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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正邪相争话伤寒(3)

 johnney908 2014-04-29

【转载】正邪相争话伤寒(3)  

2013-05-19 22:49:45|  分类: 默认分类 |举报 |字号 订阅

本文转载自顺从自然《正邪相争话伤寒(3)》
 216.阳明病、下血、谵语者,此为热入血室。但头汗出者,刺期门,随其实而泻之,濈然汗出而愈。
因为冲脉隶属阳明,并且《难经之二十八难》中说:“冲脉者,起于气街,并足阳明之经,夹脐上行,至胸中而散也”。所以阳明之热很容易波及冲脉而导致下血。以前也曾论述过,血和气相比,与神志关系更密切,因此热入血室就会出现谵语。这时由于血能自下,热邪也可以随着排出,应该是能够自愈的,如第145条就是“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不过若出现了但头汗出的症状,就难以自愈了,因为肝藏血,血分有热必然波及于肝,导致肝气滞而不畅,气机一结汗就不会出的很顺,只能是阳气盛的头部有汗。和前面一样刺期门以泻肝实,气机一舒展开,就濈然汗出而愈。有注解说但头汗出是因为津液不足,不能供应全身,所以只是头部有汗,如果那样的话刺期门又没有补充津液,为什么就能全身出汗了呢,所以无法自圆其说。

217.汗出谵语者,以有燥屎在胃中,此为风也。须下者,过经乃可下之。下之若早,语言必乱,以表虚里实故也。下之则愈,宜大承气汤。
    根据谵语和汗出这两个症状同时出现,推断一定是里有燥屎,表有风邪。大便硬可以引起谵语,为什么不说里有大便硬,表有风邪呢?这就牵扯到了大便硬和燥屎的根本区别。大便硬的病人得病之前,大便是正常的,只是因为邪气入里并被阳明压缩到了肠道里,肠道的津液逐渐被消耗,才使得大便逐渐变硬,所以如果不是邪气悉归于胃肠,大便是不会硬的,因此大便硬和表邪不会同时存在,并且大便硬时津液消耗的较多,必定周身无汗,只是手足有汗出。有燥屎的病人就不同了,他没得病之前可能就已经有宿食等积滞存在于胃肠,外邪侵犯时,这些积滞可以作为内奸乘机在里面作乱,所以可能在表邪还未完全入里的情况下,里面燥屎已经形成,进而出现谵语,由于不是长期消耗津液,津液还不是十分匮乏,所以还能周身都有汗出。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燥屎和大便硬的区别有些类似于脑梗塞和脑栓塞的区别,前者是血管中原来就有斑块狭窄;后者是原来血管正常,从别处来了致病栓子。虽然由于燥屎出现了谵语,还不能给予攻下,因为体表还有风邪想要进来,这时的风邪,虽然不一定有恶风的表现了,但只要有汗出就是风邪未尽。必须等过经以后,在表的风邪逐渐消失,才能攻燥屎。如果下之过早的话,语言必乱,这是因为在风邪未尽的情况下用下法,会引风邪入里,内外之邪合于一处,使谵语加重。这时怎么办呢?不能因为误下,再重新给予解表,那就一误再误了,风邪已经进来了,再去体表发汗,只能是白白地浪费津液。所以这时要将错就错,误下之后还要攻下,继续用大承气汤把燥屎攻下去。


218.伤寒四五日,脉沉而喘满。沉为在里,而反发其汗,津液越出,大便为难,表虚里实,久则谵语。
喘满常见于麻黄汤证,但该证病在表,得病之初就会出现,不会等到四五日以后,并且脉象必浮。本证脉沉,是邪已入里,其喘满是里气壅滞造成的,治疗应该通腑。如果再发汗攻无病之表,只能是使表更虚,并且浪费津液,使里气更加燥实,大便难以排出,会出现谵语症状。



219.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以转侧,口不仁,面垢(又作枯,一云向经),谵语,遗尿。发汗则谵语;下之则额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方九。 
知母(六两) 石膏(碎,一斤) 甘草(炙,二两) 粳米(六合) 
上四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后面提出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既然有若字,说明三阳合病开始时,也有不汗出的情况,这时还不能着急用白虎汤。三阳合病是太阳、阳明、少阳同时受邪,虽然太阳和少阳最终的归宿往往都是阳明,但这时还没有转属阳明,不然的话就直接称阳明病了,再叫三阳合病没有意义。所以现在还具有三阳各自的特征,即阳明的里热,太阳的外邪束缚,少阳的郁滞。里已化热,所以腹满谵语,从后面用白虎汤来看,应该是还没有结实的;如果有汗的话,不应该有面垢,里热外蒸为什么没有汗出呢?因为体表还有太阳之邪未解,汗透不出去,只是把一些油垢蒸出来了,油的渗透能力比水要强,在纸上滴一滴水不能马上有太大变化,如果滴一滴油就会马上渗一大片。口不仁一般理解为热困于口。身重是阳明的热壅肌肉,难以转侧是热在少阳。遗尿是热在太阳,但太阳表证发热再厉害也没有遗尿的,这是因为太阳腹背受敌,阳明在里已化热,热从里面侵犯了膀胱。总之本证就是里已化热未实,仍有表证未解。如果按照先表后里的原则进行发汗,损失津液,使谵语加重。如果用下法,阳明之热没有结实,下之不能尽去,而且寒邪还在覆盖着太阳,郁滞着少阳。被下以后寒邪入里,把热气束缚的更紧了,形成了热深厥深的局面,所以手足逆冷,额上出汗。大部分注家都解释为下后阳气内伤,所以手足逆冷,虚阳上奔,故额上生汗。但我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虚阳上奔就额上生汗,少阴病亡阳时,可以虚阳上越外脱,有可能汗出,不过那是周身汗出,不会仅在额上生汗。在阳虚阴盛的时候,仅有的一点残阳可能被逼到体表或上部,这时阳气仍然要努力的固护体表制止出汗,只有到最后阳气力不从心的时候才会出汗。不可能阳气跑到额上引起汗出,下部阴盛反而无汗。第148条提出:“所以然者,阴不得有汗,今头汗出,故知非少阴也”。所以额上汗出是阳气郁闭,而不是少阴的虚阳上奔。或问:《金匮要略》中“产妇郁冒,其脉微弱,呕不能食,大便反坚,但头汗出,所以然者,血虚而厥,厥而必冒,冒家欲解。必大汗出,以血虚下厥,孤阳上出,故头汗出。”不是明确记载了孤阳上出,能头汗出吗?但该证是阴虚阳盛,和本证的局面完全不同,阳盛则上扰而汗出,其实该条的后半段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所以产妇喜汗出者,亡阴血虚,阳气独盛,敢当汗出,阴阳乃复。”用了下法之后,能变成亡阳证的,只能是素体阳气不足,但阳气不足的只能形成三阴病,不会有阳明热证。本证原有阳明热证,即使用了下法,也只是会有清热不尽的后果,热未结实的时候,好象东西散落一地,需要用扫帚打扫,结实以后就可以用一根棍把它划走,用扫帚就象是用白虎汤来清,用棍划就象是用承气汤来下,现在热还散漫就用下法,相当于用棍划一片散乱的东西,肯定打扫不干净。区别就在这里,不能说下法比清法更伤阳气。所以这时下之是错的,用白虎汤也不对,那么汗清下都不行了,该怎么办呢?可以解表清里同时进行,也可以待以时日,阳明之热逐渐蒸透出来,化掉太阳表寒,有汗出的时候,用白虎汤来清热,就没有什么禁忌了。

