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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雷（十七） 白桦、顾奇单位的妇联干部周小洁、胡莹单位的妇女干部文昕不顾十几个小时的旅途疲劳,下了火车直奔胡莹家。小小的弄堂里满满地住着四家人,胡莹家在最靠里的一扇大门里,臼桦叩开大门,来开门的是一位温文而雅的年轻姑娘,身着朴素的家常便装,没有任何修饰,却显得端庄大方,清秀的脸庞衬托着一双清沏的眼睛,白晰的皮肤透出南方人特有的细腻。 文昕脱口而出：“你是胡莹的妹妹吧?” 不怪文昕冒失,姐妹俩太像了。 “你们是……？” 姑娘疑惑地看着她们,忘记了让客人进门。 “我们是胡莹单位的,来看看胡莹。” 白桦笑着解释。 “请进请进,我去叫姐姐。” 姑娘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三个人都很吃惊。 她说着朝阁楼上喊“姐,快下来,你们单位来人了。” 白桦心里一阵轻松,胡莹真的没有死,自己的判断没错。随着下楼的脚步声,胡莹穿着睡衣出现在她们面前。苍白的脸上,两眼深陷,目光呆滞,黑色的眼晕反映出她休息不好,睡眠严重不足,本来就苗条的身材瘦的只剩下一个骨架,好像一阵风吹来也会被刮走。 “白主任,你们来了,我……” 胡莹的眼泪扑蔌蔌往下淌。 “小胡，别这样,我们是到上海出差,顺便看看你,信,我收到了,一直是不放心，你现在怎么样了？” 白桦有意避开专程来上海看她的目的,为的是怕小胡的心里有压力,拉着小胡的手示意她坐下。这时,胡莹的妹妹端来了水果和点心。胡莹泣不成声地放声大哭起来,浑身战栗着,她,一肚子的委屈可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我替我姐讲吧,姐姐这次伤的不轻,她和姐夫的事家里一直不知道,菁菁给姥姥写信,说爸爸妈妈常吵架,我们也认为是夫妻吵架，家家都有,没在意。上个月姐姐回来我觉得异常,花钱大方的让人吃惊,给父母买了那么多穿的、吃的、用的东西,白天和我们有说有笑,夜里我们姐妹住一间阁楼,我常被她哭醒,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过了十几天,姐夫也到我家来了,两人说了半天话,姐夫没吃饭就走了,姐姐也不去姐夫家,我们两家只隔一条弄堂,我妈就觉得这里头有名堂,问姐姐，她还是什么都不讲。十几天前,我下班回家,我妈已烧好了饭,让我上阁楼喊姐姐吃饭,我一上去就看见她脸色铁青,嘴角有白色泡沫,一摸她的手冷的冰手,我喊爸爸妈妈,他们上来帮忙把姐姐背下楼,给医院打电话要了救护车,到了医院,我想起姐夫是医生,应该让他来,就给姐夫打电话,姐夫很快就到了医院。在急救室里大夫问我姐姐吃了什么？我都呆了,说不知道,姐夫急忙跑回我家,一会功夫他拿着鲁米那的瓶子来了,医院的大夫一看,对姐夫说,我看很难抢救了,肾已衰竭,姐夫一下子给大夫跪下了,并拿出工作证给大夫看,求大夫要尽力把她救活,说他也是医生,可以配合。大夫说,我们这个医院算是上海较有名气的医院,这样的病人凭经验没有多大把握。我姐夫说,我提个方案可以吗？大夫说,后果你自负的话,我们可以采纳你的方案,姐夫说可以。他提出除了洗胃外,把导管直接插入肾内直接吸毒。他的理由是,由于姐姐服毒时间较长,加之药量很大,肾已吸收,这是背水一战的方案,也是一个十分大胆而又担着风险的方案。大夫采纳了姐夫的方案,姐姐竟被救活了。可是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损伤严重,加上精神负担,心里不愉快,始终振作不起来。姐夫自这件事后学得乖了,整天在我家照顾姐姐,不管他怎么做,姐姐就是一句话不说,我妈整天担心姐姐,怕她伤了身子”。 胡莹的妹妹一口气讲了全过程。胡莹突然开口了。 “我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大夫对我说,你丈夫的医术是很高明的,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走那条路？哼,他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 说着又抽泣着。白桦觉得胡莹既然没有对家人说实情,就说明了她的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婚姻还没有绝望,她的自残只能说明她把情看得胜过生命,感情上仍摆脱不了对顾奇的依恋。那么也就不能向她的家人交这个底,想到这儿,她说： “小胡,我们刚下火车就到你这儿了,还没有安排好住处,你如果身体可以的话,陪我们去找找旅馆好不好?” “姐姐去吧,散散心,你在家里闷了这么长时间。” “白主任,我身体虚,让顾奇陪你们去吧,他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说来也巧,门响顾奇应声走了进来。看到白桦她们不觉一愣,尴尬地站着,如同吃了定身丸。 “说曹操曹操到,真巧,顾大夫,我们正愁没人帮我们找旅馆呢,怎么样，当回向导？” 周小洁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在干净整洁的客房里,四个人谈了三个多小时,之后在餐厅里一起吃了晚餐。 经过这场“生死搏”，顾奇感到了问题的严重,也感受到了妻子对自己舍命不舍情的深情和对自己的失望。因此,他表示要以行动找回他和妻子的那份感情,唤回他们之间冷却了的爱。白桦心里轻松了许多,此行值得。送走顾奇,三个人顿觉困意阵阵袭来。人，就是这样,心里没有事,大脑就要不工作了。 第二天,白桦她们和胡莹单独谈了一个上午,把顾奇的态度、想法对胡莹详细讲了,胡莹仍是半信半疑。白桦一行三人在旅馆里分析着,认为应该把胡莹夫妻的问题解决好,而且是可以调解好的,两个人对对方都没有死心,他们恋爱六年的婚姻基础和双方都爱孩子是恢复他们关系的连线。决定住一星期待胡莹的身体恢复一下,和他们夫妻一起回去。并认为要使他们夫妻真正和好,孙梅的问题不能忽视,应该把顾奇调出他所在的医院,从工作关系上、客观上不给他们接触的条件。当然这不是根本问题,如果双方都感到感情已破裂,客观上再下功夫也是徒劳的。 一周后,白桦三人及顾奇夫妇回到了丹江市,与李洁一同向上级党委作了汇报,同时提出了她们的建议,得到了组织上的支持,把顾奇调到离胡莹所在单位最近的医院。孙梅的姐姐给孙梅介绍了一位教授,结婚之后也调到了丈夫单位,这桩婚姻案就算有了了结。（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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