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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腑有“性” 顺势而治

 johnney908 2014-05-24

一、五脏六腑,秉性各异

受文化背景及认知方法的影响,中医所说的脏腑,不仅是解剖学上的概念,更是一个生理病理的综合概念。

在这样一个认知体系中,人体被看成一个小宇宙,脏腑被看成一个小社会,因而中医理论中的脏腑不仅各有其职(“岗位职责”),而且还具有“三性”:

一是自然属性:基于“天人相应”理论,中医学认为人体脏腑与自然界有着内在的关联,如肝属木,应春、应风;脾属土,应长夏、应湿等。二是社会属性:如心为君主之官,肝为将军官等。三是生理特性:如肺为娇脏、脾喜燥恶湿等。

通过联想类比,可以说每个脏腑都被赋予了拟人化的鲜明个性和鲜活特质。因此,临床不仅需要明晰脏腑之“能”,更应该了解其“性”。

在《素问·脏气法时论》中不仅描述了五脏之病与季节、昼夜的关系,而且指出了其治疗中的苦欲喜恶,如“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心欲软,急食咸以软之,用咸补之,甘泻之……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泻之。”这里的补泻之义,即是就五脏本身的喜恶而言,顺其性者为补,逆其性者为泻。

由此不难理解,只有在治疗过程中充分适应脏腑的个性特点,做到投其所好,顺性而治,才能收到药中肯綮之效。

二、顺性治病,组方用药

顺心之性

心为君主之官,属火,应夏、应热。其功能有二:一为主血脉,即推动血液在脉中运行,心气是其源动力;二为主藏神,主司人的精神、意识及思维活动。

血脉宜畅,惟此才能保证血行的顺利及心血的供应;神宜静谧,惟此才能调控血行,神态安和。二者构成和谐的状态。

但心为火脏,“心恶热”(《素问·宣明五气论》),不耐热扰,一旦有热,无论来自内外,如暑热、风热、痰热、湿热、肝火、胃火、肺热、积热、虚火等,均易扰动心神,可见心烦、狂躁、心悸、失眠、多梦、口舌生疮等症。

因此,治心一则多清,常用泻心汤、黄连温胆汤、导赤散、朱砂安神丸等;二则要处理好血与神的动静关系。

顺肺之性

肺为相傅之官,属金,应秋、应燥。其功能有主气、司呼吸,主宣发、肃降,主通调水道等。因肺“两叶白莹,虚如蜂窠”(《医宗必读》),外合皮毛,开窍于鼻,易招致邪侵又不耐邪侵,风寒、风热、风燥均易伤之,故有“娇脏”之称。故护肺重在加强调摄以顺应四时。

此外,肺居高位,形如“华盖”,宣发向外,肃降向下,共同完成津液、水谷精微的布散及浊气的排出。而肺主肃降,一方面有赖于肺的宣发通达,一方面还需要清凉、湿润的环境。

因此,治肺当注意宣与降、散与收的结合,如麻黄与杏仁、麻黄与石膏、桔梗与杏仁、麻黄与白果、桔梗与枳壳等药对均是这种用药的经验总结。

顺脾(胃)之性

脾胃为仓廪之官,属土,应长夏、应湿。胃主受纳,脾主运化,共同完成饮食物的消化吸收及其精微的输布,有“后天之本”之称。

在生理特性上,脾喜燥恶湿,胃喜润恶燥;脾主升清,胃主降浊,“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叶天士)脾气不升者,可见食欲不振、食后胀满,大便溏泄,或头晕眼花,或脘腹坠胀,或脏器脱垂等;胃气不降者,可见脘腹胀满,纳差、呕吐或呃逆等。因此,治疗脾胃病尤应处理好升降关系。

据叶天士“太阴脾土,得阳始运;阳明燥土,得阴始安”之言,欲升脾须先燥脾,因“脾燥则升”。(《医学求是》)燥脾时因于脾虚当健脾,因于湿困当除湿,可选用补中益气汤、升阳益胃汤、参苓白术散、平胃散等,若重升提则用柴胡、升麻等。