220.二阳并病,太阳证罢,但发潮热,手足絷絷汗出,大便难而谵语者,下之则愈,宜大承气汤。方十。(用前第二方。) 
先患了太阳病,后逐渐转属阳明,热归胃肠出现发潮热,津液被热消耗,不能供全身汗出,就仅在手足絷絷汗出,这是大便已硬的表现,再征之谵语,可以用大承气汤攻下了。这里其实还是下的阳明病,提出二阳并病,只是说明大承气汤证的来路,不是让人在二阳并病时就用下法,可下之证虽然在并病时已经存在,但必须等到太阳证罢,才可以用承气汤。

221.阳明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身重。若发汗则躁,心愦愦(公对切)反谵语;若加温针,必怵惕烦躁不得眠;若下之,则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憹。舌上苔者,栀子豉汤主之。方十一。 
肥栀子(擘,十四枚) 香豉(绵裹,四合) 上二味,以水四升,煮栀子取二升半,去滓;内豉,更煮取一升半,去滓,分二服。温进一服,得快吐者,止后服。
阳明病出现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这些症状,说明热已入里而向外蒸透,身重是热壅肌肉,腹满是热已入腑,腹满使气不能下达就造成喘。真正的阳明里热应该是口咽干燥,现在是咽燥口苦,少阳病就有口苦,是火郁而不畅的表现,说明这个里热还没有完全舒展开,再征之以脉浮而紧,知邪气并没有完全入里,还有一部分在体表覆盖着,正在往里进攻,所以现浮紧之象。这时如果只顾这个脉紧,忽视了里热,给予发汗则损伤津液使热更旺,出现愦愦谵语;给予烧针就更加错误,是以热助热,火扰心神而怵惕烦躁不得眠;由于里热未实,且邪气仍连于体表,所以用下法也是错误,本来邪气是要被胃气逐渐收入囊中的,现在提前攻下伤了胃气,再也没有能力聚集邪气,就使邪气在胸膈中乱窜,扰乱心神,所以说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憹。下之后未尽之外邪入里,这时体表已经无邪,体内也是无形之热,似乎成了白虎汤证,但白虎汤证的热气是散开的,不会有心中懊憹,并且热气松散不会形成舌苔;栀子豉汤证有心中懊憹,有这种症状的人在床上呆不住,常想喊几声,或到空旷的地方走走,说明热气是比较聚集的,热聚就会有湿,所以舌上有苔,用白虎汤散不开,必须用栀子豉汤的辛苦之味来散胸中的热结。那么在本证没有误下之前应该用什么方呢?也是应该用栀子豉汤,同是用一个方子,在下之前后作用的机理并不一样,下之前由于还残留表邪,本方是用来解表清里,下之后邪气全部在胸中了,本方是用来散胸中热结。本条下之后形成了热郁胸中的栀子豉汤证,也说明了第219条的下之不会形成阴寒内盛的少阴证。
222.若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方十二。
从“若”字来看,本条是接连上条的,没有了咽燥、口苦,变成口干舌燥,说明热邪已经不再郁滞,而是完全散开,再加上渴欲饮水,为阳明燥热正甚,用白虎加人参汤清热生津。本条也和上条的栀子豉汤证起一个对比作用,可以看出,同是热邪在里,如果松散的话就渴欲饮水,口干舌燥,舌上无苔;如果郁滞就不甚口渴,而是心中懊憹,舌上有苔。

