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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何物

 学术6669 2014-03-26

近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作为一个人,人的最基本要素--生命,到底是什么?生命为何物?

  今天上午,当我坐在医院注射室,看着穿着白色大衣的护士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麻利而又程序化地束好止血带、消毒、插针、拨针……,小孩们在大人的鼓励下,或故作勇敢忍住刺入的疼痛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更小一些的孩子直接就大声嚎哭,大人们表情或平静或着急,有些是独自一人,有些是在家人的陪同下,陪同者的心态也是各有不同。看着玻璃瓶子里的白色液体,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体内,我知道这些白色液体是为我们身体的病毒细菌作斗争,因为我们生命本身的能力有限,无法抵抗更多的侵袭。我在想,这些白色的液体怎么就能我们鲜红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我们的血液不就是生命的象征吗?

  昨天晚上,和儿子(当年6岁)一起做老师布置的任务,说是要画一张关于环保的图画,儿子想了很多,我们也提供了一些参考,可都是因“老师说过了的不好,要自己设计的”,被儿子否决了。穷则思变,我们只好求助电脑了。几经搜索,并说服儿子接受,画一张关于工厂排污的图,一排的工厂,冒出浓浓的黑烟,警示我们要爱护环境、减少污染,我想基本可以为儿子完成一份作业了。基本画完后,儿子还特别将那浓浓的黑烟加重了黑色,儿子又看了看,又在想什么似的,突然说要画一些小草,说是被黑烟熏死了,我想小草不好表达,被黑烟熏死也有些牵强,就建议说:“不如画大树”,儿子就高呼说:“好啊,还要画很多黄色的树叶,掉到地上了”。我惊奇儿子的想象力,更深叹树的生命,也不能抵挡环境的恶坏,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灰黄的叶子随风飘落。

而后,儿子在玩时,在旁边的我和家人说起,如果生命可重来,如果我们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们就怎么怎么,不想,儿子突然冒出一句话:“你们没有结婚怎么会有宝宝哦?!”,我立刻接上说:“我们的宝宝是谁啊?”,“当然是我哦”,“你都已经八岁了,还是宝宝啊”,“我永远是你们的宝宝”。我忍不住笑了,更是惊奇儿子不经意的话语。儿子知道他是父母心中的宝宝,知道结婚后才会有宝宝,却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概念,更还不知道生命从何而来,又会有很多的无奈。

是夜,我无眠。当我想起自己从生命走来,经历太多的无奈,我没有怨言,我想什么都得自己扛着。而对于儿子,想想去年的事,我有很多的愧疚,我的心在刺痛。我不想也无法给予儿子更多的物质财富,我想只给儿子一个积极的精神、一个健康的身体。一个健康的身体作为生命最根本的需求,如果我们不能交给儿子,那是我们最大的责任。一个积极的精神作为基本的素质,如果我们不能尽力,那也是我们的失职。可是面对这些,特别是关于生命本身,我更多的无力挣扎和无法选择。我害怕医院,以及那些白色液体,可是脆弱的生命却要求助于斯。这是多么的无奈!

前几天的一个傍晚,一个人爬山下来后,想想反正没事,就沿着兆征路散步。当走到长汀一中门口时,我被一个场景吸住了: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满脸污垢,在一个三叉的铁架上表演杂技,用嘴巴顶在架子上作倒立状,旁边放着两个塑料脸盆。仔细一看,小男孩的面目倒也清秀,只是可能太久没有清洗,可能是经常在外露宿,显得有些脏。以前见过很多这样的乞讨方式,却没有这次这样让我好奇,让我的心隐隐作痛,因为我的家里有一个七岁的男孩,小男孩那幼稚、怯生的眼神深深地刺痛着我。七八岁该做些什么?作为一个正常家庭的孩子应该在哪呢?他那乳牙不是刚准备换牙或者还没有换吗,怎么能咬住那冰冷的小铁架,并承受整个身子倒立的重量呢?他能认识那零星扔下几块钱的价值和意义吗?我的心在啼血。

