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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马路和马路上的建筑，是上海城市的魂。 老马路承载的是一个城市的过去和未来，并可供无数的后人缅怀历史，拥抱现在。《生活周刊》“世博时间”从本期起将连续推出五期“老马路”专题，通过这些马路，犹如穿过一条条的时空隧道，让我们和上海的过去幽会，又让我们想象上海的无限未来。 本期聚焦华山路，两头连接着上海的两大商圈：静安寺和徐家汇，却继续在喧嚣中保持自己的沉静。这条曾是上海风云际会的贵族马路，在今天也仍然秉承着低调的华丽。 文/陈筠
左上图：蔡元培故居 在海派作家朱惜珍的眼中，华山路是历史保留最好的上海马路之一。梧桐树的落叶缤纷中，无论外界多么喧哗，华山路似乎从未远离贵族之气。在其著作《上海老马路》中，朱惜珍将华山路称作一条会拐弯的马路。有心查看地图的读者会发现，华山路果真在靠近常熟路和兴国路时，分别拐了90度和150度左右的大弯。据知，华山路始筑于1862年，原称徐家汇路，1921年改称海格路，1943年10月改称华山路至今。华山路是一条在上海马路上很罕见的弯曲而且狭长的路，从静安寺开始，一路经过延安中路、常熟路、乌鲁木齐路、长乐路、镇宁路、武康路、复兴西路、兴国路、湖南路、泰安路、淮海西路、广元路直至徐家汇。这条路历来被认为是上海最有味道的一条路，在其它路上罕见的花园洋房这里比比皆是，充分体现了上海的万国建筑风情。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嫁入华山路兴国路附近的张老太太告诉记者，上海老一辈的人中有一句说法：半条华山路都是李家的。这里的李家指的便是李鸿章。华山路上在解放前居住了很多华丽家族，如今也仍然是西区的华贵之地。只是时光飞逝中，此贵族已非彼贵族矣。 交通大学 现代科学的发祥地 李鸿章的身影似乎贯穿在华山路之中。在华山路的顶头，紧临徐家汇的华山路1954号是上海交通大学，以前称作南洋公学。南洋公学的创始人盛宣怀，便是李鸿章的嫡系。 盛宣怀从19世纪70年代起涉足洋务，逐渐掌握了国家经济的半壁江山。1896年，盛宣怀事业重心南移上海，于是呈请在上海设立“专学政治家之学”的南洋公学。 学校早期设三院，上院属大学性质。上院建于1898年，整个建筑为英国旧式3层砖木结构，屋面却复盖中国式瓦盖。如今漫步交大徐汇校区，梧桐和草坪间很多中西结合风格的建筑，这个毗邻繁华徐家汇的校园，显现出宝贵的书香之气。 一百多年来，交大几经发展，已成为一所理、工、文、管理相结合的全国重点高等学校。从华山路上的交大校门里走出了许多杰出人才，蔡锷、邵力子、黄炎培、钱学森、江泽民都是这里的毕业生。 其中，不得不提的是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他曾在1928年短暂兼任交通大学校长。后人看历史，会发现华山路的名人之间都有着错综的关系。在1907年6月，担任驻德国公使的孙宝琦答应每月资助三十两银子供蔡元培作学费。这样，蔡元培实现了出国留学的愿望，随孙宝琦一同前往德国。这里的孙宝琦，民国初期曾两度出任国务总理，还是盛宣怀的双份的儿女亲家。孙宝琦的七女儿孙用蕃后来成为张爱玲的继母，而张爱玲却是李鸿章的曾外孙女。而蔡元培在上海时最后的住处，就是华山路175号。 1945年，张爱玲正和胡兰成热恋中，当时胡兰成正好住在美丽园。这一年年底，在美丽园对面的华山路630号德国乡村俱乐部，教育家顾毓秀与戏剧家李健吾、顾仲彝、黄佐临等创立了上海戏剧学院的前身上海市市立实验戏剧学校。 当时的德国乡村俱乐部，各种娱乐运动设施一应俱全。可以想象，热恋当中的张爱玲和胡兰成一定在此拖手漫步过。如今这座楼被命名为熊佛西楼。而走在今天上海戏剧学院的校园里，满眼都是时尚之都的俊男靓女。 在华山路和相邻区块中，并不像上海其他地方大兴土建，它仍然保留着西区的高贵和傲气。随着老洋房的逐渐还原整修，这些年，越来越多的新贵们正在搬进华山路，普通人则逐渐地搬离，在华山路住了半辈子的张老太太也已离开。 枕流公寓 往来无白丁 作家宋路霞在其所著的《上海望族》里写道，李经迈，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物。