223.若脉浮发热,渴欲饮水,小便不利者,猪苓汤主之。方十三。 
猪苓(去皮) 茯苓 泽泻 阿胶 滑石(碎,各一两)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内阿胶烊消。温服七合,日三服。
本条也是接第221条而来,是说阳明之热也可以干扰下焦膀胱。从脉浮发热,渴欲饮水来看,和上条白虎加人参汤证差不多,但白虎加人参汤证到了口干舌燥的程度,病机的关键是热盛津亏;本证由于热在下焦,口渴不会那么严重,而是以小便不利为主症。当然白虎汤证也不会小便清长,但那是汗出多造成的,本证既然能用猪苓汤,说明汗不多,其小便不利是停水的缘故。五苓散证也是这些症状,光从条文很难进行鉴别,因此必须从病机进行分析,五苓散证是三焦的水道失调,并兼有表证,脉浮是有表邪,膀胱不一定满,小便也不一定黄赤,其口渴是由于正津不能上潮,饮水也解决不了问题,甚至水入则吐;猪苓汤证是阳明里热煎迫膀胱而形成的蓄水证,膀胱必满胀,小便也黄赤,渴是由于里热引起的,饮水能够解决问题,不会发生水逆,脉浮是里热外散造成的,浮而有力。所以五苓散的作用是温阳化气,助脾散水等;猪苓汤是清热养阴利水。也可以认为五苓散有升有降,猪苓汤只行降令。

224.阳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与猪苓汤。以汗多胃中燥,猪苓汤复利其小便故也。
阳明病如果汗出多津液越出,一般会有小便短赤,这时再加上口渴,就有可能误认为是热结膀胱的猪苓汤证,如果用上猪苓汤渗利,会加重津液的流失,所以提出禁用。阳明以护津液为第一要义,汗出多而渴应该用白虎加人参汤,等热清津回,不能专门渗利,小便自然清利。
225.脉浮而迟,表热里寒,下利清谷者,四逆汤主之。方十四。 
甘草(炙,二两) 干姜(一两半) 附子(生用,去皮,破八片,一枚)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二服。强人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 
脉迟说明平素有寒,这样感受外邪以后,里面不能有效地把部队调到体表去抗邪,倒是体表现有的营卫之气起来抵抗,使体表有轻微的发热,但里面有寒而下利。所以这个表热也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不久就会表里皆寒,脉浮也转沉。这时趁着外邪还没有进入,要抓紧时间温里,里面阳气充足了才可以散外邪。如果直接就散邪,相当于派体表这点薄弱的兵力硬去和强大的敌人对抗,一下就会被邪气击溃,然后外寒和内寒合而为一,那时再温阳就很被动。还有一种解释认为本证是真寒假热,表热是阴盛格阳造成的,但虚阳外越没有足够的力量形成浮脉,如通脉四逆汤证的里寒外热是阴盛格阳,其脉就是微而欲绝。本证能有浮脉,说明其表热还是外邪引起的。

226.若胃中虚冷,不能食者,饮水则哕。
我们说过阳明病的不能食既可以是阳明中寒,也可以是有燥屎,但若有燥屎应该能饮水,本证饮水则哕,就说明是胃中虚冷的阳明中寒。本条和第194条都是胃中虚冷,但该条是攻其热则哕,本条不用攻,仅饮水就哕,说明比该条虚寒更甚。

227.脉浮发热,口干鼻燥,能食者则衄。
脉浮发热说明热势向外向上,口干鼻燥说明了热在阳明经络,因为阳明经起于鼻,系于口齿,但仅仅这些还不一定造成鼻衄,有很多感冒患者都有发热口干鼻燥的症状,这个热未必有根,如果再加上能食,就表明胃中有热,胃热会不断的沿着经络熏蒸上去,就有可能鼻衄了。
228.阳明病,下之,其外有热,手足温,不结胸,心中懊憹,饥不能食,但头汗出者,栀子豉汤主之。 方十五。(用前第十一方。) 
阳明病必须到了邪热全部归于胃肠并且化实的阶段,才可以攻下,只有这样才能斩草除根。但是本证是其外有热,这样攻邪肯定不能一网打尽,虽然除掉了一部分邪热,它还有一些同伙逍遥法外。阳明病本来是手足热的,现在攻下之后,胃肠中已经没有实热,所以手足由热变温。当然手足温还可以有另一种解释,不结胸,胸中之气没有凝滞,气血向四肢手足运行的道理就没有受阻,所以手足不逆冷而温和。为什么不结胸我们在太阳篇已经做过解释,太阳病误下容易结胸,少阳也可以结胸,阳明病早下就不会结胸了,因为阳明病是邪热已经在里,相当于跳伞快落到地了,再把降落伞割掉也不会出大事。也可以说太阳病时邪气在表是势能比较大,热能比较少;到了阳明病时是势能都变成了热能。阳明病虽然没有结胸,毕竟也是在外有热的时候攻下的,这样没有象太阳病一样形成有形的结胸,却有无形之热气结滞,即栀子豉汤证。这股郁滞的热气扰于胸中,就出现心中懊憹,饥不能食,特别是但头汗出,更是气机结滞不通的表现,所以要用栀子豉汤散开这股热气。

