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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笔
诺奖与打架□陶 琦 马尔克斯去世的消息在网络上传开的时候，我正在重温美国电影《寻找弗罗斯特》，里面有一个情节：肖恩·康纳利饰演的作家弗罗斯特凭借一部小说赢得了巨大声誉，为了替一个朋友澄清抄袭的误会，他突然闯入一所学校的演讲现场，教室的几面墙上，满是各时期文学巨匠的油画头像，他登台做自我介绍时，指着唯一在世的作家画像说，“那就是我”。 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就觉得剧中人物的名望与经历很像马尔克斯，此番旧片重温，更是觉得这一幕特别酷。唯一觉得遗憾的是脾气古怪暴躁的弗罗斯特，没有像许多得过诺奖的作家一样打过架，与现实对比起来，显得有些空洞乏味。就拿刚去世的马尔克斯来说，他凭借《百年孤独》获得巨大名声之后，秘鲁作家略萨1971年获得西班牙马德里大学的博士学位，论文就是对马尔克斯作品的研究——马尔克斯认为他是踩着自己的肩膀往上爬，非常不满。1976年的一天，两人于墨西哥的一家影院里相遇，随即厮打在一起。 令人惊奇的是经过这一次斗殴，略萨于2010年也获得了诺奖。因而在莫言获奖的时候，我听闻有许多人专程到他老家朝圣，为了沾一沾灵气，甚至连他家地里的萝卜也全都拔光，我便有些为莫言担心，生怕这个消息泄漏了出去，会有无数人约他决斗。 还有萨特早年接受波伏娃的专访，于肾上腺素激增的状态下，也几次谈到与人打架的经历，尤其是他在巴黎师范学院就读期间，鼻子经常是流着血的。像波伏娃这样的聪明女性，当然知道这是一个伟大作家才有的癫狂气质，那些丰沛而怪诞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能量无处消耗，就只能借打架来排解。海明威也是这一理论的践行者，他不但在现实里与麦克斯·伊斯特曼打过架，还在臆想里与巴尔扎克、屠格涅夫、雨果、陀思妥耶夫斯基逐一过招，并且推演出了结果：前两位根本不是他的敌手，后两位经过几个回合的缠斗，最终也会败下阵来，只有托尔斯泰能够击败他。 用打架与诺奖形成热切互动的还有大江健三郎，他年轻时到酒吧，遇到有政见不同的知识分子，几杯清酒下肚，他就故意寻衅挑事，和对方打一架。当然他也会挑对手，如果对方是三岛由纪夫这样的狠角色，还是假装没看见算了。就像1949年的诺奖得主福克纳，因为个子小，力有不逮，就很有自知之明，轻易不去惹事。他有一个同样不会打架的朋友写小说，总是喜欢创作高大威猛的人物，福克纳就很理解，知道这是缺什么写什么，是用一个虚构的打架能手来护卫虚弱的内心。 大概是洞悉了打架所具有的自我增值功能，泰森不久前也出了一本书，曝出了许多昔日的猛料。我乍听闻到这个消息，心头悚然一惊，难道下一次的诺奖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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