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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张仲景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

 渝岗 2014-05-03
[顶] 解读张仲景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 2014-3-18 07:55 阅读(45)
从古到今,注解《伤寒论》者无不认为:风中肌腠,寒伤皮毛。如果不发汗将风寒发散出来,这个风寒就会由太阳传入阳明而成阳明病,或传入少阳而成少阳病。或风不中肌腠,寒不伤皮毛,而风寒直中三阴之脏。这种说法,古今一致,南北相同。

事实上,风寒伤人之后,是人之身体气虚而病,是本气自病,非风寒为病。卫气虚者病伤寒,营气虚者病中风。病因于人身之本气,而缘起于风寒之所伤。 因缘相生故病也。

《伤寒论》本身真相,原来如此,与注家不同。故学《伤寒论》,当学原文,不可读注解。 

人身乃阴阳交合、阳秘阴藏之体,若阴阳交融,则身无寒热。若阴阳分离,则身现寒热。

《伤寒论》113个方,397法。太阳表病,用汗法解之。阳明腑病,用下法解之。三阴脏病,用温法解之。少阳经病,不可汗,不可下,不可温,当用和法解之。病证虽多,无非表里。方法虽多,无非汗下温和。辨证论治,无非辨明人身本气之虚实,依法对治。

阳明偏盛之人,须太阳已病数日,阳明病乃成,非太阳传经阳明。
三阴阳虚之人,太阳一病,里阳不足,三阴病即成,病成较速,非太阳直中三阴。 
此处不明而错,则全部《伤寒论》路路俱错。
太阳主表,脏腑主里,表病不解,里气乃动。太阳病不解,津亏阳盛则腑病,阴盛阳虚则脏病,腑病热,脏病寒。脏病还是腑病,全看自身本气之虚,视各人素来阴阳之偏。
解读张仲景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如何识病
临床治病,一怕病人不按书上说的得病。二怕病人不按书上说的那样叙述病情。
一个病人来了说:得了口腔溃疡好几年了,时轻时重。这两天又犯了,溃疡面疼痛,流口水,有点不想吃饭。如何辩证?用什么方?

另一个病人说:患有慢性中耳炎,耳朵有时候疼,流清水,有点恶心,如何辩证?用何方?

如果病人说,大夫,我头痛,干呕,吐涎沫,那么会毫不犹豫的用吴茱萸汤。但上面那两个病人就不是毫不犹豫,而是犹犹豫豫,最后也不见得用吴茱萸汤。

当医圣张仲景老师说头痛,干呕,吐涎沫,吴茱萸汤主之。这里包括了头部任何一个部位的疼痛都在内。也就是说,只要是头部的疼痛都叫头痛。有人说《伤寒论》里没有五官科,这是不对的。凡是条文里涉及到头部症状的,就已经包括五官科在内了。

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谓之溢饮。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也主之。

有病人说:得了关节炎,膝盖里有积液,膝盖疼痛,这个就是溢饮。就应该用大小青龙汤。因为膝盖就是四肢的一部分,在这里局部包括在整体之内,它就同样适应于这个条文。就是说,只要是四肢的任何一个部位,出现了水肿,出现了积液,都叫溢饮。

再看一个条文:奔豚病,从少腹起,上冲咽喉,发作欲死,复还止。就是说,一个病人,从少腹上冲到咽喉叫奔豚。从少腹不上冲到咽喉,只上冲到胸部也叫奔豚。也就是说,只要是少腹到咽喉这条线路上的上冲,都叫奔豚。这就是大包括小。长包括了短。

明白了这一点,西医里的好多病就能豁然开朗。原来很多病都是按条文得的病。

解读张仲景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桂枝汤
桂枝汤是古代的能量补充剂,是现代植物神经功能紊乱调节剂。凡是经过寒冷、饥饿、极度疲劳、精神紧张以后,现代人则常常是因为学习紧张、工作压力、焦虑担忧、家庭负担、婚姻失败等交感神经过度兴奋,而出现自汗、心悸、腹痛、脉弱等症状,均可使用。

