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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看《紙牌屋》?原著小說別有洞天

 随便896 2014-04-08

■《紙牌屋》;邁克爾.道布斯著,何雨珈譯;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14年3月)

現在回過頭來看,帶有「步步驚心的政界博弈,激烈精彩的權力遊戲」色彩的熱門美劇《紙牌屋》,其最初打的僅僅是「名人招牌」,但是火到連美國總統奧巴馬也都按捺不住在社交網站「推特」上提醒網友和觀眾們「不准劇透」。事實上,從第一季開始,《紙牌屋》這部反映美國高層政治鬥爭「黑暗」的美劇就吸引了大批粉絲。2014年2月14日,《紙牌屋》第二季13集全部上線,更是引發了另一陣觀劇和點評熱潮。

然而,用對比的眼光審視該美劇和同名原著小說,還是會發現它們之間存在較大的差距:小說發生在英國,電視劇的背景則是美國;電視劇更傾向於美國時政,小說則比較完整地展現出身處政治中心的一群人的生存狀態。

小說版的《紙牌屋》(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14年3月第1版),以英國唐寧街為背景,最初發表於1989年。作者邁克爾.道布斯通過一個「黨鞭」(原意是英國貴族獵狐時,負責管好獵狗的一個角色。後指議會內的「紀律主管」,主要工作是說服黨員按照黨派規矩投票、按照政黨立場行事,以及溝通黨內領袖和議員們的關係)--弗朗西斯.厄克特的上位史,將歐美政治的「屋頂」徹底掀開。從故事情節和幽默語言藝術上說,其可謂是可以與日本作家筒井康隆的《文學部唯野教授》和美國作家活地.阿倫的《門薩的娼妓》相媲美。

弗朗西斯.厄克特扶助黨魁競選首相成功,然而未能如願進一步得到提拔,他為此惱怒不已,發誓要對背信於己的首相進行報復。利用新首相擬推的「綜合教育改革法」,暗中操縱女記者瑪蒂.斯多林在媒體上曝光、洩密。初戰告捷,他旋即指派手下對新政府開展新的圍剿,同時巧妙化解躲避來自政敵的明槍暗箭。然而,這並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屠宰」,弗朗西斯.厄克特的矛頭漸漸指向了權力的寶座......

透過這部緊湊得幾乎沒有半點多餘情節的小說,會驚奇地發現,發達國家的政治環境看似透明,但謀權者在其中的真正遊戲卻是那樣不可告人。暗地裡的博弈廝殺比表面上的拚搏更為艱難,所付出的代價也更為高昂。如京劇《三岔口》中劉利華和任堂惠表現的那樣,兩個武生在黑暗中打鬥,試探、碰觸、攻擊、防守。這像極了在一片漆黑裡用紙牌搭建屋子,執行者必得屏住呼吸、控制心跳、精確每一個動作,容不得半點閃失,否則,摧毀的速度遠比搭建要快得多。

小說中有這樣一個情節,弗朗西斯.厄克特將報社的「菜鳥記者」瑪蒂.斯多林追自己要新聞的事情告訴妻子莫蒂瑪,並和她商議如何利用那個「菜鳥記者」來達到自己通過輿論打擊對手的方法。莫蒂瑪明確告知丈夫,可以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來征服那個「不經世事」的丫頭。牌局之中的家庭關係是如此令人驚異:每個家庭成員都抱定極為一致的目標,為了贏得這局遊戲,他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權力」的無力和空虛

其實,「官場小說」的文化意義永遠大於單純的文學意義,中外莫不如是。《紙牌屋》的作者邁克爾.道布斯並不是一位純粹的小說家,他的真實身份和他所傾注的事業正是其小說中描寫的眾多人物之一--「政治人物」。同時他也區別於以往的「喬治.奧威爾式」政治諷刺小說,首次將「政治」題材與「驚悚」元素聯結,使得故事中的「醜聞」、「交易」與他筆下的人物性命息息相關,對於這樣的設置,作者曾說:「人生就是一場博弈,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都是這條路上無奈的過河卒子,只能一路向前。恐懼之力,永比尊敬更甚」。

