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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远
上海这座城，因两河的文明而缘起，前仆后继叠加两岸的故事，垒起峥嵘岁月。城市的故事因河流而灵动，也应该从此而说起。 智者乐水。人的亲水是一种天性。城市里的高楼林立，虽静止却给人躁动感，嘈杂、拥挤、喷着热气，不清爽。河流是流动的，却给人以静思，冲洗着、平复着带走了心头的杂质和尘雾，有母体般的包容。 对于城市选址而言，水比山更为重要，河流孕育城市的生命，酝酿城市的灵气，蕴藏城市的历史，城市一刻也离不开水。蜿蜒穿越的河流成就一座又一座名城，威尼斯、阿姆斯特丹、苏州自然一刻离不开水，伦敦就离得开泰晤士河边的伦敦塔、威斯敏斯特、特拉法加广场？多瑙河流经布达佩斯，把城市分为两部分，但又同时把城市间接成为建筑与环境统一协调的整体，这些城市美景的特色在于其让人流连忘返的“城市倒影”，水面倒影的水仙更加清美，让人迷醉。 登琨艳1990年初来上海，找到了让他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的地方，一住就是5年，那是间海鸥饭店看得见最好江景的房间。有隔世的心的人，只需要一间房，但一定要看得见风景。从海鸥饭店的那扇窗望下去，是黄浦江最为壮阔的第一湾，登先生理解的上海就应该是这样，“上海之所以为海，从实质来说，我个人认为指的就是这框景色。”他还对陈丹燕说，你不来这里看看，那么，你的上海风花雪月是不完整的。陈丹燕书中那风花雪月之上海年纪，这一湾景色未必极致，陆家嘴对望过去恐怕还是滩涂一片，登先生推介的此第一湾的“上海”，尤其美在当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登先生从此向台湾的朋友们建议着来看这“第一湾”，龙应台后来住在海鸥饭店，也十分受用，但是还是觉得不够过瘾，很较真地跟饭店的管理者说，你们为什么不把窗子拓大，做成落地的，这样看江景才最好。那时的海鸥饭店，有景没景的房间一个价，人们还没有这个清闲心境，来不及看水。 审美的能力需要修炼，但美却是永恒的。如今，恢复底气的上海生活纷纷赶着来看水，懂得了贴着最好的第一湾来生活。能看到这道江水的好地方，从老滩那边数起，可以是仙逝了的“亚洲第一弯”，这座桥建起来的时候蹩脚，但因为能够以车行的速度、优美的弧度划过江边，尤其在夜景中的一瞬感动让它的拆除倒让人觉得可惜。然后是外滩三号的那个小钟楼，不是很多人去过的地方也别有洞天。重建之后的外滩堤岸不知道能够亲水到什么样子。过去的城市滨水区多为工业码头，仓库、货栈、工厂，“有水之处难见水，能见水处水难见”，长长的防汛墙提供的是千年用不着的安全，抹去的是人情味。 再过来，是半岛酒店、是浦江饭店，转过来，就是即将灯火辉煌另一番天地的北外滩，从那里望过去，移步换景，第一湾则有了另一番风情。 隔世，悦榕庄看第一湾 文/小远 登琨艳看黄浦江，还喜欢坐轮渡，经常早上买一罐啤酒助兴，登上浦江轮渡来来回回，自己的豪情与身边神色匆匆路人不相干。经他的启发我也去坐轮渡，没有喝酒，所以闻到了轮渡上庞大的摩托车尾气，亲了江水，灰了脸面。 沿着北外滩一直走一直走，原来公平路码头还在，或者说，复航。运营了数十年的老码头曾经有船到青岛、厦门、广州，没有大桥的日子里，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商店，排了长队等票的旅客，带着袖章维持秩序的“老伯伯”……汽笛一声长鸣，轮渡靠岸，如洪流般涌出的从江东归来的自行车队，刹时会把一切都冲得赶紧靠边。