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治舟：雪山之南

 

11月，按理是这儿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凌晨，抹黑爬到山上，把所有带的衣服都穿上，在寒风里，还是抖抖索索。不过喜马拉雅山的日出，太让人期待。心里担心的，不是冷，是老天肯不肯让我们一饱眼福。尼泊尔导游说，难说，他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到。要看你们的运气。谁能保证我们的运气呢，就算我们能保证自己，又怎么能保证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站满了几个山包上的人，中间不会夹入个把倒运的。尼泊尔导游说得轻巧，他有的是下一次，我们可是一万年就那么一回。

 

山头一边搭出一幢两层看台，付一百卢比，有座椅，还免费供应热乎乎的红茶。不敢多喝，怕下去上厕所这功夫，日出的戏就过了。有的人盯着北方，有的人盯住东方。我站在看台朝北的位置，后来知道是对的。东方还没一点动静的时候，北方的天幕慢慢拉开，喜马拉雅就隐匿在天幕昏暗的底片上，在慢慢显影。淡淡的一抹，就让所有的人，惊叹不止。晨曦大概故意的，动作极其缓慢。不管能不能照到，黑暗里，山头上快门响成一片。

 

检查相机，发现拍下的隐隐约约，若有若无。雪山又悄然管自己亮了几分。四周依然黑，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环球影院。天际上只有一处微光在变幻，雪山不像是真的，倒像是投射到天幕上的一幅虚拟影像。这影像每天都有，对于远来的朝圣者，一生只能播放一次。

 

去年五月到日喀则就没有继续前行，只差几步，与喜马拉雅失之交臂。终于年底在喜马拉雅的南面，看到了她的真容。世界上海拔8000米以上的山峰有14座，在尼泊尔竟有8座。而我们站立的博卡拉海拔只有800多米，站在800米看8000米，仰之弥高呵。晨曦终于大显身手，在神面前，人只有惊叹的份，庆幸自己碰巧拍下了神的笔触。

 

离我们比较近的这两座山峰是安纳普纳峰和鱼尾峰。左边那座看起来矮一点是安纳普纳峰，海拔8091米，世界第十高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她是世界十大高峰中最早被人类登顶的一座。阳光没有照到的地方出现一架观光的下飞机，飞得离雪山那么近，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心思...

 

右面那座看来更加高耸的山峰，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珠穆朗玛峰。这里的人叫它鱼尾峰。其实她海拔只有6993米，是安纳普纳山脉中的一座山峰。

 

因为离博卡拉比较近，鱼尾峰看起来更高。当地人把她视为神山，不允许攀登，至今还是一座处女峰。

 

这时，东方那位创造神奇的主角，才从舞台幕后，悄然无声的缓缓出来谢幕。远远看去，就象一只金色的碗，盛着一团燃烧的激情。沿摸黑上山的路下山。一转身，雪山什么时候已经转到背后。刚才人群互相向前争抢最佳拍摄位置，发现雪山的身影却在大家后面，一个更开阔的空间里，默默的绽放她的神奇。

 

乘小飞机看珠穆朗玛（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