229.阳明病,发潮热,大便溏,小便自可,胸胁满不去者,与小柴胡汤。方十六。 
柴胡(半斤) 黄芩(三两) 人参(三两) 半夏(洗,半升) 甘草(炙,三两) 生姜(切,三两) 大枣(擘,十二枚)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
一般注释都是这么认为的:从胸胁满不去来看,本证应该是从少阳传入的,原来的往来寒热变成了发潮热,说明热已入胃肠,但大便不燥而溏,小便不数,说明热入而未实,不能攻下。并且胸胁满未去,说明病机仍然侧重于少阳,所以仍用小柴胡汤解少阳之邪。但我对这种解释心存怀疑,因为这种观点的实质是认为本证是逐渐向阳明燥化的方向发展,即将来会逐渐出现大便硬,但阳明腑实的便硬都是从正常大便变化来的,本证却是大便溏,这就是可疑之处。
大便溏可以有寒热两种性质,寒性的是里阳不足的三阴病,本证显然不是;热性的便溏为热邪逼迫胃肠造成的,如葛根芩连汤证,黄芩汤证等,还有葛根汤证虽然不能称为热利,但也是外邪逼迫造成的,所以对本条的理解应参考第32条的葛根汤证及第172条的黄芩汤证,即大便溏是由于少阳之热迫于阳明胃肠造成的,本证若不治疗,只能是便溏不愈,不会形成阳明腑实,治疗用小柴胡汤是提邪外出。葛根汤是治疗太阳阳明合病的下利;少阳阳明合病也可以有下利,如第256条;本证似乎可以勉强称作少阳阳明并病,即邪从少阳入阳明逼迫胃肠而下利,但少阳证还未罢(胸胁满不去),所以仍然可以“逆流挽舟”,用小柴胡汤治疗。我们说过黄芩汤证也是少阳之热逼迫胃肠,但该证只是用清法,本证为什么用疏散呢?黄芩汤证是少阳之热外蒸内迫,已经独霸天下,本证小便自可,胸胁满不去,是外面还有未化热之邪束缚。
如果真是少阳阳明并病,张仲景为什么不直接点明呢?在论中,太阳与阳明的合病,或少阳与阳明的合病,都有下利。它突出邪气进攻的快,让阳明还没有来得及燥化,就被打的措手不及而下利了。而太阳阳明的并病呢,参考一下第48条,说:“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可见阳明是向燥化方向发展的,那么按照这个规律,少阳与阳明的并病,应该也是燥化,本证却下利,不符合这个体例,所以张仲景不把它随意命名为少阳阳明并病,但从病机来分析,它又确实是少阳转属阳明而少阳未罢。为什么太阳与阳明的并病就能燥化,而少阳与阳明的并病就下利呢?第256条说:“互相克贼,名为负也”,即少阳木郁之后能克制阳明胃土,胃土旺不起来,所以无法化燥成实。

230.阳明病,胁下硬满,不大便而呕,舌上白苔者,可与小柴胡汤。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濈然汗出而解。方十七。(用上方。) 
本证虽然有阳明病不大便,却不是热结造成的,所以舌苔白而不黄。既然没有热结为什么还不大便呢?因为胁下硬满,即肝气不能升达,郁滞于胁下。局部被卡住也会使整个三焦都不通畅,水液就不能正常的运化而停留于上焦,正常人舌上不应该有白苔,现在有白苔也是上焦不通津液不化的缘故。胃中得不到津液就难以大便而上逆呕吐。这时的治疗不能着眼于止呕通便,还是应该看到病机关键是肝气的不舒。给予小柴胡汤以后,就能肝气通上去,上焦已经积聚了不少水了,被肝气这么一捅,由于重力作用就会降下来,呕吐自然停止,胃中得到津液也会大便通畅,身濈然汗出并不是小柴胡汤的发汗作用,而是周身气机得通以后的自然表现。本证体现了升降相因,本来呕吐不大便都是气逆而不降的表现,不但不给予降逆,反而用小柴胡汤升提,巧妙的恢复了气机的升降循环。

231.阳明中风,脉弦浮大,而短气,腹都满,胁下及心痛,久按之气不通,鼻干,不得汗,嗜卧,一身及目悉黄,小便难,有潮热,时时哕,耳前后肿,刺之小瘥,外不解。病过十日,脉续浮者,与小柴胡汤。方十八。(用上方。)
232.脉但浮,无余证者,与麻黄汤。若不尿,腹满加哕者,不治。麻黄汤。方十九。 
麻黄(去节,三两) 桂枝(去皮,二两) 甘草(炙,一两) 杏仁(去皮尖,七十个) 上四味,以水九升,煮麻黄减二升,去白沫; 
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
虽然叫阳明中风,其实不是单纯的阳明病,可以说三阳都牵扯到了。开始就提到脉弦浮大,这三种脉组合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让人很难体会,因此我们认为作者这里是用脉象来说明病机的,少阳脉弦,太阳脉浮,阳明脉大,把它们放在一起表明本证和这三阳都有关系。腹满就容易伴有短气的症状,这里是腹都满,就和阳明腑实的腹满有了区别,腑实造成的腹满是存在有形的粪便,其腹满较为局限;腹都满是弥漫性的满,即整个腹部都满,就说明引起腹满的是无形之气。腑实证由于粪块在里面阻塞,也是拒按,但按压后只是局部不适,不会有气不通的感觉;如果是腹都满,就象一个气囊,按压一处,整个囊内的压力都升高,使气机更加郁滞,所以久按之气不通。这样,一个都字就排除了阳明腑实证,但是已经出现了潮热,是不是由于时间太短,邪气入里化热还没来得及结实呢,从后文来看也不是这样,后面说了病过十日,仍然可以脉浮,可见这个邪气并不象一般的风邪,不是按部就班由表入里最后结于阳明之腑。阳明对一般的邪气都有种吸引力,最终把邪气包围住并制服它,所以说万物所归,无所复传。现在这种邪气就是不进入包围圈,说明它的作战能力非常强,阳明根本降不住它。连体内最强大的部队都赢不了它,有可能是疫疠之类的邪气,胁下及心痛,耳前后肿虽然都可以归于少阳病症,但一般的少阳证大不了就是胁下及心下硬或满,两耳无所闻,从来没有出现肿或痛的,这也证明了邪气的残暴。鼻干是热循阳明经上扰,嗜卧是热在肌肉。需要注意的是不得汗和小便难,这样热不外越,湿不下出,就郁蒸而发身黄。无汗小便难,说明这股邪气阻碍三焦的通畅和体表的开达,即少阳和太阳都被它制住了。这时候治疗确实棘手,欲发汗的话,邪不在表;欲下之邪又没有入腑;如果想清之,三焦本来就不通畅,药力根本就下不去;用小柴胡汤疏通三焦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正气的实力又达不到,试想阳明都奈何不了的邪气,少阳能制服它吗?作者先用了刺法,稍微缓解了一下病情,至于怎么刺的不得而知,肯定是泻邪气的方法,外仍然不解,可能里气稍微通畅了一些。接下来就很奇怪了,病过十日,一下子跳过了十天,我们不禁要问,这么严重的病,这十天都不管不问吗?这是因为邪气太盛,必须要等到其势衰时才能有所作为。这样的魄力只有医圣才做得到,在今天的医疗环境谁敢让病人等十天。过了十天,大夫首先要判断一下邪气是不是入里结实了,那样的话就是阳明已经战胜,只要一攻下就了事了。诊一下脉,仍然是浮脉,说明邪气还是不肯入里,但其师已老,这时再用小柴胡汤就可以枢转开了。如果仅剩下脉浮,上述的症状都消失了,那说明经过十天以后邪势更衰,连郁滞三焦的能力也没有了,都退到了体表,快要解散回去了,这时再乘胜追击,用麻黄汤这种快捷之师对其做最后一战。若针刺及等待以后仍然小便少,腹满加重,时时哕变成持续哕,是正气已经衰败的象征,预后极为不良。