他是李鸿章的小儿子，与两个哥哥相比，政治学业上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业绩。但其生性聪明，在上海西区大做房地产生意，从未失败过。枕流公寓就是他经商的成果之一。 朱惜珍告诉记者，枕流公寓始建于1929年，楼高七层，是当时上海西区规模最大的高级公寓。“从外表看，枕流公寓是美国近代立体式建筑，但屋面和室内装修又采用了西班牙式，这样就使它成了折衷主义的代表作。门厅南北贯通，北面为主入口，南面有2500平方米的庭院，院内佳木葱茏，修竹成林，曲径通幽，并有流溪和假山，仿若与世隔绝的田园。” 整栋大楼集中供暖，安装了热水汀；顶楼的平台向住户开放，可以走上去远眺和散步；地下室里还开放室内游泳池。这些设施在当时无疑是一流的。从1930年起枕流公寓就被民间称为“名流公寓”，金嗓子周璇从1932年起便居住在这里，一直到1957年演完了她的人生悲剧。沪上不少文化名人都曾在此安居，如原文汇报总编辑徐铸成，著名越剧演员王文娟、范瑞娟等都曾住在这里。 如今的枕流公寓里仍然住着不少名人，如著名电影演员乔奇和孙景璐的后人，其女婿崔杰也是上影集团演员剧团的团长。由于枕流公寓的雅致名声，很多人寻踪到此凭吊历史，不过会被门禁关在外面。“院子很美，但公寓的房间内设，则不能和新商品房媲美。”有去过枕流公寓的人告诉记者。 丁香花园 美丽传说宁可信其有 华山路上最负盛名的，莫如华山路849号的丁香花园。对于丁香花园的来源，一直众说纷纭。一说此处也是李经迈所置的产业，一说则与李鸿章家族并无关系。传说最广泛的，则是李鸿章为姨太太丁香置办的安居所。不过，李家现存的老人则表示“根本就没有丁香这么个人。” “其实，有没有丁香这个人，根本无所谓。即使真有丁香，她也早已零落成泥辗作尘。这个传说之所以广为流传，也许是因为故事本身的那种香艳和花园的柔美相得益彰吧！花园中广植腊梅、紫藤、梧桐、香樟、四季桂，芦苇荡……当然最让人挂念并且怦然心动的要数那怒放的丁香了。”朱惜珍感慨地说，人们也许更愿意相信这个花园有着和一个美丽的女人有关的传说了。 这座建造于清代末期的花园别墅三分之二为西式园林，三分之一为中式园林。坐落在花园西北角的3号楼是当年的副楼，那是一幢华丽的现代式建筑，当时作为藏书楼应用。据说李鸿章的藏书和古物都在这幢号称望云草堂的楼里，只可惜抗战爆发后藏书楼中的珍本逐渐散落。李鸿章的孙子李国超为保存余下的藏书，便将其捐赠给位于吕班路（今重庆南路）的震旦大学图书馆，解放后归入复旦大学。 如今入驻丁香花园2号楼的申粤轩酒家，餐厅有大片的落地玻璃，可以望见花园中的各色美景。和华山路从不喧哗但也从未落寞一样，这家开业十余年的餐厅，从未出现客人排长队的情景，但也一直宾客不断。更多的年轻人选择在此选取景园林之美，举办自己的婚礼。记者本人即在此宴请高朋亲戚，留住人生的美好时刻。 情结 我的上海老马路 我出生在上海新天地一带，就是马当路、淡水路那里。后来又搬到上海最早的私家园林徐园所在的弄堂里，即天潼路福建路。我外婆叫那里徐家花园，上海最早的电影就是在徐园放映的，有意思的那条弄堂通往七浦路，就是现在很火的服装市场。那时我读书就在七浦路小学，当时是宁波同乡会办的。当然，现在学校早已随风而去了。那个地方其实离南京路很近，我家三楼的窗口可以看见永安公司的塔楼，晚上霓虹灯闪烁。再后来我又搬到了提篮桥的犹太人居住的房子里。 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就住在华山路的大胜胡同里，后来，她到加拿大去了。那时，我经常到她家里去玩，她出国后，回来时也住在华山路的房子里，我们的见面还是在那里，因为可以唤起许多美好的回忆。 现在的我住在静安寺附近，经常会路过静安寺对面的百乐门，它在愚园路和华山路的转角上，这个远东第一舞厅现在犹如一个没落佳人，空留下衰老寂寞的身影了。 ——《永不飘散的风情：上海的历史文化风貌区》作者朱惜珍 华山路沿路著名建筑： 华山路229-285弄原名:大胜胡同(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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