复航后的码头只有轮渡过江，这里看黄浦第一湾，新老外滩正好并置，根本不用调换角度，那江水，仿佛要把眼前一幅壮阔冲远…… 比这里景色更好的地方应该是即将建成的上海外滩悦榕庄，北外滩一线最亲水的建筑，紧贴着公平路码头。作为亚洲顶级的度假品牌，悦榕庄很少会在城市中心选址，“将榕树荫下当做寻求心灵平静与内在的处所”是其最在意的，无论是在丽江、普吉岛还是塞舌尔，每次拓展都必定充分借用天时地利，反映地方风情。 在上海，在北外滩，悦榕庄看中的就是这第一湾的江景，觉得看得到第一湾就看得到最浓郁的上海，北外滩曾经的荣耀和厚重的历史，新老外滩古今相对的灯火辉煌，再有一江水，缓缓地弧线地划过，白天，水声掩住喧嚣，夜光里，水天琉璃宫殿一般。 城市么，就总是想让人暂时逃离。若城市里有宽阔之水面，那简直是恩赐，在水边静立，有微凉的风，人也就能释然。我明白外滩悦榕庄为什么叫自己“心静轩”，在这里，或许可以隔世。 在这里“坐北朝南”看江景，同时可以饱览陆家嘴的繁华以及老外滩的优雅，很清楚但可以有距离。透过落地窗，人知道外边的世界却可以将之为景，比深入其中更能够把持自己。我记得那部电影《看得见风景的房间》，风景对于度假至关重要，生活需要一个有距离的视角，蓦然回首的心动。不远处，江水带来清凉与静谧，冲走尘世喧嚣，看得到上海这座活力动感之都的悠然。 外滩源头与半岛 文/木子 黄浦江的第一弯，或许是看整个外滩最好的角度了。顺着水流一路望下去，江边那历尽铅华的“万国建筑博览会”整齐的一字排开，外墙立面石头折射出的饱经沧桑后温和的光辉，是外滩最美的景致。 换个角度，从岸边往水上看，则又是一道风景。“外滩源”顾名思义，便是整个外滩的发源地。整个外滩生于斯，长于斯。老的友谊商店退出外滩源的版图已经又有好多年了。再往这里路过，鼎鼎大名的半岛酒店如今取代了它的位置。一位老上海站在半岛酒店的门外，就开始感叹道，这可是1937年建造的，现浦发银行大楼之后，外滩上的第一幢新房子呀。 走进半岛，上世纪30年代的ArtDeco风格的装饰设计让人不尽然地在时空隧道中穿行，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线条，都能让你恍惚回到过去一般。从10楼套房转角处的玻璃窗往外望，突然明白，这就是上海。 外白渡桥、上海大厦、苏州河、黄浦江……统统在我们面前了，这里无疑又是一个看黄浦江的绝佳位置。多层的隔音玻璃让耳边清净，但眼前的景色仍旧仿佛让你听到当年外白渡桥上人力三轮车“奔跑”的声音，被人流拦住去路的轿车发出的不耐烦的“嘟嘟”声，江面上河面上轮船的汽笛声，以及岸边小贩的吆喝声。 但很快，你便能从过去的幻想中跳脱出来，回到现在。眼下的外白渡桥如当年一样车水马龙，不同的是苏州河与黄浦江较之当年已经沉静了许多。当年苏州河与黄浦江交界处的“鸡尾酒”可是一个独特的景色。所谓“鸡尾酒”只是一个形象的比喻，苏州河泛黑的河水与黄浦江的黄水在两河交界处久久不能融合，旋转的水流把两种色彩冲散开来，又聚集到一块。两种色彩的水流界限之分明就犹如杯中的鸡尾酒一般。 如今这道景色已经不复存在了，苏州河水复清，饱经沧桑的黄浦江也似乎没有了当年那般的汹涌。上海的“两河”只是静静地流淌，静静地诉说着记录着这个城市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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