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曾两度到过西康地区,对《定格西康:科考摄影家镜头里的抗战后方》中所录的孙明经在1939年拍摄的胶片,有陌生、有熟悉、更有感触。 在1939年,刘文辉出任省主席时的西康,结束了半独立的游离状态、正式纳入国民政府的统辖和建制。作为抗战后方的西康省,尽管每年向国家上缴税款11万两白银和3万两黄金,包括省政府,各级政府办公处所却均不及学校建筑的完善和优良。刘明经曾好奇地问过那些县长们为什么,县长回答是一致的:刘文辉有令状,哪里的县政府房子超过了学校,哪里的县长就要被就地正法。刘文辉是行伍出身,说话、办事也许军阀习气更多于法理统辖,从《定格西康》的照片证明,刘文辉不仅是这样向下属规矩的、似乎自己也是这样身体力行的。不要说五明学院和明德中学,就是坐落在康定的西康省立小学的校舍,就比西康省政府处所来的气派的多。德格县立小学校舍的宏伟,在当时的沪、宁、京、穗、汉等内陆的一流大城市,也难找得到。现今,无论我们走到任何一个地区,包括那非常偏远的地区,最有气势的建筑无外乎政府、法院、公安局等代表国家权力机关的处所。两者的差别又岂在时间上。德格县立小学校园的墙上有这样的标语“汉话康话都要懂,汉文康文都要学”,反映了当时多民族杂居的西康,各民族文化和教育的相融状况(西康各县政府的牌额,大多用汉藏两种文字书写)。康定县立瓦斯沟小学墙上“读书救国”、“共赴国难”的标语,反映了抗战后方的时势地理背景。 刘文辉对教育的重视,不仅反映在学校硬件的建设上,也反映在他对官员的任用上。西康省的各级官员,大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的还有海外留学的背景。西康省政府的秘书长是清末的秀才,巴安县长义务到巴安县立小学兼任教员,学校不仅有自己的棒球队,还有美籍洋博士作教师。义敦县长的书法完全可以用作字帖(他设计的义敦牧场公园天然与人工浑然一体,在内陆也是少见)。理化县长(今理塘县)亲书“理化县概况”木牌置于县政府门侧。德格县长亲书坐办的旗子,流动基层办公(旗子插在哪里,哪里即使县政府)。西康各种机关与企业的牌额,均出自包括刘文辉在内的各级官员之手,其书法的功力远在现今能够看到的任何官员题字水平之上。西康各地大量的肱桥,是用原木建成的跨度很大单孔桥,其建桥原理出自拥有留学欧洲背景的官员们设计。 去年到康定,笔者曾在甘孜州行政学院门口伫留,看见中午放学回家的各族学生的各异服装和容貌,笔者对三五女生提出拍照的要求,她们大方地摆出姿势,尽显出康人的朴实、健康与友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