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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梵:90后诗人的新追求——进退集序

 墨雪夜疯狂 2014-04-11
 黄梵                                   
  我一直关注炎石诗艺的发展,由他接触到了进退的其他四位诗人吴临安、独孤长沙、七客、南歌。虽然我与其他四位只有一面之交(炎石曾率进退全体成员,来我办公室聊过一个下午),但读他们的诗作,似乎令我发现了他们与炎石之间的诗歌姻缘——进退所有成员都受到中国古诗、典籍和西方现代诗的双重诱惑,他们都坚决抛弃晦涩的诗风,令古代明晰的意象、交游和超验言说脱羁而出,同时也避免了用白话回到古诗的危险;他们不理会现代主义中过分私密的密码体系,从而为中国诗创造出更生动灵巧的话语模式,为世界范围的后现代诗风注入新的中国要素。
  比如,炎石的颓废既现代也古代:“我的知音,是一团白色烟雾,/是红灯下体内翻腾的酒精,是绿色的石头。”“而衰亡就好是寄一封长信,由风来邮递/从此,我要爱的只是荒草”在赠予其他进退诗人的诗中,炎石写道:“仿佛山居图中,曲水是腰带,古柏是大伞;/我们蓄长发,穿着宽松的衣服。”他们想象自己是生活在当代的古人,这让他们对当代的怀疑,有了古代的根据。比如,吴临安在给进退成员的诗中写道:“‘人的一生足够做一只癞蛤蟆’/荒谬乃伟大的私奔/你说,嘉庚湖的木栈道破损得厉害”与其说他们模仿古人,不如说,他们发现了白话中的古代语调。同时他们互赠的交游诗比例大大超过前辈诗人,独孤长沙如此赠同仁:“若有鹧鸪从你的袖子跑出。什么叫断句/什么又叫衰老?哦!来不及了,搔头。/影子远比身体伟大。只要我们存在/明月便不照沟渠。”说他们年轻的身体里已有一颗衰老的灵魂,并不为过,但我认为这是新一代对付成规的方式,它旨在通过验证古代某些经验的有效,来使当代的某些话语失效。七客写道:“而陶渊明是我的酒友,他敲我的骨头/碑石嶙峋,犹有铜声。”他们身处颓废,却有侠士的铮铮铁骨。南歌甚至因为自信,还预言进退诗人的文运,他写道:“我们今天的谈论,将被某只耳朵偷听。/也许十年,也许两千年,那尖尖的/附在纸面上的听力。”
  表面上,他们选择柔和、退让的方式来规避成规,但事实上,他们承接的是古代隐士传统,是对理想的另一种更坚定的捍卫。他们的诗声令我想起斯奈德、汪静之等,由于他们天赋的充足,我认为他们必将为现代汉诗走出一条新路,我们不必担心中国古典对他们压倒性的影响,哪怕那是一个错误的借鉴,都有利于他们走出新路。说真的,读他们的诗是一种享受,能感到他们雅致、深刻、退让、飘逸的诗心,我愿意从这些年轻诗人的诗作中,继续得到启示和对现代汉诗问题的种种解答!我想说,因为这些年轻的后生,现代汉诗有福了!
  
                                        (2012年11月13日写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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