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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现在还能骑车去旅行，那该多好啊！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以在自己想停的地方随便停多久都可以。”当自己不能骑车的时候，自己常常这样想。此时此刻，坐在田东的车站，等着开往昆明的火车。火车晚点，只能等待，等待。只要能离开这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再长的等待，好像也很短。
已经好久没有出门远行，其实，心一直在路上。“因为年轻，所以渴望上路”，记得小说《在路上》有这样的一句话。是的，因为年轻，所以每个人都渴望在路上吧。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人都渴望旅行，旅行好像是一生的事情。有的人，一生都在旅行，如明朝的徐霞客。为什么他终其一生都在旅行，他到底追求什么呢？记得《明朝那些事儿》的作者当年明月曾经写过一篇有关于他的长文，最后他说，“原来，一个人做一件事情，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因为快乐。”（原话忘记了，大概是这么意思。）他写日记，也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没有想到后世会根据他的日记去考究地理。第一次读《徐霞客游记》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侯自己还没有远行的经验。那是在旅行的过程中，骑车在那荒山野岭的时候，不禁就想起了这个人来。归来以后再去读《徐霞客游记》，发现读这本书真是读得痛快。一口气可以读一大半，好久没有这样去读一本书。徐霞客祖上是读书世家，曾经他也考过试（相当于现在的公务员），没有过，后来就乐于在路上。并把旅行当做自己一生的事情。在游记中，他用优美的文字客观记录了自己的行踪。常夜宿山寺庙，和寺庙方丈聊天，与他们结交为友。现在的年轻人大概不会去看这样的书，因为很多人觉得这是很古文的东西。其实很可惜，徐霞客的文字很优美，也很容易理解，没有你不懂的要查字典才明白的文字。很希望，会有朋友去阅读本书，其实旅行中带着这样的一本书，会更加有意思。 火车终于来了，下车的都是年轻人，学生模样。也许是放假归家吧。同时，上车的也是年轻的多。他们背着一个背包，不是很大。玩着手机，等待开来的这趟车。想着，也许他们也是回家去，也许和你们一样，去短途旅行。一个人待的地方是另一个人想去的地方，于是便产生了所谓的旅行。旅行可以有目的地，也可以只是在途中，在路上便是旅行，不管出去还是归来，只要你有旅行的心。自己时常出去都不想做太细的计划，计划也要服从变化，计划太细，常常会失去一种随性，而成了一种完成。而旅行觉不是一件完成的事，是一直在路上。 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每次等车坐车的过程中，似乎都会有这样一种感觉，某个人出现在哪里，就是为了等你与他擦肩而过，然后两人突然有中似曾相识的感觉，放慢了脚步，回头，是为了看一眼，却假装没看到，然后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佛说“五百年的缘分，才换来一次回眸。”人与人的这种淡淡的，没有后续的，没有利益的，反而成了生命中难忘的一次相遇。像《红楼梦》中，贾宝玉去乡下，见到一个农家的纺织机，便想去动手玩玩，被农家的小女孩说了两句，这女孩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管你是谁呢，弄坏了这家伙可不是钱的问题。宝玉很吃惊，便不敢动。第二天，宝玉想再见到那个女孩却见不到了，可能是后来别人跟她说了一些规矩。可是宝玉心里还是想着那个女孩，生命中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人突然在旅行中闯入了你的生活？每次在“途中”，有时也许在短短公车旅途中，也会有这样淡淡的相遇。两人聊着共同的话题，到站了，总有一个人要先走，也不必去问联系的方式，就这样，相遇的那些人也成了旅途中难忘的“风景”。世界很大，有时候也很小，你也许就会在某个地方再见到那个曾经共同在车上聊天的人，在自己的身上就有这样的事。 车启动了，火车隆隆在黑夜中向西驶去。车上的乘客开始忙着放自己的行李。一厢的闹声。坐在对面的是一个胖子，挂着一个棕色的肩包。右前方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脸色黝黑的民工模样。左边一个也是民工模样，穿着凉鞋，翘着二郎腿。