小說的精彩,還在於邁克爾.道布斯深諳政治局勢中的火候--他將「過火」和「差一點」的狀態描寫得如此透徹,以至於有些人即使沒有看過電視劇,但在讀到弗朗西斯.厄克特得知自己未能入閣時,也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一刻他的臉是如何的蒼白。

較之普通意義上的政治諷刺小說,小說版的《紙牌屋》確實更是眼於激發野心的慾望來源,使得權力鬥爭中所有被扭曲的人性都可得到解釋,也相應得到同情。更重要的是,小說全篇聚焦權力,但無時不暗示「權力」二字的無力和空虛。在小說裡不僅完全沒有道德層面的「好人」,連遵紀守法、照章辦事的人都幾乎銷聲匿跡--這當然有為了增強小說故事的戲劇效果而做的誇張記錄和描述,但做到了細節真實。

小說中的弗朗西斯.厄克特似乎是「唯一笑到最後的成功者」,但當人們讀完小說後都會禁不住試圖去窺探他的內心,難道站在碩大的唐寧街首相辦公室,獨自一人看窗外的景色,他不會痛苦,不會孤獨?一路走來,他收穫的是權力和掌聲,丟失的呢?是人性、情感、友誼與道德和良心。夜深人靜時,他能安然入眠嗎?回想過去時,他能坦然無畏嗎?也許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這就是英國政壇。」

「他將擔任黨鞭,我們將除掉首相。」

邁克爾.道布斯畢業於牛津大學,是英國政治家。他1975年步入政壇,開始為保守黨議員撰寫演講稿,很快嶄露頭角,被稱為「威斯敏斯特的娃娃臉殺手」,後任政府特別顧問和戴卓爾夫人政府幕僚長,最終於保守黨副主席的職位上退休,2010年被英王室冊封為男爵。他曾跟戴卓爾夫人走得很近:1979年,是他第一個告訴她,她當選了首相;但是到1987年,她以很大的優勢再次當選後,他發現自己失寵了。

在《紙牌屋》「後記」中,邁克爾.道布斯風趣地將寫這本書稱為20多年前「犯下的一個最光榮、最了不起和最具里程碑意義的錯誤,完完全全地改變了我的一生」。

「當時我身處一座叫做戈佐的小島上,心情很是苦悶。我開始抱怨身邊的一切--太陽、大海,特別是最新的暢銷書。很快我的人生伴侶就受不了了。『別他媽這麼自大了,』她說,『要是你覺得你能寫得更好,那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趕緊動筆吧。』」邁克爾.道布斯說,在她的「鼓勵」和鞭策下,開始沉下心來決定寫點什麼。

「我神遊幾個星期之間,想起我如此憤怒和苦悶的原因。」邁克爾.道布斯回憶起1987年大選日前的一個星期,當時他是戴卓爾夫人的幕僚長,而戴卓爾夫人正被「一系列不負責任的民意調查結果和不知所以的神經過敏弄得心煩意亂,覺得自己可能會輸」。「有一天,後來我們稱之為『搖擺的星期四』,她爆發了。她攪起一陣暴風雨,殘忍而不可理喻。她不斷向我大吼大叫,甚至有拳腳相向的衝動......」在那場選戰中,戴卓爾夫人輕鬆獲勝,但也招來了不少勁敵,這也給了作者帶來創作靈感。

當時,邁克爾.道布斯趁休假逃離了倫敦,想借寫書來排遣他曾受到的傷害,他坐在小島的游泳池邊,一手握筆,一手握酒瓶。3瓶過後,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主人公--他在寫字板上只有兩個首字母:FU。」FU即是弗蘭西斯.厄克特(Francis Urquhart)。作者想:「FU概括了整體概念、人物以及他的名字,他將擔任黨鞭,我們將除掉首相。」於是乎,弗朗西斯.厄克特和《紙牌屋》就這樣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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