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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碗的故事

 深山木槿 2014-03-20

想起小时候的油灯碗,至今还觉得在“滋滋”的燃着,不灭的火花在心头一闪一闪的跳。油灯碗伴随着我走过了童年,走进了少年,直到青年时才告别了油灯碗,进入了电 灯時代。

小时候听到老人们说:“以后进入共产主义,到那个时候的标志就是实现了电灯、电话,楼上楼下。”于是,就常常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实现共产主义呢?到那时电灯一片通明,照耀的夜晚如同白昼,那将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啊!对于从没到过城市的农村孩子来说,这个时期简直就是遥远的童话。

童话是一种意境,现实又是另一番意境,油灯碗同样也是黑暗中闪烁的光明,是映照着自己成长的一盏灯。我记得那时阔绰一点的人家点的是一盏可以端着放在窗台上,或墙洞里带有底座的陶瓷样式的灯,这种灯现在可以在《鉴》栏目中看到,因为它已被列入了古董的位置。如果谁家仍有,也许还可发笔小财,因为它就是中国几千年来用以照明的见证,它也可以和中国的历史永远的存续下去。

我们家没有以上所说的那种灯盏,有的只是母亲用一只破碗,或一只小小的粗制碟子自作的。做法和用法都很简单,把一根用棉絮捻成的芯子放在碗里边,如果是破碗就更方便

了,可以把芯子就放在碗的缺口里,然后在碗里或碟子里放上菜油,等天大黑了,用火柴点上,不一会儿豆大的光焰便照亮了全屋。

“油灯碗,不大点……”。一盏并不明亮的油灯,吃晚饭时把它放在饭桌上,旁边围坐着全家人。一盏灯的高度是在灯下垫上一块砖,把菜放在油灯的黑影里。俗话说的:“灯下黑”。这时对这句话才有了深刻认识,也正因为这让人看不清的“菜肴”,才免除了父母为衣食发愁的尴尬。有时候,自己的筷子挟进去都不知挟上来的是什么,只有放在嘴里一尝,才知道是尚未来得极腌透的咸菜。

晚饭后,撤去碗筷的桌旁仍坐着全家人,母亲在飞针走线的给每个子女缝制衣服,父亲在看书,我们姐弟几个都把自己的作业本摊放在炕桌上做作业,有时桌上挤不开,就不知谁趴到炕上,借着缝隙里闪出来的一道亮光,费力的辩认着书上的字。

有时候,姐弟几个因为争夺灯光吵闹起来,母亲就只好闪躲到炕上的角落里,熟练地纳着手里的鞋底子,我当时甚至还怀疑过,那在黑暗里透过去的钢针是否会扎着母亲的手?

油灯碗,虽然不大也不亮,那时却在夜晚把全家的欢乐投放到每个角落。父亲那时很年轻,常常在晚饭后,把我们几个聚拢到他的身旁,讲着故事,逗得我们哄堂大笑,故事讲完一个还搬着父亲的膝盖央告着再讲,到后来逼得父亲就随口现编,尽管听得漏洞百出,可还是不住的让讲下去。

这时候父亲已经被缠的没办法了,就用手映在墙上变幻着手影,一会儿是一只小鸟,一会儿又成了一只大灰狼的头形,模仿的惟妙惟肖,不一会儿整个墙上又都成了我们学仿的手影和攒动的身影。

每当油灯碗里的油快耗尽时,或灯草快烧完时,母亲总催逼着玩兴未尽的我们钻进各自的被窝里。直到这时,才随着油灯碗里几声“蓬哔”的炸响,油灯碗自己就熄灭了,这时的屋子里传出一股焦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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