233.阳明病,自汗出。若发汗,小便自利者,此为津液内竭,虽硬不可攻之;当须自欲大便,宜蜜煎导而通之。若土瓜根及大猪胆汁,皆可为导。方二十。蜜煎导方。
食蜜(七合) 上一味,于铜器内微火煎,当须凝如饴状,搅之勿令焦着,欲可丸,并手捻作挺,令头锐,大如指,长二寸许。当热时急作,冷则硬。以内谷道中,以手急抱,欲大便时乃去之。疑非仲景意,已试甚良。又大猪胆一枚,泻汁,和少许法醋,以灌谷道内,如一食顷,当大便出宿食恶物,甚效。 
阳明病自汗出,这时再给予发汗,似乎是属于误治,其实不一定。阳明病的汗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里汗出,一种是表汗出。前者是里热外蒸造成的,当然不能发汗;后者是阳明病还处在表证阶段,体表营卫不和造成的,恰恰需要发汗。表证虽然也汗出很多,但体内无热,所以如果不是发汗太过的话,不会形成热盛津亏的局面,而且汗出热去,不会再使小便过多;里热汗出就不同了,发汗以后一是津液亏虚,二是阳明之热更盛。阳明热盛就相当于豆浆机的电压提高了,它干活更加起劲,把豆腐渣里的水分挤压的更干净,这样就会小便增多,大便变硬。这种因急性丢失津液造成的大便硬,应该属于少阳阳明,是在这三个阳明里面结聚的最厉害的类型。想用大承气汤攻下都不行,因为津液不足,已经无水舟停了。以前说过,太阳阳明虽然结聚的最松,但由于是慢性的津液丢失,恢复起来倒是最困难,必须用麻子仁、杏仁等滋润;少阳阳明结滞的最厉害,但是急性津液丢失,机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行恢复,即小便渐少,津液还入胃中,有了津液以后大便有可能到达直肠,到达直肠也不等于大便就能排出,由于燥结的太厉害,可能在直肠和肛门这一段继续堵着,津液刚刚恢复,这时还是不能用承气汤攻下,只能用蜜煎导而通之。当然这只是说的良性循环,如果津液不能自还,粪便是不可能到达直肠的,导法根本用不上,这时就不能这么消极的等待,要用药物滋补津液,如后世的增液汤应该可以考虑。
234.阳明病,脉迟,汗出多,微恶寒者,表未解也,可发汗,宜桂枝汤。方二十一。 
桂枝(去皮,三两) 芍药(三两) 生姜(三两) 甘草(炙,二两) 大枣(擘,十二枚)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以助药力取汗。
本条恰恰证明了阳明病汗多不忌发汗,因为本证是表汗,不是里汗。这时阳明刚感受外邪,还没来得及入里化热,所以微恶寒,表未解。但这种恶寒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如第183条所说:“虽得之一日,恶寒将自罢,即汗出而恶热也”。因此抓紧时间,趁邪气还没有入里,赶紧用桂枝汤解表,就可以缩短病程。脉迟很难理解,可能是怕医生误认为本证的汗出是里热造成的,误给予清热,阳明里热脉应该是洪数的,这里特意提出脉不数而迟,也就把里热汗出排除了,而不是指的阴寒之迟。

235.阳明病,脉浮、无汗而喘者,发汗则愈,宜麻黄汤。方二十二。(用前第十九方) 
前面说了阳明病的汗出可以有里证和表证,喘也可以有表里两种情况,里证之喘,是由于胃肠的实热造成腹满,进一步阻碍肺气的下降,所以出现喘证,如果是表证的喘,一般腹满不严重,无汗出。当然,里证之喘在津液已枯的情况下,也可以周身无汗,只有手足汗出,但其脉必沉,现在脉仍浮,说明病仍在表,是表邪郁肺造成的喘,故用麻黄汤宣肺解表。上条的脉迟是为了和里热的脉数做对比,说明邪气没有入里化热;本条的脉浮是为了和里实的脉沉做对比,说明邪气在表不在里。如果光看这两条的脉证,似乎和太阳表证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它们都是邪气侵袭体表的表证,但开头分别注明了太阳病和阳明病,就肯定有各经的特征被省略掉了,如太阳病会伴有头痛项强等身后的不适,阳明病会伴有鼻干口燥额头疼痛等身前的不适。后面的发展趋势也不一样,阳明病二日恶寒自止,三日就脉大而入里化热了,太阳病的表证会保持一段时间。

