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报大师科恩2 1957年科恩來到以色列。他最初在國防部當譯員,負責翻譯阿拉伯文報紙上的材料。 但沒多久,他就幹夠了這種翻譯工作。不到3年時間,他就離開國防部,到以色列工人總工會經營的工業公司當了會計。 這段時間,摩薩德一直在他身上打主意。他早就受過從事秘密情報活動的基本訓練,並且有一些實際活動經驗。他過去一直在阿拉伯國家生活,參加過一段時間的地下活動,他的潛力顯然很大。儘管派他去埃及已是不可能的事,在那裏非常容易暴露身份,但完全可以把他派到敍利亞這個非常難以滲入的阿拉伯國家去。摩薩德知道在他小時候全家曾遷往敍利亞的阿勒頗住過一段時間。科恩還能清楚地回憶起小時候家裏人使用的敍利亞方言。 對科恩而言,一方面他的愛國心是不容置疑的,另一方面他又確實感到在一個東方國家比在以色列生活得更自如。他認爲,他對阿拉伯文化吏感親切,在以色列生活1年多以後,他開始懷念阿拉伯的生活方式了。 就這樣,雖然他已經結婚,但摩薩德並沒費什麽口舌,就說服了他充當以色列的特工人員。經過兩年的刻苦訓練和努力,他已完全能夠勝任這一角色。 現在的問題是,科恩要想得到敍利亞人的承認,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一個敍利亞人的身份到那裏去。敍利亞同埃及不一樣,它是一個一貫對外國人、甚至對非敍利亞籍的阿拉伯人充滿疑慮的國家,並且敍利亞人長期以來總被告誡要同外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要使一個人裝成另外一個國家的居民,並且使這種僞裝能夠長期地而不是暫時地瞞過周圍的人,絕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伊利·科恩的祖輩是敍利亞的猶太人,有許多天生的有利因素,但還必須聽從別人細緻和耐心的教導,既不能暴露他那猶太人的身份,又不能暴露他那段在埃及生活的經歷。從某種程度上講,他精心準備的一份履歷表,會有助於掩蓋任何漏洞,但是不管怎麽說,還得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到1960年年底,科恩已一切準備就緒。負責領導他的摩薩德官員已爲他編造了一份與其經歷盡可能相近的毫無漏洞的身份證明。他改名爲卡馬爾·阿明·塔貝斯,1930年生於貝魯特,父母是敍利亞人。他的家1933年移居亞歷山大,1947年又遷到布宜諾斯艾利斯。 他長大成人後,就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辦起了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並因而富裕起來。這一經曆是符合那些因貧困、戰亂和本世紀的革命而顛沛流離的成千上萬個阿拉伯家庭的情況的。 僅在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地,就有50多萬阿拉伯人,其中敍利亞人占很大一部分,所以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在這些人中間生活。如果說他的敍利亞口音還不很純正,會引起別人的疑心的話,這也不難做出解釋,因爲他基本上是在埃及和拉丁美洲長大的。如果他看上去對埃及的瞭解比對敍利亞還多的話,那是因爲他過去曾在埃及呆過的緣故。唯一的問題是他只會講幾句西班牙語,不過耶路撒冷的外語補習學校的速成課很快就幫助他彌補了這個不足。 1961年年初,科恩第一次用卡馬爾·阿明·塔貝斯這個名字來到布宜諾斯艾利斯,以便在拉丁美洲建立他所需要的關係,同時他還按摩薩德所希望的那樣去同那裏的敍利亞僑民接觸。這樣,當他前往大馬士革的時候,他就會獲得他所需要的那種能得到別人信任的條件。這些事情,他做得比人們預想的還要出色。 他的進出口貿易公司,依靠摩薩德慷慨提供的大筆資金,很快興旺起來,這使他出了名,能夠十分自如地往來于敍利亞上層僑民之間。 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後的幾個月裏,他爲最重要的一步——去大馬士革已作好了準備。現在,科恩已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敍利亞僑民和其他阿拉伯人中,牢固地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因此他放出風去,說是要了卻畢生的一個宿願,回到闊別已久的祖國敍利亞去看看,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回去。1962年1月1日,他帶著一些私人介紹信,登上了從熱那亞開往貝魯特的阿斯托裏亞號客輪。他買的是頭等艙,住在甲板上的一間客房裏。