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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能否穿透层层雾霾
虽然编导为王志文、李小冉安排了一个互诉衷肠、海誓山盟，进而添丁进口的大团圆结局，但我身边的女性朋友，依然对《大丈夫》充满不屑。而她们的千言万语，差不多可以归结成一句话：就算要给李小冉安排个老男人，就不能找个干净点的吗？ 以我对她们的了解，她们所说的“干净”，当然并不仅指面色或者服饰，而是更多地指向一个男人的精神层面：心地是否善良、精神是否澄明、人品是否磊落、性格是否健康……如此密集的好词，都集中到某个男人身上的几率显然不会太大，但她们依然固执地认为，只有配得上这些好词的老男人，才勉强可以作为备选而进入她们的视野，否则一切免谈。 若按照这个标准衡量，王志文塑造的欧阳剑显然不太合格。不知道编剧在塑造这个形象时，是否以现实中的哪位教授做了假想的原型，反正这位无心向学但名头不小的教授，集江湖气、烟火气、世俗气于一身，像极了现实中在名利江湖中游刃有余、出人头地的“传媒英雄”。高度江湖化、商场化的现实社会，为这种“学者”的成功提供了丰沃的土壤，以致央视屏幕隔三差五地就会推出一位这样的学术达人。但是当这样的形象出现在电视剧里，并成为“老少配”中的男主角时，却未必像他们在现实中那样地受到普遍的欢迎。尤其是对于沉浸于《星星》的大龄文艺女青年们来说，都教授具有的俊朗外形和一尘不染的高洁内心，都让欧阳教授的衰朽和油滑，显得那么不堪。这或许就是他被某些女士斥为不够“干净”的理由。 但是必须承认，相对于神话般的《星星》，《大丈夫》其实是高度真实的。欧阳教授的世故、油滑，很大程度上恰是现实生活中某些教授们的真实样貌。至于一对真实的老夫少妻之间，究竟会面临哪些具体而微的甜蜜或者困窘，外人未必真能得窥一二，但剧中为这对老夫少妻编排的桥段，却大致符合观众对这类夫妻生活的揣度和想象，譬如一位半百老夫扛不住如花美眷的床头风情，简直太符合人们对这种“反常”婚姻的期待了。而《大丈夫》的超高收视率，也证明了这类如实乃至夸张反映真实生活的电视剧，依然得到主流观众的欢迎，并不因部分大龄文艺女青年的拒斥而在市场上败走麦城。 如果对比国产电视剧与别国电视剧，譬如美剧、日剧，尤其是韩剧，在中国市场的不同反响，对“真实”的苛刻要求，恐怕是中国观众对国产电视剧最显著的偏好。年代剧或家庭伦理剧里事无巨细的婆婆妈妈，虽然一方面招致部分评论者的不满，另一方面却总是能以收视率的不俗成绩，反击这些批评和不屑。除了电视剧传播中普遍适用的规律之外，对以往高尚的虚假或虚假的高尚的深刻记忆，可能也导致了中国观众对虚假得格外抵触，和对“真实”的格外偏好。 就现实而言，“老少配”式的婚姻作为一种现象集中出现，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一种值得欣慰的社会现实。财富分配的过度集中，发展机会的过度稀缺，才让掌握着财富和机会的“大叔”们，在婚姻市场上获得了与他们的自然活力不相匹配的“魅力”。对于电视剧制作者来说，这一题材无疑具有巨大的市场潜力，如不及时抓住，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编导们没有义务对“老少配”进行道德批评或价值评判，但如果不那么拘泥于“真实”对手脚的束缚，说不定倒能塑造出一位兼具大龄文艺女青年所期待的诸般美德，因而独具魅力的“大叔”形象，拍出一部更具美感的《大丈夫》，而后让这一缕阳光穿透重重雾霾，照进凌乱不堪的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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