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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风筝(09.5.20)

 江苏常熟老李 2014-04-13

追风筝的人

文/红茶点

“晌午的骄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数十艘轻舟在和风的吹拂中漂行。我抬起头,望见两只红色的风筝,带着长长的蓝色尾巴,在天空中冉冉升起。它们舞动着,飞越公园西边的树林,飞越风车,并排飘浮着……”

前些天在书店看到一堆叫《追风筝的人》的书,读着首章的这些文字,若有所失,就想起很长时间没有放过风筝,也没有看到过放风筝了,才想起,眼下的天气,不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么。

于是到住家附近的一些绿地、公园去转了转,穿越整个城市,到那些公园去看了看,倒是有放风筝的,但多是些年长的人,休息天,人则多了,也有年轻的夫妇带着小孩在玩的。只要有人放风筝,就有人卖风筝。问卖风筝的人,说是生意不错,都是老客户。

我也挑了只红色的风筝,让线全部放尽,风筝在天空中像邮票般大小,飞得比周围所有的高楼还高。越过树梢,越过远处的楼顶,此时发觉城市的天空异常的辽远,心情仿佛回到了孩提的时光。

我想,风筝总是跟童年及其梦想、快乐相连接的,一个没有风筝回忆的人,他的童年的天空总缺失了应有的灿烂。“在我们之后,孩子们在飞奔,追风筝的人不断尖叫,乱成一团,追逐那只在树顶之上高高飘摇的断线风筝。我眨眼,微笑不见了。但它在那儿出现过,我看见了。”

眼下,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祖孙鹞子

文/罗皮

不知道如今的孩子在哪里放风筝,或者他们还放不放风筝。在晴朗温和的天气里,我时常会想起小时候放风筝的事,想起祖父,满头雪白的短发,戴着老花镜的样子。

小时候玩的每一只风筝,都是祖父做的。上海人将风筝叫“鹞子”,每到春暖的时候,祖父就会到文具店里买上几刀白纸,劈竹子,用细刨等工具做成许多竹条片。就住在隔壁的表哥肯定会在场,弄几调羹面粉,和点水,在炉子上做浆糊,那是他的事。

我一直以为祖父是做鹞子的高手,因为整条弄堂里就没见过其他老人为孙子做鹞子的。现在想起来,其实祖父做的鹞子相当简单,方形的,三角形的,梯形的,就那么几种样式。但祖父做的鹞子飞起来稳定性相当好,不会发生在空中翻跟头的事情,不像有些人家做的,要在鹞子上吊根长长稻草绳做尾巴。

裁纸,绑骨架,糊纸……每到家里的八仙桌,地上,摊得到处都是的时候,就像发出了信号,邻居的大人小孩也活络起来了。不好意思的,就用菜刀,水果刀,铅笔刀在那里自己做鹞子的骨子;稍微好意思的,会过来拿几根剖好了的竹条,“自己扎自己扎”,还是小孩子干脆,进门叫声“老爹”,祖父就从墙上取下做好的鹞子:“这个是你的……跑慢一点!”

每次祖父总要扎上十只八只鹞子,但表哥和我到手,每人就一个,跟给别人不一样的,就是他老人家会用蜡笔、毛笔画上两个眼睛什么的。

扎鹞子,放鹞子,那时候在弄堂里是件大事,小毛孩,大人都在兴奋忙乎。邻居扁头的妈妈在纺织厂做,会给我们准备好许多的线与线筒,另外一家的叔叔喜欢钓鱼,高兴起来,他会把钓鱼的尼龙线拿出来送给我们。

马路对面有块两亩大小的旷地,那里是我们弄堂放鹞子的地盘。大人小孩,时常有十几二十人在那里放鹞子,大人们站在一角放鹞子抽烟聊天,小孩子拉着鹞子大呼小叫地奔来跑去。休息天,或者下班后,父亲有时候会过来看看,不知道为什么,祖父却从来不看,回家的时候,就见他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笑眯眯地问:“鹞子没破吧?洗洗手,吃饭。”

读小学高年级的时候,祖父过世了。此后,就再也没有放过鹞子。

老鹰抓小鸡

文/深蓝

我总是将风筝和鸽子联想到一起。

读小学的有段时间住外婆家,对门两兄弟养鸽子,他家二楼楼顶搭了一间小棚子,一窝鸽子足有百十来只,清晨就听到那些鸽子“咕噜咕噜”的叫声,黄昏时分,鸽群在天井的上空一圈又一圈地飞着,鸽哨发出悦耳的声音,煞是壮观。有时候人家路过的鸽子会入群,兄弟俩真是养鸽子的,竟然看得出来,就爬到楼顶上,晃动一根系着红布条的竹杆,鸽群就回棚了,他们进去把人家的鸽子逮住,然后送过来,让我外婆炖汤,给我补身体,说是“阿拉养鸽子的是不吃的”。

后来小舅舅也买了几对鸽子,在屋檐下挂了个铁丝笼养着。那家的弟弟看了发笑,说你这是养小鸡哪!