欲降胃多先润胃,可选用益胃汤、养胃汤、沙参麦冬汤等,若重降逆则用旋复花、代赭石等。此外,叶天士说“胃喜为补”,指出食疗与食养均应顾及、顺应胃的感受。

顺肝之性

肝为将军之官,属木,应春、应风。其功能主要有二:一为主疏泄,即可疏通与升发,能藉此调畅气机、促进脾运胃纳、调畅情志等;二为主藏血,可贮藏血液与调节血量。

肝为风木之脏,性喜条达而恶抑郁,主升、主动。一旦遭遇忤逆,如抑郁或恼怒,则极易使“刚脏”的本性显露,桀骜不驯,气机逆乱,扰及四邻,或横逆犯胃乘脾,而致胃痛、痞满、呕吐、呃逆或泄泻等,或上逆而呈肝阳上亢,致头痛、眩晕,甚或中风等。此如《四圣心源》言:“风木者,五脏之贼,百病之长。凡病之起,无不因于木气之郁。”

但肝的功能又充分体现了其“体阴而用阳”的特点,疏泄与藏血相辅相成,藏血充盈则肝体得养,而能发挥调畅气机、通达气血之用;疏泄正常,则血行畅达,有利于藏血而充筋养目。

因此,肝用太过往往因于肝体不足。在此背景下,治疗肝之病变,于疏理肝气时一定要注重养柔肝体,药用当归、白芍等,方选四逆散、逍遥散、柴胡疏肝散、镇肝熄风汤等。

顺肾之性

肾为作强之官,属水,应冬、应寒。其功能为藏精、主水、主纳气。因所藏“先天之精”是构成胚胎发育的原始物质,故又有“先天之本”之称。

肾中精气,可分阴阳。肾阳者,又称为元阳、真阳,对机体各脏腑组织起着推动、温煦作用;肾阴者,又称为元阴、真阴,对机体各脏腑组织起着滋养、濡润作用,因而肾又称“水火之宅”,且“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张景岳)

鉴此,治肾之病当注意以下几点:

一是据“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素问·六节脏象论》)之言,肾中精气宜涵蓄敛藏,不宜轻举妄动,但病之久甚,则其又往往难以幸免,即“五脏之伤,穷必及肾”。(张景岳)如水不涵木,肝肾阴虚,可致寄居之相火冲逆上炎,症见头目不清,视物不明,耳鸣耳聋,五心烦热,性欲亢进,梦遗早泄等,治宜滋阴降火,方选知柏地黄汤。

二是肾“合水火二气”(《理虚元鉴》),根据阴阳互根、互生互化之原理,补益肾中阴阳则颇有讲究,即如张景岳所言:“善于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泉源不竭;善于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阳生阴长而生化无穷。”

三是肾为水脏,职司开阖,主导着全身水液的代谢,开阖失司的水肿、遗尿均可通过补肾来解决。也正因于此,致使无论肾阳虚与肾阴虚,均可出现水湿停潴的内环境,对此不加处理,则肾虚难复。故此《金匮》肾气丸与钱乙的六味地黄丸中均用茯苓、泽泻予以渗利。

除上述原则外,还需注意对脏腑特性的总体把握。

藏泻有别。《素问·五脏别论》言:“五脏者,藏精气而不泻也,故满而不能实;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也。”指出五脏藏精气而宜“满”,六腑传化物而多“实”(以通为用,以降为顺);进而说明脏病多虚,腑病多实;脏实者可泻其腑,腑虚者可补其脏。

三焦各异。《灵枢·营卫生会篇》言:“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形象地描述了上、中、下焦的生理状态。据此,吴鞠通提出了三焦辨证的治疗原则,即“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治中焦如衡,非平不安;治下焦如权,非重不沉。”

意为上焦部位最高,而近于表,故病在上焦,宜用如羽毛般轻清升浮之品;中焦处于上、下焦之间,是升降出入的枢纽,故病在中焦,用药须不偏不倚,中正平和如秤杆之平衡;下焦部位最低,而偏于里,故病在下焦,用药须重浊,犹如秤砣般沉重潜降之品,才能直达病所。此虽针对温病而立,实则治疗内伤杂病时也可加以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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