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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4-07 00:00:00 归档在 我的博文 | 浏览 74762 次 | 评论 0 条
3月22日、23日，笔者随日本的志愿者团体的人员一起去了福岛和仙台。大地震之后三年整，灾区依旧荒芜、沉寂，灾情依然存在。但多数日本人可能已经把灾区置于脑后了。 22日上午10点多，一行8人从品川区的志愿者团体“なまずの家”（鲇之家）的所在地乘坐一辆小面包车出发，同行者中有学校的教师、大学生以及退休人员等。两位大学生是日本的志愿者团体“绿化中心”的成员。此行的最终目的是去仙台市日边地震灾民聚居的临时住宅，举办“捣年糕会大会”，大地震之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举办同样的活动了。笔者之前所在语言学校的同事石川老师是个热心的社会活动人士，她时常通过邮件把灾区的现状以及反对核电的信息向外发布。笔者正是看了去年她所发的为灾民捣年糕的消息后，于是今年申请同行。 去仙台之前，一行人先到了福岛。我们到了福岛第一核电站10公里圈内的富冈町，同行的人手中拿着放射线测定器，越接近福岛第一核电站，数值越高。车在一处荒芜人烟之处停下，笔者用脸书上的距离定位功能测了一下，距离福岛第一核电站7.7公里，大家都戴上了口罩，几位男人下车去看个究竟，女人都谨慎，留在车里。毕竟万一被辐射而留下什么“后遗症”后悔也来不及了。车窗外是一片荒野，静寂无声，有位日本政治家说灾区“像死一般沉寂”而被批无情无义，其实事实上确实如此。一排黑色的塑料袋摆放在那儿，一大片土地留下了被刨过的痕迹，看来是除染过了，但是土还堆在那儿。这些“污染土”该运到哪儿？没人有能够回答我们。 在10公里圈内只不过停留了几分钟，我们就匆匆掉头。车子开到福岛市中心，8个人当晚一起住进了位于福岛市大明神的铃木先生的家。他已经退休，不时还参加志愿者活动。他先把我们带到一处除染现场——福岛地方检察厅所在地，据铃木介绍，这地方由于处于通风路口，福岛核电站事故后放射线数值特别高，因此现在是挖地40公分除染。福岛市的除染日程表已经排到2016年，何时能够完全除染，还是个未知数。铃木先生所住公寓的前面，有一大堆盖着塑料布的“污染土”。他告诫我们说，别走近那土，那里放射线高。现在放射线还缠绕着福岛人的日常生活，人们还是在担惊受怕中过活。 铃木先生空出了家里的两个房间给我们住。当晚还为我们在家中准备了盛宴。大家边吃边谈，中心议题还是“福岛”。铃木先生的女儿在福岛市役所工作，她专门为我们带来了福岛市的除染资料，学校已优先除染，但是学生所走的上学路还未完全除染。她还特意给了我们福岛市的温泉宣传册子，核电站事故之后，福岛的温泉少有人光顾了。而温泉本是福岛人的骄傲…… 福岛人还有个担心，东京申办2020年奥运会成功，可能反而让灾区复兴延后了，因为建设业者都涌到东京搞奥运场馆建设，奥运会设施建设无疑更赚钱。
23日，我们一早就出发去仙台，走过仙台南部道路，车窗一边的风景很奇异，一大片的空旷的土地和后边的房屋群之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那线就是海啸到达之处，房屋尽被吞没。车子开到仙台若林区荒浜海边，这里是仙台市受到海啸毁灭性重创的沿岸重灾区，海边立了一块东日本大地震牺牲着者慰灵碑，上面刻满了名字……还有一个高大的观音石像，给人一种肃穆之感。不知谁在那儿挂起了黄手帕，在一块牌子上写着荒浜地区住民的心愿——希望重建故土，重振昔日风采。原来，根据仙台市的复兴计划，这一地区已经被指定为灾害危险区域，居住禁止，包括荒浜地区800户在内的2000多户住民都被要求迁居内陆。当地居民不舍故土，决心重建，但是与政府的立场又是冲突的，重建谈何容易。 那儿还有个小屋，挂了许多荒浜地区的地震前后的照片。除了荒浜小学的建筑物外壳尚在，周边其他房屋荡然无存。荒浜小学的不少师生在海啸中被夺去了宝贵的生命。 我们到了离海岸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名为“茶房希望”的小店，说是店，其实就是普通的一户建。它被称为“希望之家”，因为周遭的房子全部毁于海啸，唯独它挺住了。 “希望之家”的主人名为关内裕子，她利用这在海啸中昂然屹立的房子开了个沏茶店，主要是为来这一地区的志愿者提供饮食，现在因为来的志愿者逐渐减少，店预订5月要关门。笔者好奇地问关内，这房子为何如此结实能顶住海啸？她解释道：“一是因为这是钢筋结构的房子，周围的房子多是木造的，二是因为海啸到来时有两颗树干横在了房子前，起到到抵挡海啸的作用。”知道笔者出身中国后，关内说：“大地震后，有香港的游客来到这里，给了我们很多激励。”
志愿者和灾民一起“捣年糕” 23日，我们与第二批赶到仙台日边地震灾民聚居的临时住宅的志愿者会合，此外，关西学院大学和甲南女子大学的大学生志愿者也来到这里。大家分工合作，把“捣年糕大会” 开得有声有色。 捣年糕所需要的材料30公斤大米、蒸笼、铁板以及黄豆、纳豆、萝卜等，均由志愿者们出资出力搬送来的。 三年前，仙台日边地震灾民临时住宅住有两百多户人家，现在大约剩下一半，老人居多。一位70多岁的老人告诉笔者，现在和弟弟两人一起住，至于什么时候能住上新房子还很难说，至少要两年后吧，建房子的土地问题还在磋商中。 当天活动开展得很顺利，当天90岁老人和1岁的小孩都来了。志愿者们请当地民众一起捣年糕，住在临时住宅里的小孩可能平时缺少娱乐，这天与大学生志愿者们玩得不亦乐乎，小孩们很有兴致地学捣年糕。日本人为何喜欢捣年糕？这一天终于有所感悟，捣年糕颇能体现大家齐心协力完成一件大事的精神风貌。 在日本，志愿者活动是比较普遍的，在东日本大地震的灾区清扫活动中，志愿者立下了汗马功劳。此次笔者是第一次参加志愿者活动，感慨无限。 下午的活动结束后，我们当天夜里从仙台赶回东京，一进入东京的道路，就十分感慨万家灯火的东京与福岛以及仙台灾区实在是两重天，一直觉得日本城乡差别不大，但是大地震过后，不得不承认，都市和灾区的差别还是凸显出来了，这种差别可能还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东千年一遇的日本大地震给日本留下的伤痕，经久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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