外婆家靠近郊区。有时候飞着的,在屋顶上、电线上休息的鸽子会突然受惊,呼啦啦地逃进鸽棚里。那是有老鹰了,这个时候望天上看,很高的地方,这里像一个黑点,那里像一个黑点,也只有老鹰能几乎动都不动地浮在天空中。

小舅舅是那种属于“三拳头打不出闷屁来”的人,脾气倔得很,你能说他的鸽子是小鸡?他就在家里扎了个风筝,老鹰风筝,手真巧,做得活灵活现的。于是有事没事地在附近的空地上放他的“老鹰”,两兄弟跟他说好话,他就装着没听见。后来他们问了我怎样才能让小舅舅消气,我告诉他们,我家小舅舅喜欢你们养的小鸡。弄得他俩哭笑不得,说是让小舅舅上他们家,刚出窠的小鸽子随便挑。你没见我小舅舅得胜回朝,笑得那个灿烂哟!

也是巧,没过几天,电线杆子那里挂了只老鹰风筝,风吹着“啪啦啪啦”地响,用竹杆捅了半天都没弄下来,借了附近厂里头的长竹梯上去,才将缠着的线给扯断了。

小舅舅晚上回家,两兄弟就找上门来,说你有完没完啊。小舅舅听了一头雾水,等明白怎么回事,就钻到床底下,取出了他的风筝,“我的在这儿哪!”

收线

文/一米光

皮五不姓皮,也不是排行老五。我们那里的大人小孩都这么叫他。

皮五祖籍是扬州人,已经退休了。

我偶然在旧书摊上买到过一本书,《清风闸》,里面的主人公叫皮五辣子,这才知道“皮五”在扬州话里是无赖的意思。我就问他你的外号不是骂人的吗?他说你都知道了。又指着老伴埋怨,都是你给叫出来的。她老伴笑了,说:“你就是个皮五,就是个皮五。”

我说阿姨他怎么个皮五法啦。

她老伴就讲起一件事:

皮五有两大爱好,钓鱼,放风筝,而且两大爱好喜欢同时进行。有一次去青浦钓鱼,照例他先将风筝放了出去,线轮插在附近的树枝上,然后坐在河边全神贯注钓鱼。没想到线轮的摇柄没卡住,松了,两千米的线全放了出去。等钓完鱼,去收风筝,那天风又大,那里还收得回来!他没办法,就骑车回家,然后死活地拉着老伴要帮他一起去收线。

她老伴那个气啊,说起来到现在还有点,“你说说看,为了一个风筝,搞得到大半夜才回到家。你不能在那里找个人帮忙啊,或者干脆就割断了,让它飞了嘛。非要赖着我帮你去收。”

皮五嘿嘿笑着:“就要你收,就要你收。”

如今皮五已经不钓鱼了,说是野浜少了,又远,鱼塘里钓又花钱又没劲。天气好,下午就到附近的公园里放风筝,还时常要拖着老伴一块去。她老伴喜欢在小区门口那里打打小麻将,老伴不去的话,他不啰嗦,上去就撸台面。老伴就开始叫他“皮五皮五”,一路叫着一路跟着他到公园里去了。

附近的人十有八九不了解这个外号其实是他老伴在“骂山门”。本来我是叫他皮五爷叔的,既然知道了,再叫,前面两个字就省略了。只是有时候看到他拎着风筝出门,就跟他打招呼:“嘿嘿爷叔,阿拉帮侬去收线好口伐啦。”

树梢上的金鱼

 

文/零乱美

我家原先住地弄堂口马路,正好是两个区的分界线,对面弄堂的小孩,跟我们这边的是对头,后来因为一只风筝的事,居然和好了。

那天弄堂的上空飞过一只断线的风筝,很大,色彩斑斓,非常醒目。正在玩斗鸡的伙伴轰地一下跑出弄堂都去追那风筝,对面的一帮也出来了。一边追一边喊:“我们先看见的,我们先看见的。”

风筝最后落在了我们叫三层楼的洋房院子里的树梢上。那洋房被一圈涂着柏油的高高的篱笆墙围着,先到的已经在往上爬了。正争着呢,院子的铁门开了,警卫出来,大家逃散开,见他没追,又都在远处停下了。

洋房的主人是部队的一个老干部,时常见他出来,背着手在人行道上散步,后面总跟着那个警卫。那个警卫可不善,我挨过他一巴掌,手重得很,半边脸发麻,我们这儿调皮的男孩大多领受过。那个院子太诱人了,里面有枇杷树、无花果树、苹果树、桃树,还有一架葡萄藤。那些果实还没有熟,我们就开始动脑筋了。篱笆墙很高,上面又都是尖刺,翻爬进去不容易,我们就在下面扒洞,钻进去偷果子。三面墙,不知扒过多少个洞,修好了又扒。那警卫就时常猫在院子的灌木丛里蹲守,谁让他逮到,不啰嗦,就“赏”一大耳光。

