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安帝、汉桓帝曾驾临朝那湫祈求湫神。 唐代大诗人杜甫有《灵湫》诗,诗中写道:“味如甘露浆,挥弄滑且柔。” 唐人歌谣说::“湫头山,离天三尺三,脚踩云,举手摘星辰”。 上文中提到宋代欧阳修、赵明诚等人对朝那湫及《诅楚文》的考证就不再重述。 明代人还于嘉靖43年(1564年)在朝那湫下修建朝那庙(应当是重修)。 那么朝那湫在哪里呢? 《史记正义》引《括地志》说:“朝那湫祠在原州平高县东南二十里”;《寰宇通志》记“朝那湫在平凉府开城县”;《明一统志》记“朝那湫在固原州东十五里”。 宋代范仲淹说:“朝那之西,秦亭之西为水洛城”。秦亭在天水,水洛在庄浪。 撰写《平凉府志》的赵时春认为:“朝那湫,今平凉高山,在在称之,唯华亭西北五十里湫头山者是也”。赵时春除在《平凉府志》中论述外,他还在嘉靖43年(1564年)撰写的《朝那庙碑记》中写道:“朝那地界故广,而湫则所在有之,惟华亭县西北五十里湫头山最高。池渊泓莫测,旱涝无所增损。且北麓为泾之源,南趾为汭之源。神灵所栖,莫宜于斯,而境内千百泉湫,咸朝宗泾、汭在湫头山,实泾、汭之源。祭河必先源然后委,则朝那之湫宜在华亭。其地宜在华亭、化平(今宁夏泾源县,与华亭县接界)之交,似属正确。若镇原宋为原州,固原宋为镇戎军,皆与出于渭州之说不合。《天下金石志》谓朝那湫在固原者误也”。 今人范三畏先生在其《旷古逸史》也持朝那湫庄浪说,而祝世林先生则持朝那湫固原说。 赵时春对于原州说、固原说驳斥得非常正确:“若镇原宋为原州,固原宋为镇戎军,皆与出于渭州之说不合,”即与《诅楚文》之“出渭,渭之耕者得于朝那湫旁”不合。但他说朝那湫是“咸朝宗泾、汭在湫头山,实泾、汭之源”,实在是太小看了朝那湫。因为上古把朝那湫与黄河、汉水、长江并列,并且在《史记》中明确说“泾、渭,皆非大川”,那就是说,朝那湫绝不是专门用来祭祀泾、汭的。 以上几说虽有差别,却可以看出,朝那湫大致位置就是在今平凉这一带。 笔者以为,只要深入看以一下秦国立国的都城、祭祀及陵墓所在地的一些情况就会更加清楚庄浪说的确凿无疑。 公元前821年,周宣王封秦庄公为西垂大夫,《史记正义》注:“《括地志》云‘秦州上邽县西南九十里,汉陇西县是也’”。秦庄公时秦国都城在天水上邽。 周平王东迁(前770年),秦襄公护驾有功,周平王封秦襄公为诸侯,赐之岐以西之地。襄公乃用黄牛羝羊各三,祠上帝西畤,《史记索引》曰:“襄公始列诸侯,自以居西畤,西畤,县名,故作西畤祠白帝。畤,止也,言神灵之所依止也。亦音市,谓为坛以祭天也。” 《史记正义》引《括地志》说:“汉有五畤,在岐州,雍县,南则鄜畤,吴则上畤,下畤,密畤,北畤。秦文公(前764-前716年)梦黄蛇自天而下属地,其口至于鄜,衍作鄜畤,郊祭白帝,曰鄜畤;秦宣公(前675-前664年)作密畤于渭南,祭青帝;秦灵公(前424-前415年)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亦祠黄帝;汉高帝曰:‘天有五帝,今四何也?待我而具五,遂立黑帝,曰北畤’”。 “吴阳”即吴山之阳,今甘肃省华亭县西南陇山的五台山就是古“西镇吴山”(见王学礼先生1994年发表在《社会纵横》第三期上的《陇山秦汉寻迹》)。 陇山之五台山南麓的莲花台就是古上畤、下畤之所在地。上畤祭祀黄帝,下畤祭祀炎帝,从此中国有了第一座祭祀黄帝的轩辕庙。 《史记·秦纪》:“秦文公五十年卒,葬西山。”《史记集解》“徐广曰:晋皇甫谧云:‘葬于西山,西山在今陇西之西县’”。 《史记·秦纪》:“(秦)武公元年(公元697年)伐彭戏至于华山下,居平阳封宫”。《史记正义》:“宫名,在岐州平阳县城内也”。 从上可以看出,在公元前697年以前,秦国的都城、祭祀、葬墓地的在致范围都是以古秦地为中心的,也即以今天水市为中心的,那么此前秦在未封西垂大夫之前,也有相当长的时期是以秦地为中心的。对先祖的祭祀不但从不马虎,而且也绝不会忘记其先祖的所在地。所以在过了三百多年后,秦惠文王仍在伐楚时不忘在朝那湫献上一篇《诅楚文》,以祈其伐楚顺利。 朝那湫庄浪说并非孤证,距庄浪县不足一百公里的天水市秦安县大地湾遗迹,是距今8000年人类生活栖息的地方,而这里的人类生产力水平分明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今平凉市华亭县与天水市秦安县接界。 华亭县上畤、下畤与庄浪朝那湫直线距离不足50公里,上畤、下畤在关山的东面,庄浪朝那湫在关山的西面,庄浪朝那湫与天水大地湾直线距离在100公里以内,这三处地方几乎在一条直线上,如果从上畤、下畤上溯到大地湾再上溯到庄浪朝那湫,我们完全有理由肯定以古秦地为中心的范围内是华夏人类的一个最早发达的发祥地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