瓦子勾栏(娱乐场所)、舞蹈、影戏、杂技、说书等,在《清明上河图》上精彩纷呈。一边,石板铺地的巷弄前人来 车往,市井百态尽在其中。另一边,在拐角的戏曲茶馆里,终日浅浅的荡漾着韵味绵长的地方戏。

  抛开其他因素不说,脉络一般迤逦在城市肌体的水系,毫无疑问地成就了东京的繁荣。号称东京城的四大河流,汴河 、蔡河、金水河、五丈河全都穿城而过,它们携带着三分之二的黄河水,衔接着南北交通,承载着把南方一带的物资源源不绝 地运抵京都的重任。不经意间,开封当仁不让地走上“天下之枢,万国咸通”的地位。从而,也弥补了北宋建国者赵匡胤的遗 憾。

  赵匡胤在开封以北20公里的陈桥发动兵变,“黄袍加身”。据说他最初并不愿意把都城建在开封,而想定都洛阳或 者长安,“欲据山河之胜而去冗兵,循周、汉故事,以安天下”。但是开封运河的优势,成为大臣们反对在别处建都的强力理 由。心有不甘的宋太祖,虽然继续留守开封,却将身后的皇陵,设在同洛阳比邻,距离开封百里之遥的巩县(今巩义)。

  经过宋朝九帝168年的营建,开封终于在11世纪至12世纪初,成为中国,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最繁荣的城市。 时任节度使柴宗庆曾如此感叹开封的盛况,“曾观大海难为水,除去梁园总是村”。

  当时的东京街道,充斥着骆驼队从丝绸之路带来的各种货物,临街而设的茶馆和商铺上方,黄色的旌旗猎猎作响,辉 映着人声鼎沸的翘角飞檐。

  这一时期,瓦市和定期市场贸易的形成,大批的富商大贾出现,火药的应用、印刷作坊的发展,的确为北宋皇朝提供 了炫耀的资本。根据宋朝李焘的《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京城资产百万者居多,十万而上比比皆是。”人数而言,约百万 以上,“比汉唐京邑民庶,十倍其人矣。”

  像今天的国际大都会一样,商业贸易极度繁荣、人气一路攀升的开封,开始吸引全世界眼光的关注。

  高丽、印度、越南、日本等地的留学生,开始源源不断地向开封输送。同时,还有上百名犹太人迁徙而来,融入京都 生活。“犹太人是流浪的,也是最难同化的,他们能够停留下来,并且长期地住下来,可以想见,北宋开封的吸引,是多么大 的世界文化之谜。”程民生如是说。

  北宋开封,在地下10—12米

  世界文化之谜,跟今天我们追寻北宋开封是如何消亡的那样,不断地变幻着,又产生着更强的吸引,驱使后人不断追 寻。然而,却始终没有确切的验证。

  究竟,北宋的开封是怎样在从地平线上消逝的呢?或许,除了朝代的更迭、战争的伤害外,自然灾害,就是劫杀开封 的罪魁祸首了。

  《中国历史地图集》显示,黄河在北宋时期,流经河南北部,由天津附近入海,距离开封还有数百公里,但是金代时 ,黄河向南改道,一下子就与开封近在咫尺。

  其后黄河的多次泛滥,都给开封外城带来了灭顶之灾。据《开封黄河志》记载:从金大定二十年(1180年)到1 944年,前后764年间,共决溢338处。造成开封城7次被淹。

  水患过后,外城的城墙淤没殆尽,仅剩下西墙中段的部分残垣。建国初期,深翻土地,附近村民将残垣全部铲平。自 此,北宋东京的外城从地平线上彻底消失。

  北宋的统治者或许不会意识到,他们为了防范的需要而设置的“皇城居中,外为内城,再外为外城”的三重相套,城 垣互围的城防模式,在他们身后若干年后,很轻易地烟消云散。

  如今的考古与发掘表明:彼时开封长方形的外城,东西略短,南北稍长,实测周长29120米,与文献记载的“5 0里125步”吻合。内城略呈正方形,城墙刚好位于今天大南门北300米左右的东西一线。

  只不过,大部分的城址,如今仍埋没于地下10米—12米深处,现在的人,只能凭籍考古探明、以及基本保存完好 的城墙、宫殿、路面、河道和桥梁,在心中复原。

  那些跟宋城一起构筑了美丽风景的州桥,又在地下忍受着怎样的落寞呢?

  根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时期,横贯京城的汴河之上,共有13座桥。其中最著名的是州桥和相国寺桥。开封 市文物工作队队长刘春迎,在他的书《北宋东京城》中说:“北宋的州桥,其实代表着最早的江南水乡风格。关于古都的梦里 ,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呈现银辉闪耀、水光潋滟水诗韵。”

  1984年8月,开封考古工作队在位于宋都御街上方的中山路中段,今天的三毛时代购物广场前面,重新发现了淤 没在地下的州桥。州桥桥面距地表4.3米,南北长17米,东西宽30米。正好吻合了《东京梦华录》里记载的北宋晚期州 桥建造情况:“州桥正对大内御街,其桥与相国寺桥皆低平,不通舟船”。

  这座始建于北宋的州桥,在明初朱元璋大兴土木之时,终于完成了从桥身到桥拱的大面积改造。但金元之后的黄河, 从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至大德8年(1304年)的19年间,9次决溢,且每次都浸及汴梁。在明末崇祯十五年(1 642年)的一次洪水退后,州桥连同汴河,消逝在地平线之下。

  如今前来开封寻访北宋历史的人们,已经看不到当时的河流,还有州桥的样子了。不过幸运的是,还可以看到大南门 外裸露的城墙。它是明清时代在宋城墙基础上修建的替代品,高出地面2米左右。其上黄土覆身,荒草萋萋,近代的枪林弹雨 ,还在它饱经沧桑的躯体之上,留下了斑驳的弹孔。

  驻足停留,依稀能够感觉到从它根底深处生长的北宋气息,即便衰败,也散落着一身的淡定从容。像一段沉睡的历史 ,偶尔被周遭的喧嚣惊醒,复又闭合双目,营造属于自己的梦境。近了又远去,飘摇荡漾。却总是激起世人无数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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