张仲景生活在西汉末年,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疲于奔命的难民,是桂枝汤的最佳适应者。经过大量的出汗,已经多日无法正常进食和休息,成天处在极度惊恐之中,风餐露宿、饥寒交迫,这样的人必定形容憔悴,消瘦。强烈的惊恐导致心动悸、烘热,饥饿导致干呕、腹部阵阵的隐痛,反复的出汗使得全身肌肉酸痛,寒冷的刺激又使鼻流清涕、关节痛、恶风。这就是桂枝汤证。

桂枝汤中的药物都是食物中药。甘草、生姜、大枣、桂枝、芍药,就像今天的酸辣汤。先喝一碗,然后喝上热气腾腾的米粥,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病人自然会微微出汗,一觉醒后,许多症状必然减轻。这就是桂枝汤的魅力。桂枝汤不是发汗剂,病人服药以后的汗出,是机体各种调节机能恢复的标志,中医的话说,是那热粥的“谷气”加上患者的“胃气”交融的结果,是“营卫之气和谐”的结果,是体内阴阳平衡的结果。
尝试解读张仲景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吴茱萸汤
《伤寒杂病论》是一旷世奇书,它不单纯讲理论,而是直接讲如何治病,如何解决问题,是一本临床经验的总集。里面的每一个药方,在今天来看都是秘方,验之临床无有不效。正因如此,其作者张仲景被尊为“医圣”,在中医的地位至今无人可以取代。
张仲景生活在动荡的东汉末年(公元150年---219年),比华佗(公元145年---208年)年长5岁,距今1700多年。在当时,华佗的名气一定比张仲景大。就是现在,如果不是学中医的人,可能知道华佗,而不知道张仲景。但是,学中医的人一般都是认为张仲景比华佗厉害。常突发奇想:
1、张仲景认识华佗吗?他们有没有见面过?有没有切磋过?对彼此的医道和治疗方法相互认可吗? 他们可是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人物,又都是名垂千古的大医。
2、在物质匮乏的东汉末年,人们的疾病与现在物质供应过剩的今天有什么不同?听说古代只有吃两顿饭,晚饭没得吃。
3、张仲景不但是一个医家,还是长沙太守,一边给人看病,还要一边上班。那时看病的方式与现在有什么不同?是病人到张仲景的衙门去看,还是张仲景到病人的家里面看病?
4、那时候病人对症状的表达方式与现在有什么不同?病人找张仲景看病的时候,一定不会说:
张医生,我发烧39度,感冒了,你看看开点什么药给我吃一吃,让我退烧一下。
张医生,我血压、血糖、尿酸比较高,看看能不能把我的血压降下来。
5、或者,那时候的病人会不会什么都不说,直接把手伸过来:张医生,你给把脉看看,我身体有什么病?在影视作品中,一般老中医到了病家面前,一定是长袖一摆,什么也不说,先聚精凝神给患者把脉,然后一五一十说出患者病情,这才是神医?那么,张仲景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6、张仲景时代有没有肿瘤、癌症、白血病等病人?如果有,张仲景是如何描述?如何解决的?
还好,生活在资讯发达,网络遍地的今天,不管什么问题,只要百度搜索,都能找到答案。

解读“吴茱萸汤”:
吴茱萸汤是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一个较为常见的方剂。用之得当,对疑难杂病获效显著,其药味简单,组方严谨。
在《伤寒论》所见有三:
243、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得汤反剧者,属上焦也。(辨阳明病脉证并治)
309、少阴病,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者,吴茱萸汤主之。( 辨少阴病脉证并治)
378、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辨厥阴病脉证并治)