236.阳明病,发热、汗出者,此为热越,不能发黄也。但头汗出,身无汗,剂颈而还,小便不利,渴引水浆者,此为瘀热在里,身必发黄,茵陈蒿汤主之。方二十三。 
茵陈蒿(六两) 栀子(擘,十四枚) 大黄(去皮,二两) 上三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茵陈,减六升;内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三服。小盒饭利,尿如皂荚汁状,色正赤,一宿腹减,黄从小便去也。 
发热的同时有周身汗出,就说明气机不是闭塞的,热可以有向外的出路,这样就不会瘀滞在里面而发黄。如果但头汗出,就是热不得越出同时小便不利,湿不能下出,湿与热郁蒸于里,必会发黄。第228条阳明病下之后,出现了心中懊憹,但头汗出,是属于无形之热结于胸中,给予栀子豉汤散之,本证湿热瘀滞的层次更深一些,是湿热郁于血分而引起发黄,大黄正是泻血分湿热之药,茵陈“得初春少阳生发之气”,有疏散的功能,但它不会象豆豉那样轻清宣散,豆豉的药力能达到体表,茵陈不过是把湿热瘀滞疏通一下,用利于大黄栀子的清理。

237.阳明证,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喜忘;屎虽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当汤下之。方二十四。 
水蛭(熬) 虻虫(去翅足,熬,各三十个) 大黄(酒洗,三两) 桃仁(去皮尖及两仁者,二十个)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不下更服。 
我们以前说过血和气比较起来,血在里面属于决策者,气在外面是干体力活的,所以伤寒论中邪气影响到血的时候往往都有神志的改变。太阳病的蓄血会造成发狂,这里阳明病蓄血造成喜忘,因为太阳是急性形成的蓄血,阳明是本有久瘀血,病程较长,所以病势也缓,狂不起来,只是善忘。在没得阳明病之前,其大便应该也是黑的,只是不硬,用的阳明病以后,由于燥化作用使大便变硬,即使变硬也没有引起大便难,因为血有濡润作用。大便黑说明血已经有出路了,为什么还要用峻药攻下呢?这和太阳病的蓄血或热入血室不同,太阳病是刚发生的出血,其血是被热逼出的,血得下则热有出路,热得出则病因去除,自可痊愈;阳明病不是热迫血出,原文已经说的很清楚,“本有久瘀血”,病因不是热而是瘀血,瘀血不去则出血不止,所以必须攻之,不用桃核承气汤是因为大便不困难,用纯血分的药就可以了。

238.阳明病,下之,心中懊憹而烦,胃中有燥屎者,可攻。腹微满,初头硬,后必溏,不可攻之。若有燥屎者,宜大承气汤。方二十五。(用前第二方。) 
治病必须考虑邪气的强弱,再选择适当的方剂,如果病重药轻,不但不能降服邪气,反而可能使症状加重。如第24条:“太阳病,初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先刺风池、风府,却与桂枝汤则愈”,第38条的:“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都是因为邪气束缚的过紧,正气想冲出去而力不从心,无可奈何时就会有心烦。向外散邪是这样,向下攻邪也是同样的道理,由于燥屎把肠道阻塞的很厉害,攻下又没有选择强有力的大承气汤,有可能燥屎不动,反而出现心中懊憹而烦,这时不能因为没有成功就改弦另张,燥屎在里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攻下,所以要继续给予大承气汤。如果胃肠中原来没有燥屎,在第一次攻下后就会下出一部分大便,这样腹满就有一定程度的减轻,变成微满,所下的大便也只是初头干燥,后面稀溏,这是阳明还没有完全化燥化实,提前用了下法造成的。参考第228条,阳明病下之过早有可能热邪内陷,扰于胸膈,也能形成心中懊憹,应该用栀子豉汤,但本条是心烦腹满,用栀子厚朴汤更为合适。可见,同是心中懊憹而烦,有的可攻,有的不可攻,关键是看有没有燥屎。

239.病人不大便五六日,绕脐痛,烦躁发作有时者,此有燥屎,故使不大便也。
    不大便五六日如果没有什么痛苦,有可能是得病以后进食少,并不大活动造成的,未必需要攻下。若出现绕脐疼痛、烦躁,则是燥屎内结于肠中,正气欲把它推下去,又没有那么大力量。正气也不是时时刻刻的进攻,它是攻一下没有成功,就要停下来歇一会,积攒力量,等感觉力量充足以后再进行下一轮进攻,所以发作有时。

240.病人烦热,汗出则解,又如疟状,日晡所发热者,属阳明也。脉实者,宜下之;脉浮虚者,宜发汗。下之与大承气汤,发汗宜桂枝汤。方二十六。(大承气汤用前第二方,桂枝汤用前第二十一方。) 
从汗出则解可以看出这个烦热是表邪造成的,前面说了,正气想冲出重围又力不从心就发热而烦躁,用药力帮助它透出去,病就可能痊愈了。但是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幸运,汗出后还有两种不能痊愈的结局。一是汗出太多伤了津液,使病转阳明,脉也转沉实,还日晡所发潮热。这种发汗后的阳明病应该属少阳阳明,是胃中燥烦实,结聚的比较厉害,所以必须用大承气汤攻下。未愈的第二种结局是,由于汗出较少,并没有大伤津液,因此也就没有转属阳明,但发汗少往往祛邪不净,还有余邪留于体表,这样就还会时有发热,“夫百病者,多以旦慧、昼安、夕加、夜甚”。因此患者可能一白天不发热,到了傍晚开始发热,这种病人是非常多的,阳明病有日晡潮热,但不能说日晡发热的都是阳明病,怎么鉴别呢?阳明潮热脉沉,如果脉浮虚,说明还是表证发热,仍然需要解表,由于已经用过一次发汗,所以只能再用桂枝汤,本条应该和第57条参看:“伤寒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者,可更发汗,宜桂枝汤。”

241.大下后,六七日不大便,烦不解,腹满痛者,此有燥屎也。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气汤。方二十七。(用前第二方。) 
太阳病解表有时一次解不干净,半日许复烦,可以更发汗。阳明病攻下也未必一次就能下干净,或者留有余热,或者留有宿食。为什么没下干净呢?可能就在于大下,大下因为速度过快,使正气没有机会在胃肠搜索一下,往往会有漏网之鱼。现在又有了六七日不大便,并且烦不解,腹满痛,结合前面几条来看,这肯定是燥屎再次结聚。因为祛邪不尽,形成燥屎的条件还在,所以这六七日的时间,余热和宿食又结合在一起,形成了燥屎。燥屎和一般的大便硬不一样,必须要用大承气汤,不能因为已经大下而不敢用,那就会贻误战机。