三人开始用云南的方言聊生活，聊工作。右前方一个身穿白色衣服年轻女子在低头拿手机看着电影，时而独自在角落中哈哈笑。右边的k已困得趴在小桌上。不久，列车推销员开始在车上推销巴马养生汤。偶尔，因为他的幽默而引起车厢的一阵笑声。待推销员走后，车厢渐渐安静了下来。火车在加速划过无尽的黑夜。 车厢中睡态百出，却没有谁像你那样，曾经睡在座位下。在漫长的火车旅途中，有时候自己的确睡在座位下。铺一张防潮垫或者垫着几层编织袋，便缩身进去。（还好当年练过缩骨功）某次和八戒做车去成都的时候，八戒见到如此这般，便不禁用手机拍了下来，“我靠，你也太牛逼了吧，我做不到。”偶尔和朋友说这火车上的睡觉，朋友大都一个看法:那样睡不脏吗？下面怎么能睡人啊？上面不是有人坐吗？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很想说:其实我是一个旅人。想起电影《可可西里》的一段话:“你见过朝拜者吗，他们虽然外表很脏，可是他们的心灵是干净的。”（原台词已经不能全记得，大概是这样）自己不禁也想说:你见过旅行者吗，他们虽然外面是很脏的，可是他们的心却是自由的！是的，相信每个旅人都追求一种心里的自由，不受到世间规矩的束缚，做真实的自己。你的所做所为，在别人的眼里也只是“怪人”，并没有打扰到或者给人不雅的感觉吧。在一个公共场合，你不得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但是也不妨碍一个人的独行吧！
凌晨一点半，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子时睡去一个多小时后边醒了。车厢的人已经少了许多。火车在这高原上加速行驶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车厢有添了几层凉。雨还在下。车过义兴时，只见这座小城在星稀的夜灯下，越显得寂寞。火车在城上过，眨眼把这座陌生的小城抱在了后面。 车厢里的人大都睡了，只有抽烟区还有几个中年人在抽烟聊天。 此时此刻，突然又一种新鲜感。感觉自己进去了新的领域。想起电影《摩托日记》中的那句台词：“亲爱的妈妈，人越过边界的时候越过了什么，每一刻都好像被分成两半，一半是为过去感到忧伤，另一半是进入新世界的兴奋！”在谢旺麟的《转山》中，他骑车过两界时，他对自己说到：“只要你跨过这一步，就不再是原来的的你，而是敢于去犯难和冒险的你！”他的这种自我对话，当时深深震撼了自己。记得自己第一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不是旅行或者不是走过追问自己的人，可能不太理解那种心情。记得自己在金沙江的江中，也就是四川和西藏的分界线。当时自己还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自己真的来到了西藏吗？一半是过去的犹豫，不敢出发，害怕未知，一半是喜悦，一种自我新世界的喜悦。望着涛涛江水，看着蓝天白云，心中安下决心，做一个全新的自己。踏过这条线，不再是以前的你，而是敢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你，敢于去走自己的路，哪怕伤痕累累，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应该往前，只有往前，离阳光才会更近。如果以前过的太脏了，就让高原的太阳晒干过去的你，留下真实的你，就够了。 也许是进去新领域的兴奋，自己竟没有睡意。其实自己到哪里都不是想睡觉，只有在旅行的时候才睡个够。很奇怪，就算每天旅途很累，可是睡眠一直很好。永远不会觉得困了累了而不想出发。似乎每个人都有特别的精力。在现实生活中，就算有时候早早躺在床上也未必能睡得着。而旅行，绝对是治疗睡眠的一种良药。有时，不堪回首过去的学习生活，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那天是睡得够的，每天都硬挺着身体去学习生活，真的好累好累，这样的生活竟然过了二十几年，直到二零一二年才结束了人生的一个阶段。我不敢说旅行可以改变别人什么，至少自己不再像以前那么累。虽然自己还不确定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确定自己不再需要什么。 在西去的火车上敲打这些文字，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为了“留下一段岁月，让你轻轻飞舞，放心的追逐”（《风雨无阻》这样唱道）
2014年4月1日晚上写于火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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