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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友人自天津来访，兴致勃勃地邀我同游上海。问及其目的地和计划时，她便拉着我的手说，你推荐下呗，你觉得哪些地方好玩？我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在我心中上海从小就是一个能够给予人安全感的形象。然而对于这样一个有着深厚感情的城市，我竟不知可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它赞美它，向我的密友去推荐它介绍它——并非是说它已经出乎我的言语形容之外。我实在是羞对这样一座生我养我的城市，我对它的了解却这样微乎其微，以至于无语以对。正如一位诚挚佳友素来与我相亲，我却因为词汇贫乏而不知怎样向外人介绍她！这多少是让人有些汗颜的。 自省也算是怀揣着足够的热情去爱它的，也从未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看待它。但回首二十年间，我又何曾为它的一寸剪影驻足停留过呢？每每路过，也仅仅是于脑海中的地图上在那位置竖起块“来过此地”的牌子而已。认真回忆起来，何止是上海的特色好去处了，就是连许多著名景点，其实我也并不算了解。有时候甚至连有没有亲历过，都可能一时半会无法回忆起来。平常提起玩转申城，亲友们常常异于我的孤陋寡闻，总是说，哎呀你怎么连某某经典之处都没有去过。外省来客则经常好奇地说，你都不知道啊，真不像个上海人。我当然也想像脱口秀的主持人那般出口成章口若悬河地来争辩一下，无奈脑内空空，似乎对上海的了解还没有查过网络地图的来访客人多。的确是能够掰着手指说出东方明珠金茂大厦乃至城隍庙新天地这些广为人知的地方，但再深究起来要探讨有何妙处的话，我又只能乖乖噤声了。 这么多年，我是有多疏忽怠慢它，才未能得见它美的底蕴啊！奔波于各个应酬间，在碌碌无为的旋律中一板一眼地演绎重复节奏——不是在觥筹交错之际戴着面具强颜欢笑，就是在各种课程的轮番轰炸中疲惫不堪昏昏欲睡，要么就是在电脑前严阵以待。是啊，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欣赏上海的美呢？纵使有激情万千，也早被琐碎的生活诸事抹杀了！ 罗丹在《艺术论》中把这一切症状总结得一针见血，“这个世界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当我们眼睛忙于注视着自己那点芝麻绿豆大的世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闲暇去发现上海美的内涵的。 而今这个时代的上海青年千万，是否也都像我一样呢？生活这台巨大的机器里绞碎了的品性，悠扬，梦想，有多少？留下的只是机械性的拍子，日复一日。也许别人并不如此，只有我是一个乖僻的异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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