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湘西民俗风情（45）：弥漫在湘西民间的神秘蛊术
刘昌春/文
（草鬼婆做法 图片提供雷金长）
湘西神秘的“蛊术”和泰国的“降头术”被称为东南亚两大邪术，湘西神秘的蛊术和赶尸一样，到现在一直弥漫在湘西民间，时值当今也谈蛊色变。
放蛊术几乎在湘西地区广为流传，而赶尸主要流传于湘西沅陵、泸溪、辰奚、麻阳、叙浦等县。蛊在湘西民间俗称“草鬼”，相传它只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笔者查阅湘西的史记资料，对于放蛊方式和蛊到底是什么样子，无从考证，除了代代相传的真实说法外，一直根深蒂固的弥漫在湘西民间。
解放初，放蛊之风在我们湘西麻阳苗乡流传广泛，后竟发展到“谈蛊色变”和“议蛊成风”。听老一辈爷爷说蛊婆在放蛊时有几种表现：一种是她对着人群“叽里哇啦”地念个不停，这就是她在念“放蛊咒语”，听的人中有那个“背时”，就会中蛊。二是在她所卖的食物中，都含有致慢性病的蛊毒。谁吃了就会中蛊。三是你无意中买了她的东西，如果她突然问你一句“得了吗”?你肯定会说“我得了”，那你就准会得蛊病或成为蛊婆的传人。《左传·昭元年》“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令律谓之蛊毒”，亦即此意。
“草鬼婆”为什么要放蛊呢？据笔者最近在麻阳苗乡田野考察，得知苗族老人有三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假如“草鬼婆”放蛊成功一个的话、且又是童男，那么，她的寿命就会再增加三年，假如放蛊成功是一个女童，那么，她的寿命就只能增加七个月，第三种说法是“草鬼婆”假如不放蛊的话，她自己就要吃亏、且慢慢地涨肚子而死亡。
放蛊，在我们湘西麻阳不能轻言说某人就是草蛊婆，若是说了出去，便是败坏人家的名誉，她必然要你鸣鞭放炮，赔礼道歉方肯罢休。解放前，据苗族老人说亲眼看到过惩罚“草鬼婆”之举——也就是暴晒草蛊婆，将草蛊婆在六月天的大太阳底下晒上三天，称作“晒草虫”，目的是为了彻底地杜绝那老而丑的女人害人。晒好了的，自然就成了常人，但也有禁不住晒奄奄死去的。从这样的情形和后来那些被称作是“蛊婆”的人行为举止来看，“草蛊婆”似乎并没有什么超常的法力，如果她真的法力无边，就不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了，而那些对她施以惩罚的人，恐怕也不会等到看她受折磨的一天了。也许就是因为容貌的丑陋和性格的孤僻自卑，使得人们时常觉得她们行动鬼祟，久而久之，就被排挤在正常人之外了。
湘西南麻阳苗家人的防蛊方法有很多种，其主要有四种：一是见到蛊婆，就要赶快用拇指掐住中指，蛊就放不进来了。二是不要和“草鬼婆”说话，不要接近她。三是切勿接“草鬼婆”所送的东西，以防蛊毒从所送的东西上传染。四是要常吃狗内、蛇肉、生螃蟹等。苗家老人都说，这些东西可以防蛊。
怎么判断谁患有“蛊病”呢?笔者从现代的观念看是这样认为，苗家人所谓的蛊病，就是将一些疑难怪病、无名肿毒、久治不愈的慢性病等，统称为“蛊病”,是否得了蛊病，我们麻阳苗乡民间多采用土办法来判断，其方式如下；
（1）“封郭”(麻阳苗族方言：郭即是蛋)，即是将一个完好的鸡蛋，放在“蛊病”患者的身上滚动多次，再插上一根绣花针，放在饭上煮熟后，剥去蛋壳。如果蛋白完好无损，那就证明病人不是蛊病，如果蛋白或蛋黄上有凹凸不平的现象，那就是得了蛊病；再看那凹凸象什么形状，得的就是什么“蛊病”，如象蛇，就是蛇蛊。
（2）凡感腹中疼痛，就以生黄豆食之，人口不闻腥昧者，即是中蛊毒，否则不是。
（3）取炙甘草一寸含口中，嚼之咽汁，若是中蛊毒，则随即吐出，若不吐则不是中蛊毒。
（4）凡中蛊毒，无论年代久远，但煮鸡蛋一只，插银针一枚于内，含入口中约一时许，取出鸡蛋，若银针黑者即是中蛊毒也。
在确定中蛊毒后，再看病人胸腹，如在病人胸腹上出现有红点或红斑，象蜘蛛的，那就得的是“蜘蛛蛊毒”；象蛇的，就是中的“蛇毒”，等等。
“蛊病”又如何治疗呢？得了“蛊病”，应赶快去找苗乡能治“蛊病”的草医。如果“蛊病”侥幸治好了，那就是草医“妙手回春”，医术高明；如果病人不幸死了，那就只能怪蛊婆心狠手辣，命该如此了。
解放前，在我们苗乡一些偏远山区，一时难以找到治蛊病的草医，就使用一些“蠢”办法医治。先将一只活狗打死，取狗血当药，撬开病人的牙齿，将狗血灌到病人口中咽下。据说狗血可以驱除蛊毒，能治邪症(当然这与麻阳部分苗族崇拜盘瓠有一定的关系)。另有一些人还采用骂蛊的方法，就是在你心目中，认定那个是放蛊的人，就对着她所在的那个方向(有的还是邻居)，一边砍着砧板，一边破口大骂。据说，骂得越凶，骂得越久，蛊毒就越会漫漫失去法力，至少可以减轻病者的痛苦。
以上这些就是笔者田野调查了解的弥漫在湘西民间的神秘蛊术，从现代的角度来看，“蛊毒”在我们湘西确是存在的，即是把许多有毒的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撕咬、吞食，到最后还生存的毒虫，就是“益虫”。这种“益虫”就是最毒的，少量就可以致人畜死亡。这种毒是一种综合毒，治疗起来很困难；当今主要是以预防为主，即是讲究卫生，防止食物中毒，我们湘西苗家所用的防蛊方法，以及防止食物中毒，在湘西民间有一定的神奇功效。（2011年10月11日晨第二稿于锦江河畔 刘昌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