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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心妙手有文俶 吴眉眉 文俶（1595－1634），又名文淑，字端容，擅长书画，款署寒山兰闺画史。明长洲（今苏州）人，著名书画家文徵明玄孙女。 文俶出生于文人家庭，自幼受笔墨熏陶，勤于画作。她生性聪慧，遇物成图，花鸟虫蝶、苍松奇石及一些无名的溪花汀草，经她信笔点染，皆准确自然，动静相生，寓奇于平，有幽闲之韵。她的丈夫赵灵均乃名士赵宧光之子，是著名文字学家。时人将文俶的绘事与婆婆陆卿子的文笔及丈夫赵灵均的篆书，称为“三绝”。 文俶嫁到“吴中秀门”赵家后，绘画艺术进一步提高，深受众人赞誉。姜绍书《无声诗史》赞道：“芳丛之侧，佐以文石，一种茜华娟秀之韵，溢于毫素，虽徐熙野逸，不是过也。”张庚《国朝画征续录》也称：“吴中闺秀工丹青者，三百年来推文俶为独绝云。”文俶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苏州府志》中称其“凡酒食旨蓄，晨夕百需，靡不出俶十指中，均不知其所由办也”。 文俶一生以画花卉为主，侧重于表现萱草、罂粟、兰、梅等，尤其是对萱草，可谓情有独钟。因为萱草也叫宜男，文俶育有一女，对于旧时女性，自然希望能再生男丁延续香火，她将自己这种美好愿望全都融进了绘制的画作中。于是，文俶一方面等待奇迹出现，一方面全身心地投入到热爱的绘画事业上，用四年多的时间描摹内府收藏的李时珍《本草纲目》，奇花异草之色彩缤纷、小虫怪蝶之栩栩如生，令人惊叹。《寒山草木昆虫状》，是她婚后对居所寒山中的花草进行写生的作品集，上千幅作品由她千日绘成，每幅作品都充满了诗情画意。 文俶以女性特有的细腻独特的眼光，捕捉大千世界中平凡而又极富情趣的东西，每幅作品的画面都有着较强的质感对比。她用色较为讲究，很少使用颜色强烈的原色，而是喜欢加少许的粉。如《萱石图》轴（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湖石采用大写意的手法，笔墨苍润，刻画出湖石的坚硬之美；花卉则用小写意的方法，笔致纤细，设色艳雅，表现出萱草的轻盈婀娜之态。娇柔的萱草与硬朗的湖石构成了鲜明的质感对比，更丰富了画面的视觉冲击力。而她的《兰石图》扇（北京故宫博物院藏），细腻、工整的笔法，描摩出闺阁女子所具有的循规蹈矩的特性。 文俶也擅画人物，《苏州府志》记道：“又以其暇画《湘君捣素》、《惜花美人》图，远近购者填塞，贵姬季女争来师事。”因其画名远播，不仅购画者纷至沓来，众多闺阁、姬侍(如周淑禧、周淑祜、高静玉等)争相前往登门拜师，求其亲授笔法。当时甚至还有临摹或伪造其作品以谋利者。 文俶流传至今的主要作品约有三十馀件，其中有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春蚕食叶图》；上海博物馆藏《湖石花卉图》、《梅花图》、《花蝶草虫图》和《石榴花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藏《花蝶图》、《罂粟湖石图》、《金色萱花图》、《墨梅图》及辽宁省博物馆藏《花蝶图》等。 文俶与丈夫育有一女，名赵昭，字子惠，后出家为尼，改名德隐。生卒年不详，平湖马班妻。著有《侣云居遗稿》。 赵昭自小在祖母陆卿子、母亲文俶的影响下，耳濡目染，不愧家学，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闺中灵秀”之称。汪珂玉《珊瑚网》赞叹道：“诗与字不下其先陆卿子，至写生逼真其母氏文俶也，惜不免去妇叹耳。噫！佳人命薄，自古为然矣。” 赵昭生性喜好烟霞，不耐尘俗，常常葛衫椎髻，扮成道民。她孝顺长辈，具备传统女子的美德。“……有才藻而孝。俶夫妇殁，手撰事状，使嗣子锟请铭于人。”(《苏州府志》)陆澹如《娄东女画人徵略》称：“子惠晚年白发婆娑，犹复策杖赴故乡璜泾，省视父党宗亲，示不忘本。” 德香亭笔政藏有竹兰纸本小册八页，上有郭尚先、孙均的跋识，为她遁入空门后所作。 文俶有二位颇为得意的女弟子，就是江阴县诸生、工诗善书又擅绘江南水乡景色的周荣起之女——周淑禧和周淑祜姐妹。 周淑禧（1624－约1705），又名周禧，号江上女史。江阴人，同乡黄生妻。其姐周淑祜，生卒年不详，文学家潘圣瑞妻。 姐妹俩自幼受父亲影响刻苦学习书画，后来在老师文俶的悉心指导下提高很快。姜绍书《无声诗史》云：“盖二女（淑祜、淑禧）尝师赵文俶，其彩毫娟秀，如天女散花，若祜、若禧，无忝出蓝之誉矣。” 除花鸟画之外，她们的宗教人物画水平同样很高，倍受文人青睐。姊妹俩合作的《大士三十二应身像》册（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共三十四开，其中大士像三十二开，每开均有其父周荣起的对题。画册构图简洁，没有背景，纯以人物本身来刻画，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所绘人物的身份、性情及心理活动，可见作者较强的神态抓捕和线条塑造能力，从这幅画中便可略窥她们在宗教人物画方面的艺术风貌。 值得注意的是，周淑禧一生从未间断过宗教人物画的创作，在题材上锐意创新，以艺术精湛为世人称道。她三十一时，依照杜甫《骢马行》诗境创作的《郊猎图》（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在女性画家中便是独树一帜。流传至今的作品还有天津艺术博物馆藏《大士观音像》等。 说到文俶，还有一位女子不能不提，那就是文静玉。 文静玉，原名高湘霞，字湘霞。清吴县（今苏州）人，生卒年不详。钱塘陈文述继室。著有《小停云馆诗钞》。 文静玉原姓高，能书善画，尤其擅长诗文，因仰慕文俶的为人及绘画艺术，故将自己改姓文，可见文俶在其心目中的地位。文俶有着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受她影响的又何止这几个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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