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是永无止境的,但科学技术可能需要不断的失败才能获得最后的成功。--刘琛
入夜,一场蒙蒙秋雨淅浠粼粼洒落在铺满红色枫树叶的空旷篮球场中,在有些年代且略显锈迹的篮框架后面,矗立着一栋青蓝色三十五层的高楼,此刻已是北京时间二十二点十五分,但这座大楼内依然灯火通明,楼顶的橘黄色霓虹灯群映衬着淡绿色“中国原子能共同体”八个行楷汉字。
大厦三十一层,刘梓星正独自抱本书斜靠在旋转老板椅上津津有味的阅读小说,淡淡的月光混着米白色日光灯轻盈的洒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他看的书是美国上世纪九十年代米哈尔·克莱顿以量子力学为素材创作的小说《重返中世纪》。小说独特的构思和情节几乎完全吸引了刘梓星全部的注意力,书中运用超现实的描写不断勾勒出一个急需探索的欧洲中世纪场景。
“小刘同志,请先放下你手中的小说,上级领导让我们立刻去冷却塔工地!”
“好,李工,你等等,我收拾一下行李就来。”
翌日凌晨两点三十二分,北岭山联合冷却塔工地施工现场,灯光闪烁,人影匆忙,探照灯、聚光灯一起把工地照的通亮,冷却塔旁的塔式起重机,混凝土拌合站,钢筋冷扎机以及泵送混凝土罐装车正为冷却塔上料施工,高级配的混凝土从出料口不断向冷却塔内输送着。
刘梓星心中非常明白,他正在参与的是一座国内自行设计制造的新型实验核电堆,刘梓星在想:如果我们生活的地球突然有一天在夜晚缺少了电灯的光芒,如果繁华的城市没有了电视机的画面,如果寂静的乡村没有了广播的声音那该怎么办?
……
一年零九个月后的滨海省,淡蓝色厚重混凝土建筑物矗立在北岭山南部坚硬的花岗岩体上,国产热功率核裂变反应堆正式试运行。已经是工程师的刘梓星坐在核裂变主控中心的计算机监控台旁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反应堆涡轮的发电负荷值。
同日下午二点二十分,北京,中国原子能共同体的中心会议室镁光灯不停闪烁着,一群新闻记者和绿色和平组织人员正在采访李总工。
“为什么你们要建设那么多的具有危险性的核电站,难道风能不能发电么?难道煤炭不能发电么?难道你们的水力发电站和三峡都是一摊哄小孩的混凝土摆设么?”绿色和平组织的人士正大声质问李总工。
“你们说的非常正确,但你们有没有考虑到远距离输电损失?的确我们有山西优质的煤炭资源;有新疆的巨大风力发电场;有三峡这个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水能资源,但是我们的电能从西向东输送中有很高的输电损耗,这种长距电耗损失直到现在还无法彻底避免和解决。东部发达地区经常缺电,所以我们必须在东部建设几座可控的热核电站,缓解东部的电力紧缺局面。”李总工向绿色和平组织代表平和的解释到。
“还有,核电站的自主设计和建设有助于快速提高中国的整体科技实力,你们绿色和平组织同意我个人和中国原子能共同体的看法么?”
“我们保留对你说法的其它理解!”绿色和平组织的成员大声说到。
此刻的北岭山,刘梓星正端坐在控制中心计算机液晶屏幕前,他仔细查看着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反应堆安全系统测控数据。
… …
一个月后,依然是北岭山,依然是年轻的刘梓星。 初夏的气温把北岭山渲染地到处是赏心悦目的绿色。甚至连反应堆淡蓝色铅筑混凝土保护层都似乎涂抹上了浓浓的野战迷彩装。一切似乎还是那么的平静,然而谁也无法预料的危险事故却正在慢慢的酝酿着。
核电站爆炸的重大灾难事件是在六月十四日早上九点二十六分发生的。
二号反应器按预定程序关闭正准备做定期维修时,中心控制室的电子大屏幕上显示用来做减速剂的石墨突然在不断的减少,降温水泵正在莫名其妙地自动停车。刘梓星焦急的向控制室工人们中跑去。口中不断重复着:“天哪,这是怎么了?为何石墨在减少,为何石墨在减少? ”
然而正在添加石墨的工人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水泵自动关闭。
“快加注碳化硼,减慢中子反应速率!”
“不行,来不及了!”
“紧急停堆,紧急停堆!” 刘梓星发了疯地对在场五名操作工人呼喊到。
涡轮从反应堆里开始分离,反应器核心的高温蒸汽在不断增加向外蔓延。
刘梓星意识到局面已经完全失控。
“反应堆失控,大家赶快撤离,赶紧撤离!”
电力负荷瞬时猛增。
… … 五年以后,北岭山下。
“咱们的核电站当初为何不用铅反应啊?”一群刚从欧洲正负电子对撞机实验场参观回来的年轻研究生向李总工提问到。
“他们欧洲人说铅在空气中就能与氮、氧、二氧化碳等发生高能反应这是真的么?”
眼含泪花的李总工从往昔的思绪中转过身来:“可能欧洲人说的是正确的,但以前我们却不知道这些,只能沿用最初的热核反应理论,一个国家的科学技术不是依靠黄金买来的,我们必须依靠自己的科技人员去不断的创新和改进,更何况是制造用来为人类提供最稳定能源的核反应堆。我们要找寻的是最安全的能源供给方式,你们说能找到么? ”
学生们似乎听明白了李总工的意思:“我们一定能研究出的,我们要向刘梓星他们献上最洁白的鲜花,他们是我们永远的骄傲!我们国家的科学技术一定会走在世界的前列!”
李总工的脸庞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秋天丰收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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