他很快同船上其他阿拉伯巨商富賈交上了朋友。9天以後,他靠著在船上認識的一位元有影響的敍利亞人沙伊特·阿爾德的幫助,由阿爾德開車把他帶過了黎巴嫩——敍利亞邊界,到達了目的地大馬士革。 幾天後,他動情地對他新結識的朋友們說,他多年漂泊,現在終於回到了故土,今後就不想再離開了。敍利亞是他的老家,是他準備度過有生之年的地方。通過從拉丁美洲帶來的私信結識的朋友卡曼爾·阿爾赫申的幫助,他很快就在市中心的阿布魯馬納區找到了一套十分雅致的公寓,正好對著敍利亞武裝部隊總參謀部。他非常清楚周圍許多鄰居肯定都是敘利亞的軍官,同時,許多經銷處、銀行和工業公司的總部和一些大使館也設在這裏。 他住在這裏不會引起什麽懷疑。 一切安排妥貼之後,他就架起了無線電發報機。他把發報機巧妙地隱藏在看上去像是做飯用的混頻爐裏,天線固定在電視機和收音機天線林立的房頂之上,拉進屋內,就像接在他的自動剃鬚刀上的一根長長的電線。 4.3初戰告捷 科恩通過觀察他的近鄰——窗戶對面的敍利亞總參謀部開始了他的工作。爲了能探測出特別不尋常的迹象,他不間斷地監視著進出大樓的人們。在最初的幾天裏,他從早上8點總參謀部開始一天的活動起,一直監視到晚上6點多大多數軍官和職員離開大樓爲止。 在連續監視了幾個晚上之後,他注意到只有5間房子的燈是徹夜不媳的。因而他推測那是夜間值班員往的地方,並斷定這些房子是屬於“軍事情報作戰處”的。這段時間,大馬士革總的看起來是平靜的,因爲在總參謀部除了那5間房子之外幾乎是一片漆黑,這是風平浪靜的標誌。 科恩經常與年輕的阿爾赫申見面,並經他介紹認識了他的一些朋友。他向所有這些人.特別是那些官員們打聽向歐洲出口敍利亞商品會遇到什麽困難。他告訴他們自己有相當一筆錢存在瑞士和比利時的銀行裏,利用這筆資金和他在歐洲的關係,他打算向歐洲出口敘利亞家具和藝術珍品。 漸漸地,他的交際越來越廣,他到任何地方都由他的阿爾赫申介紹給大家。阿爾赫申在大馬士革商人中享有極好的聲譽,這樣科恩理所當然地受到普遍的愛戴,人們幾乎一見到他就相信他。他出口敍利亞家具和藝術珍品的計劃得到了普遍的贊同和支援。 沒幾天,在他的門前挂出了一張招牌,寫著“進出口貿易公司——塔貝斯”的字樣。他那溫文爾雅的舉止和適度的愛國主義表現,使他獲得了很多在大馬上革和他相遇的人的同情和友誼。 他能爲以色列情報機關作出重要貢獻的時機很快就來到了。 比他預料的要快得多。當他以“88”爲信號通報他已在大馬士革落腳後,按道理講,他應該連續幾星期或幾個月中斷和特拉維夫的一切無線電聯繫,以使他得以藏身。“不要倉促行動”的警告三番五次地出現在他腦海裏。但不管怎樣,事情出乎意料地發生了。 在對這條消息的確切性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猜測到這個報道會與事實有很大的出入。 但可以肯定的是,敍利亞在海面上又向以色列發起挑釁了。 以色列在內閣周會上對這一嚴重事件進行了討論。與此同時,電臺的這個消息也使科恩提高了警惕。他躲在能看得見總參謀部的窗簾後面,又開始細心地觀察起敍利亞總參謀部的情況。 他立刻注意到大樓裏面和附近有些異常的活動:幾乎所有以前漆黑的窗子現在都徹夜通明。 第二天,在見到阿爾赫申時,科恩第一次試探著眼他談敍利亞的政治和軍事形勢。阿爾赫申似乎並不樂意討論這個問題,科恩很小心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晚上他又一次在窗旁進行觀察。但這次,周圍一片寂靜,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燈光只從那5間通常亮著的窗子裏射出來,似乎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但他注意到,自加利利海面上的事件發生以來,大馬士革街頭出現的軍車、特別是坦克運輸車的數目增加了。 他無人可問,因爲他還沒有獲得這種消息的可靠來源。他思考著在大馬士革出現的軍事動向,可能預示著即將發生突然的武裝政變;但同時也還有一種可能:首都的這些軍事騷亂是由於以色列邊境上的緊張局勢而引起的。 接下來的一天,他很驚訝地看到總參謀部所有房間的燈又都亮了。連續幾天晚上都是如此。科恩馬上起草了一份電文發往特拉維夫:“總參謀部很忙,燈連續亮了三夜。大街上有反常的部隊調動,確信敍利亞軍隊處於戒備狀態,沒有任何要發生軍事政變的迹象。地方報刊上充滿了惡意的反以色列情緒,所有這些都應視爲是直接針對以色列的。” 他的判斷沒有錯。第二天,以色列軍隊從敍利亞邊境前沿陣地得到的消息使他的情報得到了證實。以色列方面對此作出的反映是加強在加利利沿海陣地上的力量。3月16日,戰鬥爆發;第二天淩晨便結束。以色列軍隊大獲全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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