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为国捐躯的人民英雄致敬--天堂里的思念
在中国云南麻栗坡人民英雄纪念碑前;
“陈妈妈来了!”,10排9座邻居沙哑而沉闷的声音惊醒了酣睡的我,我揉揉朦胧的双眼,在记忆里仔细回忆你依稀、模糊、慈祥的面容,是妈妈,是我的妈妈,妈妈,您老了,脸上那一道道岁月的年轮新添了二十四道,那一道道皱纹,布满了您的脸庞,那一道道刻痕,深刻的烙印在儿的心里,刺痛着儿的心。
妈妈,您终于来了,二十四年了,我知道您总牵挂着长眠南疆的儿子,知道您年年为想看看儿子而一筹莫展,知道您年年在心里把儿呼唤,知道您总是无奈的把儿的名字,写在那清明的纸钱,让清风把您的思念送达。妈妈,儿也一直在惦记、盼望着您,想知道没有儿子陪伴的您,是否拥有关心和安康。儿把您赋予的生命,回馈于祖国,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我的同时,当然不会、也不应该忘记您—英雄的母亲、我的妈妈。听到赵占英的“妈妈我等了你二十年”,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曾经欣慰得哭了,因为赵妈妈,她还是来了,虽然是在我们盼望了二十年以后,我们听着赵占英的号令,把自己墓碑上的红五星点亮,立正迎接步履蹒跚的赵妈妈,如同接受老将军的检阅,只是嘴里呼喊的是“妈妈、妈妈”…… 今天,妈妈,您也来了,我等了您二十四年,我和我的兄弟们庄严的向您行着军礼,然后将您紧紧簇拥,依然欣慰得哭了,欣慰您也来了,只是这欣慰里,多了一点淡淡的哀愁,半瓶水,怎么能滋润我们兄弟957颗干涸的心?您就不能给儿子带来一杯酒、一支烟、一个红红的苹果?让儿子几尽冰冷的心多一点久违的温暖、多一点鲜红的灿烂,让儿子寂寞、孤独的时候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上一口,吐出心里长长的相思和哀怨?您木然站在儿子的面前,用您那早已经不再明晰的双眼凝视儿的名字。
妈妈,怎么了?您不认识儿子了?还是二十多年的分离让您模糊了儿子的面容?您不是经常端详一身戎装的我吗?每日总把戎装前的玻璃擦拭,担心有一丝的尘土遮掩了我的视线。您不是时常把箱底的革命烈士证明书翻阅,伴随潮热的泪水,流露出无奈的辛酸和苦涩,泪水砰然滴落在我的脸庞,破碎开来,四处飞溅。记忆渐渐凝聚,您终于认出了我,您抚摩着我的名字,也抚摩着“4.28”,指尖用力的想要把这让您伤心的“4.28”抹去。妈妈,轻点,再轻点,虽然那是您的伤心、悲痛之日,但却是我和我的兄弟们的永恒之时,更是我们的祖国骄傲的日子,那一天,虽然我们离开了您,但是美丽的老山却回到了您的怀抱,儿用一己之躯换得祖国母亲的尊严,我和我的兄弟们无怨无悔,坦然的面对着生离死别。妈妈,您趴在儿子冰冷的肩膀哭泣,我的兄弟们都静静的离开了,他们不忍心惊扰您二十四年前本该就有的哭泣,不忍心打碎我长长的相思和相恋。 哭吧,让您把悲痛的泪水肆意流淌,哭吧,让我把相逢的喜悦无虑的绽放,我抚着您苍老、苦难的面容,您拍打着儿子曾经火热、滚烫的心,哭声里,您抱怨着儿子,抱怨源于您心头的血肉之躯,在4.28的清晨,就如此消失、凝固,用悲壮和惨烈换来了您的艰辛和苦难,留给您的只是刻骨铭心的思念、呼唤和悲哀。“有功于国家和人民英勇就义”,祖国妈妈需要儿子走向战场,那年那月,一声集结号把儿子召唤,来到了祖国南疆边陲,隆隆的铁甲、肃穆的队列,儿也在这雄壮、威武的队列里,没有豪言、没有壮语,有的只是悄无声息,向南!向南!开进!开进!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兄弟前进的脚步,战斗中,为了胜利,向我开炮;为了胜利,血肉之躯扑向敌人的枪眼;为了胜利,跳进雷区,用我们的身体引爆那一颗颗狰狞的魔鬼;为了胜利,把炸药包高高举起,化做漫天的彩霞,粉碎敌人的侵略梦……战斗中,指挥员的一声“跟我上、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儿子还没来得及想想您,也容不得我思索,便和兄弟们上去了,兄弟们肝胆相照,生死与共,肩并肩,没有畏惧,没有退缩,彼此照应,怀满腔的仇恨,共同打击敌人,扫清了征程上所有的障碍,消灭了狂妄、叫嚣的异国军人。
当儿把飘扬的军旗插上主峰,敌人罪恶的子弹射穿了我的胸膛,剧烈的疼痛和喷涌而出的热血让我的脸庞慢慢苍白,兄弟们无助的看着尚存一息的我,紧紧拉着我的手、嘶哑的呼喊着我的名字,想要把我挽留,而后愤怒的把子弹全射向了敌人。在弥留的时候,儿子想起了您,没有更多的奢望,只是真想能再看您一眼,能再喊您一声妈妈,能再拉着您粗糙的双手,能躺在您温暖的怀里,看着您慈祥的面容而静静的闭上眼。妈妈,请原谅儿的不孝,儿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您,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那眼角流淌的眼泪,是对妈妈无限的眷念和思念。从此我们阴阳相隔,等您再看到我,儿子已是沉睡坟茔二十四年,三尺土方禁锢了我,我只能在黄泉下,静静的盼望,默默的期待,圆我未了的心愿。“杀敌立功”,却是我们用生命做为代价,因为有了我们滚烫、激昂的心,使备受蹂躏的领土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恢复了往日的秀美和宁静,我和兄弟们用血与火的生命,演绎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悲壮、豪迈和惨烈,为共和国谱写着血染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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