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着、闹着——清晨小心情

静着、闹着——清晨小心情   余晓荷 　　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安静地，什么都不想地，把自己放到一切的外面或里面。 　　莫名的情绪新鲜地荡漾着——安静、喜悦、茫然、忧伤……涟漪般的晕染开来。满满的，满满的……这满，让我心慌。 　　——题记。 　　一切都静了。 　　一切都醒了。 　　五点钟，手机准时闹铃，人已经在似醒非醒中了。 　　听着鸟叫，听着清晨弄出的声响，听着亲人的呼吸，听见心中有个声音在说话——无言的书写样的叙说——铅笔在发黄纸张上的沙沙的声响——悄悄叙说的静廖。 　　常常地，听见自己在和一切说话，有时是白白的墙壁和晨光，有时是飞翔的小鸟震翅时带动的空气，有时甚至是眼睛所能看见的一切景致。 　　一切都在书写着，叙说着，流逝着，也新鲜着。 　　园子里的花草清爽爽地，鸟儿在低空划出悠长的弧线，泡桐的果实一点点地大了，绿了，向着天空生长。每一枝果实，都像一株独立开放的花儿。 　　晨光漫过不锈钢的窗户，带着静静的光——黄的，淡的，透明的。从东边漫过来，漫出轻悄悄的柔和。 　　晨光穿透黑夜，穿过黎明，穿过花和草的心脏，穿过一切声响，来了，在我眼睛看到的地方和我眼睛看不到的静廖里。 　　一切都静着。 　　一切都新鲜着。 　　露珠在茅草上静静地闪光。 　　我摸到茅草的锯齿，像剑，像刀，像刻骨铭心的爱情。 　　有一种爱，是椎心的疼——就像茅草的锋芒穿透露珠的心脏。 　　有一种爱是永恒——就像露珠和茅草日日夜夜的守侯和约定。 　　有一种爱是沉重——就像露珠的攀附，压弯茅草的脊梁。 　　有一种爱只能埋在心底——就像日出时分，茅草的舒展，露珠的消亡。 　　这世间的爱，都在路上－－就像露珠和茅草——爱与不爱，都必然是茫然的心伤。 　　一切都静了。 　　一切都喧嚣了。 　　河水静静地流，花朵悄悄地开，鸟儿轻轻地鸣，东边的云彩啊，正在梳妆。 　　我在清晨里行走，走过我的房子，走过廊桥，走近龙眠河。 　　水干了，水浅了，水又深了。 　　裸露的河床覆盖了薄薄的绿被子，欣欣然的风吹过来了。 　　穿过绿色，走进河的心脏。 　　水，烧酒样的清冽，女人般的温柔，孩童般的肆意，心灵般的纯净。 　　这清晨的河水啊，像我的小心情，欢欢快快，无拘无束地流。 　　搬块石头坐着，一件衣服接着一件衣服地搓着漂着，听着家长里短，听着柴米油盐，听着一个个熟悉也陌生的故事。 　　我偷瞄她们的脸，都圣洁地干净着。 　　随意的衣服，蓬松的头发，闲适的动作，平和的语言……一切都是自然的，都是淳朴的，都是真实的。 　　一缕刘海散落，抬手一掠，一丝儿妩媚自眉梢滑落。 　　一只蝴蝶飞过，眼神儿飘飘，飘到不知名的角落。 　　一滴水珠溅上嘴角，舔舔，咸咸凉凉的。一缕微笑漾开水花，水，哗啦啦地流着。 　　一阵风吹过，缩缩脖子，迷茫张望，似乎寻觅风的方向。 　　一个女人拎着衣服来了， 　　一个女人端着盆子走了。 　　水中的手盈润白皙。 　　手中的衣服清爽洁净。 　　一切都干净了 　　言语也就歇了。 　　河边的言语，没有开头，不用结尾，一切只因洗衣而存在。 　　往东边看时，太阳正是橙红的圆，如唐朝的镜子，散发着古老而清新的光芒。 　　一切都静着，一切也都在闹着。 　　这初夏的晨，如河水样哗哗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