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亿万富翁投资者、“股神”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拒绝投票反对可口可乐高管提出的一项备受争议的股权计划,尽管他认为这项计划有些过分了。这位传奇投资者作出了投弃权票的决定,从而引发了一波批评声音,例如《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乔·诺塞拉(Joe Nocera)就将其称作是“胆小鬼”。 在投票以后不久,巴菲特接受了《财富》杂志的专访,为自己进行了辩护。巴菲特称,虽然遭受了批评,但他认为自己对可口可乐的薪酬计划采取了强硬的立场。另外他还表示,自己几乎没有权力要求公司停止发放过高的薪酬。与几年以前相比,这意味着巴菲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当时他曾写道,只有像他那样的大股东才能扭转美国企业界内部过高的高管薪酬。 巴菲特还证实了市场上一种广泛的观点,即至少就目前而言,他会选择一名男性来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也就是说,巴菲特的年轻美女顾问、哈佛才女特雷西·布利特·库尔(Tracy Britt Cool)看来是希望不大了。 巴菲特还表示,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下任CEO应该只得到公司期权。 以下是《财富》杂志对巴菲特的专访内容摘要: 《财富》:你是否认为高管薪酬与美国其他人的收入之间存在脱轨的问题? 巴菲特:我觉得,一名杰出高管的薪酬与其能带来的价值之间并不存在脱轨的问题。如果你运营着一家市值数百亿美元的公司,那么从其价值上来说,10与8之间的差距是非常大的。我认为,高管薪酬与娱乐或体育明星之间的收入相比并不算脱轨。但我同时认为,在某些情况之下,高管薪酬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受到限制。 《财富》:你曾在以前说过,高管股权计划就像是“一张免费的彩票”,“只有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才是公平的”。 巴菲特:这些说法都是真的。 《财富》:你曾在2006年说过,改变高管薪酬的唯一方法就是,像你这样的大股东采取反对立场,要求重新制定薪酬计划。那么,为何你没有对可口可乐的薪酬计划投反对票呢? 巴菲特:我认为,投弃权票就已经表明了我们的立场,那是来自于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一种非常大的声音,明显意味着我们并不认同这项计划。 《财富》:那为何不在对董事连任进行投票时也弃权呢? 巴菲特:那是因为,我认为他们(可口可乐)拥有一批很好的董事,利用他们制定的计划所做的事情跟其他人能做到的一样好,我们自己也会去做同样的事情。对董事进行大换血不会发生在这些公司身上,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其公司顾问也不会建议这样去做。 《财富》:公司利用股权计划来资本化高管薪酬,而股东则将在未来几年时间里支付这项支出。 巴菲特:我曾向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董事会发过一一份备忘录——我可能会把这份备忘录放到明年的公司年报中去——其内容有关接替我出任伯克希尔哈撒韦首席执行官的人所应采取的股权计划。他——就目前而言,我觉得我的接班人会是男性——将是唯一将会获得股权奖励的人,因为只有他需要为公司的整体成功负责。 《财富》:可口可乐自我辩护称,股权奖励计划并非只针对高管,而是针对其6500名雇员。但是,你觉得这不能作为辩护理由。 巴菲特:没错,我确实这样认为。 《财富》:根据可口可乐的计划,该公司的盈利可能一年下降10%,而高管却仍可获得巨额奖励? 巴菲特:那是一种按时发放的特权奖励。 《财富》:你读过托马斯·皮凯蒂(Thomas Piketty)有关收入不平等性的新书《二十一世纪资本论》(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吗? 巴菲特:我读过大约六条相关评论,但并未看过原著。 《财富》:你计划看这本书吗? 巴菲特:不知道。我已经读过很多评论,以至于我觉得自己已经了解这本书想说些什么。我可能会去看,也可能不会看,但对于这种书来说,我会看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财富》:《纽约时报》曾在最近刊文称,你已经丢掉了你的“alpha” 。你记得上一次是在什么地方看到它的吗?如果我能找到它的话,是否能自己留着? 巴菲特:丢掉了什么? 《财富》:丢掉了你的“alpha”。也就是你的投资表现跑赢大市的能力。 巴菲特:是吧。但我认为有些人已经作出了回应,但那不是我。 《财富》:居住在美国中部地区的大卫·维特(David Witt)是一位性情温和的会计师,他是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东,现在想要拿回自己的一部分投资。为什么你不能给他呢? 巴菲特:我在年报中写过一篇有关股息和股票回购的长文,详细解释了为何不派发股息才是更好的选择。现在我们正对此进行投票,你会发现股东的想法有多么有趣。 《财富》:为何你喜欢缴纳个人所得税,但却厌恶缴纳公司税呢? 巴菲特:我不会多缴纳一分钱个人所得税,也不会多缴纳一分钱公司税,就是这么简单。就我自己而言,有一次我曾提议缴纳跟任何参议员一样多的个人所得税,并提议缴纳相当于米奇·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三倍的个人所得税,但他们从来都接受过我的建议。 实际上,(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税率已经是相当高了,但如果能低一点的话,我就会想法弄低一点。为了降低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税率,只要是合法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举例来说,如果我们建设很多风力发电厂,那么就能获得税收抵免,而那就是我们建设风力发电厂的唯一理由。如果没有减税的话,那么建设这种项目就是没有意义的。 《财富》:在今年的年度股东信中,你提到公共养老金计划面临着一个越来越严重的问题。你觉得,什么样的解决方案才是最好的? 巴菲特:我觉得,合适的解决方案要么是要改变公共养老金计划的承诺,要么是要征缴更多的税收。但麻烦之处在于,对于任何一名政治家来说,这都不是一两年内就能完成的事情。也就是说,对于政治家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什么也不用做,因为他早晚都会下台。而且,这个问题也并不是说你明天一早起床就发现灯都坏掉了,或是街道都被铲平了,而是世界上最容易拖延的一个问题。 在奥马哈,我不会更改向(伯克希尔哈撒韦)员工所作出的承诺。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征缴更多的税收。但在许多城市或是州里,这种作法都是行不通的。与税收基础相比,这个问题太大了。比如说,你在底特律就无法征缴到足够多的税收来支付你所承诺过的养老金,那是因为其规模已经变得过大。 《财富》:你觉得,对于美国工作岗位的外包,以及对于美国公司(在海外)生产货物然后再卖给美国人,却不必为其纳税的现象,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或者是否应该去做些什么呢? 巴菲特:情况已经失去了控制,因为有些国家的税率太低了。在有些公司(尤其是涉及知识产权问题时),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公司盈利是在爱尔兰或百慕大或其他什么地方创造的,但实际上这些盈利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发源于美国。那些公司会在海外积累庞大的现金,然后说我们需要一个税收豁免期,那么我们就会把这些现金带回国内。但是,那样做当然会诱使它们更多地采用这种手段来避税。这种情况很疯狂,但在过去多年时间里一直都在不断发展着。就这一方面而言,税法确实应该修改了。 《财富》:你曾在去年的年度股东大会上说道,你对美联储撤回量化宽松计划及其货币刺激性措施感到担心。对于美联储已经采取的撤回措施你有何看法?现在你还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情感到担心吗? 巴菲特:我要说的是,这就像是一部很有趣的电影,悬念很多,现在还看不到解决。但我还是要说,情况并未发生改变。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看到有任何重大的相关问题出现。 《财富》:也就是说,对于美联储终结量化宽松的计划,你已经不那么担心了? 巴菲特:并非如此。这仍旧是一部很有趣的电影,我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那就是我觉得有趣的原因所在。 《财富》:谢谢。 ----------------- 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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