在《金匮要略》出现有二:
(8)呕而胸满者,茱萸汤主之。 (呕吐哕下利病脉证)
(9)呕吐涎沫头疼者,吴茱萸汤主之。

总其所论,吴茱萸汤所治之症有:干呕、吐涎沫、胸满、下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头痛。
后世之病因病机分析为:阳气不足、阴寒内盛,胃阳不足,水谷内停,肝寒犯胃, 浊阴上逆。

自古及今,大多注家均随文释义,认为吴茱萸汤可统治阳阴、少阴、厥阴之证,清·汪昂《汤头歌诀》中更简明扼要、提纲挈 领地概括为“阳明寒呕少阴利,厥阴头痛皆能保。”影响所及,现代五版教材《方剂学》中吴茱萸汤的“主治”也列为:“1.胃中虚寒,食谷欲呕,胸脯满闷,或胃脘痛,吞酸嘈杂。2.厥阴头痛,干呕吐涎沫。3.少阴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如此诠释似乎极有理致,颇得要领,但细思之,纯属附会,既有悖于《伤寒论》原文的精神,亦不符合临床实际,值得进一步探究。 
《伤寒论》是一部阐述辨证论治的临床医藉,即以某一有效方剂的适应证候为标准,分析临床证候,探索其病机及治疗法则。所谓辨证论治的关键在于病机,即针对病机确定治法和选用方药,也就是说,一首方剂只能符合一个相同的病机才能取效,否则不仅不会有效,还会导致病变增重或发生其他变证。中医学固然有“异病同治”的特点,但其根本是临床表现不同而病机相同。阳明虚寒、少阴阳衰、厥阴寒甚三者的机理根本不同,用一吴茱萸汤治疗,显然不符合辨证论治思想。
243条,一般认为本条之病机是阳明胃中虚寒,不能蒸化水谷,寒饮内生,冒失和降,则“食谷欲呕”、“饮水则哕”(226条)。然果属阳明胃中虚寒,胃气上逆,则宜理中汤温中祛寒,寒甚加附子温而散之,呕哕甚加丁香、寇仁温而降之:若中阳不足,寒饮内盛之干呕吐逆,吐涎沫,又可用半夏干姜散温中散寒,降逆止呕;若中阳式微、阴寒内盛之呕吐、腹痛,又宜用大建中汤温建中阳、补虚散寒。 何以径用厥阴之方吴茱萸汤呢?
因此,243条绝非单纯的阳明胃中虚寒证。用吴茱萸汤,必与厥阴肝经有关。
诚如清·沈明宗《伤寒六经辨证治法·卷四》所说:“食谷欲呕,虽属阳明,恐挟肝经逆胃所致,先以吴茱萸温肝,下逆而探之,若得汤反剧,则非厥阴之呕,乃少阳或太阳之邪传入阳明腑病之呕,为属上焦也。”清.周扬俊《伤寒论三注·卷四》也说:“然则仲景立吴茱萸汤,本以治厥阴病,乃于阳明之食谷欲呕亦用之何哉? 盖脾胃既虚,则阳退而阴寒独盛,与辛热之气相宜。况土虚则木必乘,乘则不下泄,必上逆,自然之理也,然后知未得谷前已具上逆之势,况谷入而望其安胃耶。”沈氏认为本证为“挟厥阴肝经逆胃而致”,周氏认为本证是“土虚则木必乘”,皆切中病机,要言不烦。
可见本条的病机为肝胃虚寒或胃气虚寒,木来克土,乃厥阴与阳明合病,绝非单纯的阳明胃中虚寒证。

