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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老城厢里最早的文庙，建于元朝至元年间，又称“上海县学”，原址在今小东门学院路。清末小刀会起事后，此文庙在与清军的一次决战中被毁。事后，城中士绅集资在原址重建，孰料两次开工，两次遭到火灾，只得另选址于老西门，1855年破土动工再造文庙。民国期间，老西门文庙曾一度改为上海教育局址。解放后，上海市人民政府拨款对文庙内建筑大修。 前不久，我去城中老西门造访位于尚文路上的文庙。人还未进文庙，就先看到了高耸出粉墙的魁星阁，心里很高兴。一进门，我向右拐弯，走近魁星阁。魁星阁为当年的学宫，坐落在文庙东南隅，面拥一泓倒映着天光云影的碧水。阁的平面呈六角形，共三层，高20米，整个阁体全用木榫固定，不用一根铁钉。人登上三层高处，能环视老城厢近处风貌。 我想起读中学时，因学校离文庙近，劳动课便安排在庙里拔草，当时的文庙已处于半荒芜状态。最高兴的事，是看男生在魁星阁旁的乱石荒草堆里捉蟋蟀，捉住了就拿到文庙斜对面的蓬莱市场去卖，卖掉了几个钱再去买绿豆棒冰或赤豆棒冰，大家分了吃。听说“十年浩劫”期间，文庙内建筑大部分被毁，并在地下大挖防空洞，但魁星阁却奇迹般地幸存下来，并于1983年修葺一新。如今故地重游，我拿起照相机，从各个角度对准别来无恙的魁星阁，一气拍了四五张。 拍好照出来，走过一座石桥，直奔大成殿，令我遗憾的是桥下无水。记得第一次进文庙是上小学时，母亲曾领着我走过这座筑于泮池上的石桥，泮池是半圆形的——因古代学宫前有泮水，故称学校为泮宫。科举时代考中秀才后，须入文庙拜谒孔子，因此入学也叫“入泮”，绿盈盈的池水中有锦鳞翔游。不知何故，1983年重修文庙时，没有将泮池考虑进去。 可能是正午的关系，大成殿内游人不多，一个背书包的女学生，一个少妇搀着一个男孩，一个挎着照相机的老外，还有就是我了。老外忙着四下里拍照，女学生和少妇先是在殿前的孔子铜像前烧香祀拜，然后填写许愿卡。这时，我才发现大成殿外，两侧的葱茏绿树枝头上，缀满了缠着红绸带的许愿卡，犹如一树嫣红的海棠斗艳争妍。我好奇地翻看了几张卡上的文字，都与考试有关。其中一张上写着：“此次高考，愿孔夫子保佑我，能考上零志愿，或一本第一志愿。”另一张看名字是女孩子，写得很诚恳：“第一愿，预祝我这次中考能考出好成绩；第二愿，希望爸爸和妈妈别再吵架了。 ”再有一张是为自己也为妻子祈祷：“愿这一回我能顺利通过博士论文的答辩，同时愿我妻子能考上博士研究生。”此外，还有几张是父母祝愿儿女考上好学校的。看到万世师表被人功利地当作神佛来膜拜，我有些失落。但退一步说，读书人不为考试许愿，又为什么许愿呢？ 出大成殿，想去看看书市。文庙书市遐迩闻名，为淘旧书爱好者流连往返的乐园。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书市只在星期天开放，只能下次再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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