风筝就挂在靠马路的梧桐树上,不是那种法国梧桐,而是青色树皮的那种,上面结豆大的籽,可以炒着吃,很香。这个梧桐有那洋房的楼顶那么高,树皮又滑,要爬上去有难度,而风筝就在它的树梢上飘动着,是金鱼风筝,有两只大大的水泡眼。

那警卫抬头看了看风筝,咧着嘴笑,而且站在门口不走了。双方耗到天黑,那风筝也没有落下来,我们只能扫兴回家。

第二天听同伴讲,对面的小黑皮当夜扒了个洞钻进去,爬上了那棵梧桐树,但还没等够到风筝就摔了下来,左手骨折。大家挺佩服的,就约好一起去看他。之后,两伙人成了一伙。

那只风筝直到剩下了骨架,还挂在那里,让我们眼馋了个够!

儿时的伙伴早已星散,各奔东西,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那只风筝,也许他们还在追逐着各自的风筝。

云游

文/里拉

早些年做生意时,结识了个朋友,住在徐州附近的一座小城里,挺投缘的,有段时期经常去那里玩。

有一次在那里时,戴着的半自动手表停了,就问他附近有没有钟表铺,他说当然有的,“哦,还是叫嘎子修吧,上午见到他老婆了,说是他回来了。嘎子是我们这儿的奇人,你得认识认识他。”

路上,朋友介绍起这个嘎子。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岁数一般大,人极其聪明,“啥都会”,原先在城里的地方剧团跑龙套,到处走码头,这些年剧团的戏没人看了,下岗回家,呆不住,“犯了老毛病了,隔三差五地四海云游,没个准,说走就走,一个月两个月地不落家。”

嘎子的“毛病”是打小落下的。那次的事,在小城里还蛮轰动的。才读小学,第一个暑假,嘎子突然失踪了,家里人到处找啊,根本没有音讯,都以为给拍花子的拐跑了。两个月后他又突然回家了,毫发无损,活奔乱跳的,啥事没有。问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原来他知道自家的祖上是从宁波过来的,又听人讲顺着铁路线那头就是宁波,他就回了趟老家。问他是不是坐火车去的?“没钱人家不让坐,走着去的”。

嘎子家里外两间,里面一间黑咕隆咚的看不大清楚,外间挺大,墙角一张单人床,一张饭桌,还有立柜,没几件家具,因此显得空荡荡的。嘎子相貌平常,中等偏矮的个子,眼睛挺有神,给人一种十分机灵的感觉。听说我是上海来的,就用上海话跟我打起了招呼,竟然讲得还相当标准。见我有点惊异,他又说起了山东话、河南话……他见在一旁踢毽子的女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就模仿着侯宝林讲方言的相声说了一段。

一则谢他修表,二则好奇他的经历,就拉他一起去吃饭。敬他烟,他不抽,酒也不喝,说是这两样都不会。问他是不是在外面“走穴”发财,他说哪儿呀,呆在家里几天就觉闷得慌,就到处走,漫无目的,这些年走的地方有多少还真记不清了。剧团发的那俩钱,全是老婆去领的,他出门从不带钱。那吃住怎么解决?他说你没看过艾芜的《南行记》啊,我用粉笔在地上画个圈,倒立翻跟头,就能挣个大饼子钱,还要过饭呢,小时候到宁波,就是一路要饭过去的。

他告诉我,小时候那次离家时,不知道铁轨的哪一头通往老家,他往两头瞅着,看见一边远远有只风筝在天上游着,他感到心里忽悠忽悠的,就一直朝那边走了下去……

风筝男孩

文/佳颖

那天我远远地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扯着风筝不停地跑,但是一次一次地风筝总是掉下来。男孩跑得气喘吁吁,但他并没有一点泄气。我在旁边看得心急。我想如果可以帮他把风筝放上天,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于是,我走上前去:“来,小弟弟,让伯伯帮助你吧!你得这么……这么……像这样,然后再往那边跑……你看,这不就上去了么?”

帮他把风筝放上去后,我就这样坐在草坪上看这个孩子放,眼前是孩子兴奋的情景,脑中充斥的是当年的自己。可出人意料的是,没过多久,那孩子便把自己手中的线松了手,跑过去找自己的妈妈说想回家。那位妈妈觉得很诧异,边走边说着:“刚看你把风筝放上天了?以前每天都放不上去还不肯回家,今天风筝都飞上天了,怎么还这么快就走了?还有你的风筝呢?”面对妈妈一系列的盘问,他很无所谓地说:“那个好心伯伯帮我把风筝放上去,然后就让我扯着那线,我扯得手酸死了,真没意思!”

我顿时明白我错了,做一件事情往往更多的乐趣在其过程而非结果。放风筝其实最大的乐趣就是体会风筝上天一刹那的刺激、成功感。我不该帮他放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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