309条,一般认为本条是寒中少阴,阳虚阴盛、正邪剧争的证治。
阳气虚弱,阴寒内盛,则见呕吐、下利、手足逆冷:而“烦躁欲死”,标志着阴邪虽然很盛,但阳气尚能与之剧争,不同于阴盛阳亡。然果为少阴病,则心肾两虚,阳气衰微,温煦推动之力不足,阴寒内盛,阳气绝对无力与阴相争,故出现呕吐、下利清谷、手足厥冷之证,何况更出现“烦躁欲死”,险象环生,296条明言“少阴病,吐利燥烦,四逆者死”,此时用四逆汤、通脉四逆辈急温之犹恐不及,难保十全,区区一吴茱萸汤能当之乎?
一般阳虚之证,即使太阴证,脾阳虚弱,寒湿停滞,出现下利清谷,犹用理中汤加附子,或径用四逆汤补火生土,何况阳气衰微的少阴证乎? 故本条所述绝非少阴证。
清·沈明宗《伤寒六经辨证治法·卷七》尝言:“此少阴并挟厥阴而乘胃也。少阴邪盛,淫溢于肝,肝肾之邪协逆胃中,逼迫水谷下奔,阳微不能固摄,故上吐下利而手足厥冷。然肝为将军之官,是被肾阴逼迫,则阳神飞越,燥急不宁,此乃阳欲上脱,阴欲下脱,故烦躁欲死。但无自汗,正在欲脱未脱之际,还可追阳反宅,故用吴茱萸汤专驱肝肾之寒而下逆气,人参、姜、枣温胃补中,俾正气得补而寒气散,吐利烦躁即止矣。”沈氏谓本证病机为“少阴并挟厥阴而乘胃也,”已认识与厥阴关系密切,颇有见地,其分析上吐下利而手足逆冷及方药之作用,亦皆言之成理,只是尚未脱离“少阴病”之囿,尤其是对“烦躁欲死”的解释,更与少阴病阳衰阴盛,阴阳离决混为一谈。
清·吴谦《医宗金鉴》中曰:“名曰少阴病,主厥阴药者,以少阴、厥阴多合病,证同情异而治别也。少阴有吐利,厥阴亦有吐利,少阴有厥逆,厥阴亦有厥逆,少阴有烦躁,厥阴亦有烦躁,此合病而证同者也。少阴之厥有微甚,厥阴之厥有寒热,少阴之烦躁则多躁,厥阴之烦躁则多烦。盖少阴之病多阴盛格阳,故主以四逆之姜附,逐阴以回阳也。厥阴之病多阴盛郁阳,故主以吴茱萸汤之辛热,迅散以通阳也,此情异而治别者也。今吐而不吐蛔,手足厥冷,故主以少阴病名之也。盖厥冷不过肘膝,多烦而躁欲死,故属厥阴主治也,所以不用四逆汤而用吴茱萸汤也。”吴氏论述说理透辟,理明词达,卓有见识。“名曰少阴病,主厥阴药”是“证同情异而治别”,名列少阴病,是症状相同,但病机相异,而治法有别。明确提出本条“属厥阴病主治也”,极有见地。

事实上,据临床所见,吴茱萸汤证之“烦躁欲死”,为患者心下痞满、胃脘不适殊甚,痛苦不堪,并非死证,是由于寒着厥阴,脾胃虚寒,气血郁阻不通所致,即《金鉴》所谓“阴盛郁阳”。
对此,日·矢数道明《临床应用汉方处方解说》引力冢敬节《汉方治疗实际》言:“发作时诊察之,主诉心下部臌满,胃不适者甚多,称为中医之‘心下逆满’证,这也是此方重要之目标。又发作时,是厥冷甚,脉有沉迟之象。另伴有一种烦躁状态,坐卧不安,起居苦闷,发生剧烈呕吐时,常不休止。”
矢数先生还引用目黑道琢《餐英馆治疗杂话》更对此方证与四逆汤证作了详细的鉴别,对深入领会吴茱萸汤证很有帮助,其说此方“虽与四逆汤证相同。然四逆汤证,有吐利而元气飞越,手足厥冷,烦躁为元阳之气(元气之根本)欲脱之故,手足之厥冷有自下焦冷起之倾向。且腹软而心下无阻塞也。吴茱萸汤之指征,虽云手足厥冷,然不恶冷,且由手指之表冷起。四逆之阴证,自指之里冷起。此阴证与阳证有厥冷之区别。又吴茱萸汤证,必有心下痞塞而烦躁者,而且因痞塞气血往来受阻,以致手足厥冷。
此证《伤寒论》虽未论脉。然两证之脉,当绝或沉微、沉细之类。……以吴茱萸汤之苦味,通心下痞塞,则阴阳平衡谐调,烦躁已,厥冷回。只宜以心下痞塞为标准,应以手足指、趾之表冷起为目的。此证,若粘汗出,而阳脱者,非附子不治。若有薄汗者,则宜吴茱萸汤。”
309条证之病机仍为寒入厥阴肝经,侵脾犯胃。脾胃虚寒。升降失常所致,侵脾则不能升清而下利,犯胃则不能纳降而呕吐,肝胃虚寒,疏泄失职、升降失常,气血郁阻不通,则手足逆冷,烦躁欲死,故用吴茱萸汤暖肝、温胃、散寒、益气,降逆,毋需用四逆汤回阳救逆。

