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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读妈妈
文/胡曼荻
办公室里一下热闹很多，来了两个妈妈，都是陪孩子来美国读书的。燕燕的儿子才十六岁，在众多同龄人中脱颖而出，获得全额奖学金，在费城最好的音乐学院Curtis深造小提琴，这也是全球最好的音乐学院，朗朗即毕业于此。李妈在国内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放下CEO的工作，陪着读高中的公子读书。
介绍两位妈妈认识，陌生的两个人，聊着儿子，顷刻成了一件如故的朋友。牵动她们的纽带，是异国陪读的共鸣，听她们聊着在美国陪读的共同语言，思绪回到新加坡。在新加坡时，就曾遇到一位陪读妈妈青。
青很外向，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满脸真诚地介绍自己，说她从广州来。接触久了，觉得她很不一般，当了四年空姐后，又给中国政府做了四年生意，接着便自己做房地产方面的生意，差不多十四年的历程，她已有了四座商住楼租给人家用。
她来新加坡已有半年了，问她缘何而来，她马上激动起来：一言难尽。我是母亲。她说，她是做为女儿的监护人来这里的，女儿在这里读书，一位资深的企业家为其担保，她便来了，为的是女儿受到良好的教育。
她现在每个月要飞回广州一次，来照顾她的生意。累都快累死了，她说。做父亲的才不会那么伟大放下自己的事业来陪女儿读书。只有一个母亲才会这样做。这是多么伟大的母亲呀，她解嘲说。
不过谈起她的女儿，她一下就兴奋起来了，她说女儿怎样的聪明，来这儿半年，从ABC学起，便可读英文书做作业，已考到班上的第十二名，比起新加坡的小孩，她女儿反应得快多了。女儿读书用功不用她操心，这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可是，她说自己在这里闲得实在难受，什么圣淘沙，什么虎豺别墅，什么中国花园，所有能玩的名胜她都玩遍了，现在已觉得没意思透了，她说她每天有大把的时间无法打发，而一回到广州就累得要死，我这是何苦？青说这些话的时候，无奈多于兴奋，初时那一脸的激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我不后悔。她说，像一个坚强的战士临刑前的宣言。谁让我是母亲呢！我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取得这里的永远居留权，换我父母过来照顾我的小孩，我仍回去做我的生意。
母亲总是很奇怪的，如果再一回，我是不要选择做母亲的，青说。母亲的意义就是牺牲。青的脸依然光润，岁月给她留下的痕迹似乎并没有刻在上面。她的身体依然姣好，很有些空姐的味道，那种雅致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的。她是母亲，其实她并未失去自己。
若干年过去了，在美国重遇陪读妈妈，可怜天下父母心，时间和空间，都没有阻止母性的光芒，追随千万里，放下独有的成功，为了孩子的前程，在美国和儿子一样做美漂，当美妈。脐带相连的血脉，留在身上，母爱是一种本能，母亲变成了万能，能曲能伸，能陪着孩子，在世界各地改变自己的生命轨迹。
2013-02-21 修稿于@美国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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