我在搜寻带着这小男孩乞讨的大人,可是周边及很远都没发现有类似的人,只有一些过路人带着漠视的眼光,或一走而过,或扔下几元钱,或悄悄议论,还有一些学生好奇地观看着。不一会,小男孩收起脸盆和可怜的几张纸币,一手抓起小铁架,往客家宾馆方向走。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不能为这小男孩做什么,好奇心和作痛的心,让我跟踪着这小男孩。

小男孩可能因为一手的铁架太重,看起来象是一瘸一拐的,却疾步走着。小男孩一个人来到有几百米远的客家宾馆旁边的公共厕所,我想他是不是就是在厕所露宿,不想方便的我也走进一看,没看到有露宿的迹象,只见小男孩蹲在地上,那怯生却有些安定的眼光,左右看着进进出如厕的人。我琢磨他的父母或带他的人可能就在里面。

许久,小男孩走出厕所,直接走到客家宾馆门前的草地,随后,跟着一个大男孩,我猜不出他的年龄,大概在十八、十九的样子,也是一身旧衣,显然很久没洗了,有些脏,提着一个袋子,他走近小男孩后,和他嘀咕着什么,然后把小男孩的小铁架和脸盆放进袋子。不一会儿,不知何方又聚拢来一大一小两个人,一看就是同一伙的,大的不知是男是女,留着半长短头发,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小的却是一个小女孩,估计只有五、六岁模样,束着两个小马尾辫,显得很凌乱,也是一手拿着小铁架、一手拿着两个塑料脸盆。两个大孩子坐在草地,最大的男孩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饮料,可能是雪碧一类的,一口一口地喝着,那较大孩子,也不知从哪掏出一包零食,竟自吃起来;两个小孩子站在旁边,他们在听着大孩子们说些什么,那种呆呆的、祈盼式的眼光,那种天真的、幼稚的样子,让人感到无比的酸楚。

在客家宾馆门前的草地四周,零零星星还有很多在玩耍的人,或一个,或三两个,或慢走,或静坐,都在想着自己的事,谈论自己的话题,他们也许看到了这四个卖艺的孩子,因为世故或司空见惯,无暇顾及他们的存在。旁边还有七八个学生,应该是长汀一中,他们或站或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眼睛都在看着这两个也许是他们同龄和两个更小的孩子,并议论着什么,也许是猜测和判断这四个卖艺人的身世,也许有着更多的同情和好奇,或许还有着更深刻的想法。站在另一边的我,一直注视着这四个孩子,却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有些木纳的感觉,仿佛是有五味瓶在心里翻滚。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四个人朝着长汀一中方向走了十几米,然后又倒回往县政府方向走去。我不知道他们是没有目的和方向呢,还是在防范着什么。到了文庙门口的石头台阶上,他们又停下,两个大孩子坐着,两个小孩子站在旁边。当我从他们身边近距离走过时,我估计那个较大的孩子也是男孩,我看到两个大孩子空洞和警惕的眼神,甚至还夹杂一丝敌意。我想,那可能是来到陌生城市的一种警觉,可能是涉世不深的一种反应,更可能是对社会不公的一种抗议,但是一定没有包括仇恨。一会儿,他们又慢慢地走到县政府门前的喷泉水池,其中一个较大的男孩卷起裤角,脱下拖鞋,到水池里捞什么,我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根不知谁丢去的园珠笔。捞起后,我看到他们四个聚在一起,那种欣喜和高兴溢于言表。我的心更是一阵阵的锥痛。

那两个应该是蹦蹦跳跳的小孩,我却没看到他们一点天真活泼的样子,更没发现一点小孩的骄气和可爱的耍赖样子,是不是他们提前经历着痛苦,仅仅靠卖艺才能有饭吃,更别说有上幼儿园和撒娇的权力,那支可能写不出字了的笔对他们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两小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小孩没有能力把握现在,也不会去想象明天,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心里有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对于我们,对于这两个小孩,生命是什么?他们生存的条件都已经如此,还能奢求什么!

生命本来是平等的,所有血液都是鲜红的。可是,当生命降临世界,当生命与社会相遇时,却变得不公平了呢?

我不能指责是谁的罪过,我更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除了心里的阵痛,我显得如此无助。我不知道天下是否还有很多很这几个孩子一样的人,在世界的角落里生存。

我不能详尽地描绘他们,但是,那种酸楚、疼痛的感觉却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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