历来注家之所以错误地理解经文,是拘于文中“属阳明”,“少阴病”之名称,先入为主、印定眼目,不知变通。《伤寒论》是一部综合辨证的专书,阐常述变是其基本特征,不但要辨简单的证候,而且要辨复杂的疑似的证候。论中的内容言变多而言常少,对于常规的六经病的主证主方论述不多,绝大部分是探讨非典型的、证情疑似的、病势不定的复杂证候,通过这些复杂病情的反复论证,具体分析,从而揭示诊察的规律和方法,因此研读《伤寒论》必须知常达变,前后对勘,互相比较,反复推敲。
掌握了证之常,辨证才有大法在胸,但忽视了证之变,论治则难以圆活灵通。知常者易,达变者难。明乎此,反观《伤寒论》中冠以某经病,并非定是某经病,有时是为了鉴别诊断而言之,相反有些散见于其他病篇的条文,虽然未以某经病冠首,实际上是某经病,这是仲师惯用的章法体例之一,研读时不能机械地理解,死于句下。
对此当代名家裘沛然先生在《壶天散墨·伤寒论研究》一文中曾有精辟的论述:“大论体裁,凡列入某一经篇内的各项条文,不问为本经或别经的病,都冠以本经的病名,论中除极少数条文可能是错简之外,其余悉遵此例。如‘阳明病,发潮热,大便溏,小便自可,胸胁满不去者,小柴胡汤主之’此本柴胡证,以潮热似阳明,故列入此篇,即冠以阳明病三字。‘少阴病,自利清水,色纯清,心下必痛,口干燥者,可下之,宜大承气汤。’此阳明病,为有自利清水疑似少阴处,故置于少阴篇,照例称少阴病。这种体例,是仲景为鉴别诊断而设,注家不谙此例,往往以臆测附会。”
同样的道理,243条以“食谷欲呕”为肝寒犯冒,似阳明胃中寒逆,故入阳明篇,而曰“属阳明也”;309条以“吐利、手足逆冷,烦躁欲死”似少阴阳衰阴盛、阴阳离决之证,故列入少阴篇,而冠以“少阴病”。