242.病人小便不利,大便乍难乍易,时有微热,喘冒(一作息)不能卧者,有燥屎也,宜大承气汤。方二十八.(用前第二方。) 
一般来说阳明中寒由于阳气不足可以有小便不利,中风则会因为燥化太过而小便过多。但也有特殊情况,如果阳明之热波及到膀胱时,则下窍不通,也会小便不利,小便不利就会使津液还入胃中,如果是大便硬就可能因津液渗入而变软,但燥屎急坚硬,津液渗不进去,就会从缝隙中流出,形成热解旁流的情况,也就是结者自结,流者自流,所以大便乍难乍易。燥屎结聚的很结实,其热不向外散发,体表仅表现为微热,浊气不降而上逆则喘冒不能卧。既然津液还入胃中都不能是燥屎得下,就只能以大承气汤攻下了。
243.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也。吴茱萸汤。方二十九。 
吴茱萸(洗,一升) 人参(三两) 生姜(切,六两) 大枣(擘,十二枚)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七合。日三服。 
太阳和少阳的呕吐都和进食关系不大,本证是食谷欲呕,肯定是病变在胃,所以说属阳明也。食谷欲呕是因为胃中素有寒浊,得食以后寒浊得热而欲动,所以泛泛恶心。治以吴茱萸汤辛热而降,服药后若寒浊得以下降,则趋于好转;也有服药后呕吐加重的情况,这是因为寒浊位置偏上,被吴茱萸汤温化之后,浊邪就顺势通过呕吐从上排出,也是一种排邪方式,吐后同样可以痊愈。这里的得汤反剧会不会是因为上焦有热呢?如果那样的话应该是食入即吐,而不是这种泛泛欲吐。吴茱萸汤不仅温胃,还能温肝,但肝寒造成的呕吐和进食关系不大,食谷欲呕就排除的肝寒上逆之呕,这是属阳明的另一个含义。 

 244.太阳病,寸缓关浮尺弱,其人发热汗出,复恶寒,不呕,但心下痞者,此以医下之也。如其不下者,病人不恶寒而渴者,此转属阳明也。小便数者,大便必硬,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渴欲饮水,少少与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方三十。 
猪苓(去皮) 白术 茯苓(各十八铢) 泽泻(一两六铢) 桂枝(去皮,半两) 上五味,为散,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 
如果单看缓脉的话,为中风脉象,再配合发热汗出恶寒来看,就是一个太阳中风表虚证。这时患者又出现了心下痞,如果兼有呕的话,那可能是太阳表邪逐渐迫于半表半里,可以用柴胡汤。现在没有呕,结合关脉浮,可以推断医生用了下法,而形成了气痞,其尺脉弱是攻下伤及里气造成的。这种气痞适合用大黄黄连泻心汤来对治,因有尺脉弱,似乎可以加附子。如果医生没有用下法,那情况就复杂了,说明这个尺脉平时就弱,下焦正气不足。外邪侵袭后,就等于大后方的兵力不足,体表的营卫之气也不能有效的抵抗,不用攻下邪气也能步步攻入,最后进攻到心下这个部位而形成心下痞,原文又说转属阳明是怎么回事呢?尺脉弱不能升腾津液,使小便数,小便数者,大便必硬,从这个角度来说是转属阳明了,并不是邪气真的攻入阳明而化燥化实,所以不更衣十日,无所苦也,邪已离表而入心下故不恶寒,阳明津液不足故渴。可以看出这时实际是两个病灶,心下痞是一个,腹中大便硬是一个,不能认为心下痞是大便硬造成的,从常识来讲,大便硬只会引起腹中的不适症状,不会使心下痞。而且论中明确指出不更衣十日,无所苦,心下痞不是无所苦。由于阳明没有燥实,且尺脉弱,因此不能攻下,少少与饮水,但以法救之就太笼统了,既可以理解为给水不多也不少,也可以理解为给予润法或导法。如果给予饮水以后仍渴,那就是心下痞的缘故,使水不能下反而在心下停留,这就要给予五苓散以散水,心下的水饮散开以后,自能下降以润大便,仲景用方真是太神奇了,居然用一个利水的方子治疗大便硬,关键是深谙病机。这样的用法,我侪是难以望其项背的,能把方子常规的用法掌握了就不错了。本证是下焦虚,但中焦还相对不虚,否则不会形成大便硬的阳明病,而是形成协热利,或变成三阴病了。现在因为有阳明在下面阻挡,邪气攻到心下就不能再往下走了,只能形成心下痞,关上浮,所以前人说阳明为三阴之藩篱。

245.脉阳微而汗出少者,为自和(一作如)也;汗出多者,为太过;阳脉实,因发其汗,出多者,亦为太过。太过者,为阳绝于里,亡津液,大便因硬也。 
投入多少兵力打仗要根据邪气的多少,阳脉微说明邪气轻微,如果汗出少,就是机体投入了适当的兵力,所以说为自和。若出汗太多,就是机体的虚性亢奋,需要用芍药收一下。这个微脉会不会是邪盛正虚呢?那样的话邪气会入里了,就不叫阳脉微,而叫阴脉微。阳脉实,说明邪气盛,正气正在努力的抵抗,这时要用发汗的方法帮助它一下,只要见到汗出就算胜利了,如果出汗过多,会造成阳绝于里,就是体内战争的呼声过高,出现了一批战争狂,绝阳要穷兵黩武,浪费了大量的钱财,所以说亡津液,阳无津液相配因此而更绝,大便也因之而硬,接下来谵语自在不言之中。
246.脉浮而芤,浮为阳,芤为阴;浮芤相搏,胃气生热,其阳则绝。
浮脉是阳有余,气机有膨胀的意思,但按之而芤,可知阴不足,阴阳要均衡才能保持平衡,一旦出现偏盛偏衰,就会进入恶性循环。浮芤相搏就是以有余之阳消烁不足之阴,阴越来越少,更不足以制阳,阳就越来越亢,津液亏虚到一定程度,阳明胃就要失火了,所以说胃气生热,其阳则绝。阳绝的阳并不是很多人说的津液,我们常说阴津,津液是属阴的。阳绝是指阳无阴配。