总之,上述三条经文虽涉及阳明、少阴、厥阴三篇,分见于三处,以六经来分,部属于厥阴病,决不是阳明病,少阴病,其病机是一致的,虽每一条都有各自的特点。吴茱萸汤实际上为厥阴肝经主方,主要针对厥阴肝经虚寒病变而设,但由于肝木与脾胃的关系密切,其为病常相互影响,肝寒内盛,最易侵脾犯胃,侵脾则利,犯胃则呕,肝寒为本,胃(脾)寒为标,治疗上肝胃(脾)同治;在温肝的同时,兼顾脾胃,治肝为主,治胃为辅,故均施以吴茱萸汤。
诚如清·周岩《本草思辨录》所说:“吴茱萸……能入肝伸阳戢阴而辟寒邪,味辛则升,苦则降:辛能散,苦能坚,亦升亦降,亦散亦坚;故上不至极上,下不至极下,第为辟肝中之寒邪而已。”“虽然有呕吐主以吴茱萸汤,而曰阳明病少阴病者,人必谓与厥阴无与矣,而不知实厥阴病现于阳明少阴也。何以言之?食谷欲呕者,肝受寒邪,上攻其胃。不食谷则肝气犹舒,食谷则肝不能容而欲呕。与胃虚之有胃反迥殊,故非吴茱萸汤不治。夫肝邪上攻则胃病,为木乘土,下迫则肾病,为子传母,迨子传母,则吐利交作而不止一吐矣。少阴自病,下利己耳,未必兼吐;吐而利矣,未兼逆冷烦躁;吐利而且手足冷烦躁欲死,非肝邪盛极而何。此时疗止,舍吴茱萸汤亦无别法也。”
周氏之说,除“下迫则肾病,为子传母”可商外,基本可从。如此解释方符合仲师原意,也切合临床实践际,临证应用具有较强的针对性。
解读张仲景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当归四逆汤
当归四逆汤出现在《伤寒论》厥阴篇:(351)手足厥寒,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
《金镜内台方议》卷7:“阴血内虚,则不能荣于脉;阳气外虚,则不能温于四末,故手足厥寒、脉细欲绝也。故用当归为君,以补血;以芍药为臣,辅之而养营气;以桂枝、细辛之苦,以散寒温气为佐;以大枣、甘草之甘为使,而益其中,补其不足;以通草之淡,而通行其脉道与厥也。”
《古方选注》:当归四逆不用姜、附者,阴血虚微,恐重劫其阴也,且四逆虽寒,而不至于冷,亦惟有调和厥阴,温经复营而已,故用酸甘以缓中,辛甘以温表,寓治肝四法,桂枝之辛以温肝阳,细辛之辛以通肝阴,当归之辛以补肝,甘、枣之甘以缓肝,白芍之酸以泻肝,复以通草利阴阳之气,开厥阴之络。

1、手足厥寒,而非手足厥冷,张仲景老师在此一字之别大有深意。寒乃自我觉知,冷为别人触摸之感受。手足厥寒,为脉内阴血之温气不足,手足厥冷为脉外筋骨腠理之阳气不足。诸血归肝为厥阴,诸气藏肾为少阴。此厥阴少阴之别。
2、自言寒冷,触其手足乃温,此当归四逆汤也。必阴血不足,故不可用附子夺其阴。 反可加熟地、首乌、黄精增阴液。
3、常言当归补血,非补有形之阴血,乃补血中之温气也。
4、肝为血之腑,血脉之内皆厥阴。血寒则肝寒,故手足厥寒。寒血上头则巅顶痛,寒血入胃则呕吐,寒血入肠则下利,皆用吴茱萸汤。吴茱萸温中祛脏寒,下气燥湿。性比当归烈。
5、输液之后必血寒,寒凝血瘀,积聚为瘤。吴茱萸乃破散之物,血寒之肿瘤用之散瘤内血脉之寒气甚佳。只要觉得手足厥寒,身体寒,就是厥阴寒。
6、厥阴病阴血必亏,而易寒易热。寒者当归四逆汤、吴茱萸汤,上热下寒者乌梅丸、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
解读张仲景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乌梅丸
《伤寒论》原文:伤寒脉微而厥,至七、八日,肤冷,其人躁无暂安时者,此为脏厥,非蛔厥也。蛔厥者,其人当吐蛔,今病者静,而复时烦者,此为脏寒,蛔上入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出,其人当自吐蛔,蛔厥者,乌梅丸主之,又主久利。
【乌梅丸方】乌梅三百枚,细辛六两,干姜十两,黄连一斤,当归四两,附子六两去皮炮,蜀椒四两炒出汗,人参六两,黄柏六两,桂枝六两去皮。
上十味,异捣筛,合治之,以苦酒渍乌梅一宿,去核,蒸之五升米下,饭熟,捣成泥,和药令相得,内臼中,与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大,先食饮,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乌梅丸出自《伤寒论》的厥阴病篇, 主治蛔厥, 又主久利。后世医家尊崇仲景, 对乌梅丸的方义、功效阐释及临床应用囿于驱蛔、止利。清代以来, 诸多医家对此提出异议, 认为乌梅丸为厥阴病主方, 适用于上热下寒证的治疗。现代临床工作者进行了大量的尝试, 将乌梅丸广泛应用于内、外、妇、儿各科, 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并开展了乌梅丸的药理实验研究。然而, 传统认识仍束缚着对乌梅丸方证的深入研究。《汤头歌诀》、《医方集解》等方书及现行通用的《方剂学》教材都将其列为“杀虫剂”、“驱虫剂”的首选。
肝藏血而主疏泄,藏血是疏泄的基础,疏泄是藏血的功能表现。肝的疏泄功能全赖血之濡养;肝血亏虚则疏泄不足,故肝家郁。疏泄失调,则坎中之阳亏损而下寒;藏血不足,则离中之阴亏损而上热。故厥阴乃阴盛阳郁。