247.趺阳脉浮而涩,浮则胃气强,涩则小便数;浮涩相搏,大便则硬,其脾为约,麻子仁丸主之。方三十一. 
麻子仁(二升) 芍药(半斤) 枳实(炙,半斤) 大黄(去皮,一斤) 厚朴(炙,去皮,一尺) 杏仁(去皮尖,熬,别作脂,一升) 上六味,蜜和丸如梧桐子大。饮服十丸,日三服,渐加,以知为度。
脾为胃行津液,胃中无津液就会大便干燥,上条是因为阳绝把津液都消耗掉了,脾无津可布;本条是脾约,即脾布散津液的功能受到约束,使津液但输膀胱,所以小便数而脉涩。胃主下行,脾主上行,胃气过强的时候就会降令太过,使脾升散水谷精微的功能受到限制,使精微物质从小便排出,过去的糖尿病三消症状典型时,应该就是脾约证,我们曾把阳明比作豆浆机,那么脾就是后面把豆浆输送给众人的机器,这两个机器必须配合的好才能不浪费。如果现在阳明有了邪热,它就会玩命的干活,上面进料也多,下面出的豆浆也多,豆腐渣也挤的很干燥,使大便难。胃和脾是在同一条生产线上的,胃突然加快了速度,脾肯定跟不上,就造成了脾约,胃又不肯等人,它挤出的豆浆肯定从小便排出,因此小便数,大便硬。这时太阳阳明,那么正阳阳明和少阳阳明呢?是不是胃工作的更快了呢?因为胃中结聚的更实,使胃气不能顺降,反而不能象太阳阳明那样快速运转,豆浆机被下面的豆腐渣堵住了,肯定就工作慢了,胃中有燥屎时,病人不能进食就是例子。 

 248.太阳病三日,发汗不解,蒸蒸发热者,属胃也,调胃承气汤主之。方三十二。(用前第一方。) 
得太阳病以后需要发汗,发汗后热不解的,可能是表证仍在,还要继续发汗,但表证不解的必定伴有恶寒,并且发热是翕翕发热,如果恶寒消失,并蒸蒸发热时,那就是病已转成阳明里热,由于这是刚形成的里热,还不至于燥实,所以用调胃承气汤来泄热,在第70条有过类似的记载:“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由该条也可以知道,发汗后化寒化热是由体质决定的,本条能够迅速入里化热,一定是病人体内素有蕴热,发汗只是加速了转属阳明的进程,即使不发汗,迟早也会蒸蒸发热而属胃。

249.伤寒吐后,腹胀满者,与调胃承气汤。方三十三.(用前第一方。) 
吐法也是很重要的一种治疗方法,如果上焦有有形的实邪,吐之能很快愈病,若本无有实邪而用吐法,只能徒伤胃阴,使胃热不降,而形成腹胀满,要用调胃承气汤清热和胃。第66条也有腹胀满,那是发汗后是伤及脾阳,所以用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参汤来温运脾阳。综合论中条文来看,似乎发汗既能伤阴,又能伤阳;吐法只能伤阴,如第120条的:“自汗出,反不恶寒、发热、关上脉细数者,以医吐之过也。”第121条:“今反不恶寒,不欲近衣,此为吐之内烦也。”由于都有津液的排出,所以汗吐都伤阴好理解,为什么吐法不伤阳呢?可能是因为阳气喜聚恶散,阳气本来就是主动的,分散开以后就缺乏了向心力,最后都散失掉了,发汗正是使阳气都散开的,吐法则是阳气聚集在一起行动,所以不易伤阳。我们也可以这样来理解,太阳主开,阳明主合,太阳之阳是散布在体表的,它的阳因为散开而衰老,阳明之阳是聚合在胃中的,它的阳因为聚集而强壮,发汗是散的老阳,所以易伤阳,吐法是用的壮年之阳,而且不散开,所以不易伤阳。同理,我们也可以推知阴气喜散恶聚,阴气本来是主静的,它只有分散开才能舒畅,如果合在一起没有离心力就凝滞了。机体内开散之阴是太阴,凝聚之阴是厥阴,这样我们就知道为什么太阴下利没有死证,厥阴下利多有死证。太阴是散布在体内的,象雾一样,下利也不会伤及全体,厥阴是聚集在一起的,象一滩水,如果漏下去,对阴气的损失非常大。最后我们来总结一下,阳明和太阴正好处于它们喜欢的状态,即阳气聚集,阴气舒展,所以它们是阴阳气的青壮年代表,即使有呕吐下利也不容易亡阳亡阴。厥阴是阴气老了的状态,它要凝聚在体内,如果下利过度就容易亡阴,太阳是阳气老了的状态,要散在体表,如果发汗过度就容易亡阳。

250.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后,微烦,小便数、大便因硬者,与小承气汤,和之愈。方三十四。(用前第二方。) 
这里有三个“若”字就说明不是对同一个病人用全了汗吐下三种方法,而是说太阳病用任何一种方法后都有可能转属阳明。用完这些方法以后,津液损伤,小便又数,使津液不能还入胃中,就能导致大便硬,微烦是热上扰心。本证可以说是既实又热,但毕竟前面已经用过了汗吐下等祛邪方法,所以结聚不会太紧,不可攻下,用小承气汤和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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