北京著名伤寒学者裴永清教授曾治一男性患者:
自诉:1982年初,觉胃烷不适,某医院诊断为“肝病”,同年夏季出现腹胀,肝区疼痛。1983年3月开始不能进食,食之则呕吐,一个月后水谷不得入内,昼夜不得平卧,肝区痛剧,出现黄痘,腹部胀大,下肢浮肿,经几家大医院诊断为肝癌和胃转移癌,胃癌在幽门部有5 cm ×6 cm 左右,致使幽门梗阻。病人只好含咽一些流食维持生命。病人自知患癌,只求止其呕吐,别无他望。查舌红有瘀斑,脉弦,口苦,不耐冷食。诊为厥阴寒热错杂之呕,投以乌梅丸(改为汤剂)治之,因病久体虚,小其制:乌梅、干姜、黄连各9g ,细辛、川椒各3g ,桂枝、白人参(切小块另炖),炮附、黄柏、当归各6g ,水煎服1日1剂,分温3 次服用。服1剂后,夜间平卧入睡至天明,欣喜万分。大便已近20余天不通,服药后大小便俱通,量多。病家误以为药中有利二便药。服2 剂后,病人才始述,其手原来冰冷异常,药后双手温和如常人。效不更方,3剂后其呕吐止,服至6剂时病人自思饮食,咽下小笼包数个,未发生呕吐。按服本方后大小便畅通,量多,似可说明肝主疏泄之机理。

厥阴病提纲所示,亦寓大便不通之义,故而运用下法之误治。从本例看厥阴病大便不通,乃是肝之疏泄不利所致,不可妄下,当使肝之疏泄之机恢复,其便自通 。
326条有“下之利不止”之告诫。利不止,则为久利,而与338条之后补出的“又主久利”四字遥相呼应。初不见下利,下之则利不止,为什么? 
下之,利不止与上述20余日不大便,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均为肝脏正气虚弱不能正常行使疏泄之权而阴阳各走其偏所致,故应投以乌梅丸,复其虚弱之正气,调其各走其偏之阴阳,候其疏泄能力恢复正常,不止其利,而其利必止矣。

乌梅丸证之本质为上热下寒之厥阴病,绝非独治蛔虫。也许古人体内多有蛔虫,而常常出现吐蛔这种现象。吐蛔虫之本质原因是下寒上热,蛔虫在寒冷的肠内呆不下去,寻热往上行而至吐出。张仲景以吐蛔之这种现象来代表身体的下寒上热之格局。
此上热下寒皆在脉内营血中,脉外之上热下寒当用半夏泻心汤。乌梅为厥阴肝药为君,带领大队寒药热药而入营血厥阴之地,寒药清上热,热药温下寒。
若厥阴之寒尽去,肝血补足,则峰回路转,病传少阳,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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