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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御骑兵的“胡斯战车” 重创日耳曼骑兵

 晴耕雨读夜观星 2014-06-02

胡斯战车


  尽管中世纪欧洲的骑兵向来所向披靡、锐不可当,“进攻之矛”的称号当之无愧,但是这些骑兵在战场上的作用无非就是突破敌人的阵线。数百年来,重甲骑兵以密集编队狂奔冲向敌人的战术一直没有多大变化。骑兵人马重量、速度和力量的合力使得他们能够楔入敌人方阵并且冲散他们。有时骑兵冲锋的场面和声势就足以使没有经验的步兵心惊胆战、自乱阵脚。不过,中世纪骑兵密集方阵的冲击速度从未超过快步疾驰的速度,而且地形因素无疑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骑兵冲至敌军阵线之时的声势和攻击力。


  骑兵在突入敌军阵线之后还需要接着攻击,他们可能顺着敌人阵型冲击或者转到其侧翼,但是身处此地的骑兵部队极易受到攻击。如果突进去的骑兵倒霉碰到的是信心十足而又久经沙场的敌军步兵,他们就会被分割包围并被各个击破。为了避免这些风险,骑兵忌讳纵深突击并且要迅速撤离准备另一次冲锋。


  总得来说,中世纪的骑兵是以大型编队来部署作战的,他们缺少战术训练或者战术配合技巧,最富有想象力的指挥官也别无选择,他只能把他的军队当作大棒挥舞。这是由于贵族习惯性的傲慢自大和自我意识双重因素在作祟,而这些贵族在骑兵队伍里占了相当大的比例,骑兵战术死板僵化已是再所避免。反过来,我们再看看抵御骑士进攻的“胡斯战车之盾”。虽然中世纪以骑士为核心的重装骑兵攻击战术在当时已经出现衰微的迹象,但是与条顿骑士交过手的杰士卡晓得重装骑士的厉害,而且他不能效仿瑞士长枪兵的战术,他的祖国波西米亚尽是延绵起伏的丘陵小山而非高大的山脉。不管怎样,他手下的一大群城镇居民和农民也没有受过长期的武装作战训练,这帮捷克人直接出去与德意志骑士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重装骑士可以轻易放倒他们这样装备简陋的反叛者。捷克贵族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而且其中很多人又对起义漠不关心甚至持敌对态度。为了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杰士卡总结了他在东欧的作战经验,决定用战车堡垒来装备他的武装力量。

胡斯战车

  胡斯战车充当的是一种据点壁垒角色,它能支持部队机动作战。当受到威胁的时候,战车就转变成一种防御要塞,而战车的高度和宽度是骑兵无法逾越的。作为壁垒的胡斯战车异常沉重是必要的,其是由四匹马马队拖拉的四轮的农场大车改装而成。根据捷克共和国对胡斯战车的研究和复原显示,战车侧板上可以用绳索加装上沉重的可拆卸木头护板,战车剖面图则显示其侧面车板稍微向外倾斜,这种设计可以保证在放下左侧加固护板之时,护板可以倒在车轮外面而不至于卡住。车轮也经过改装和加固,以此来减少两面倾斜车壁的磨损,或者减轻在行进时整个车身负重对车轴以及车架对车轮的磨损。这些护板其实就是由绳索固定的一堆厚重木板,用现在的词叫做“屏蔽装甲”,以此来加强其对战车车身内的作战步兵的保护,减少投射武器对他们的威胁。此外,胡斯战车还配备一种更重的、比车身还要高的加长护板,它上面有三角形的枪眼儿,士兵可以在车里面用枪或者十字弓进行射击。另一种长形的车底护甲木板具有阻挡小型弹丸(并且阻挡匍匐前进的敌人)的作用,这种木板可以被安插在战车下面的车轮之间。

  车上的悬挂式厚木板或者垂直栅栏被放置到面对敌人的一侧,战车另一侧设有个窄门,车壁可以像吊桥一样可以放下收起让车厢内部乘员出入。根据一项军规,除了人员和他们的武器,车上还搭载着一些装备,这包括一个固定着的木箱子,里面准备着不少用于投掷的石块,还有斧子、投梭以及铁铲,铁铲是行军中清理道路或者加强防御的时候用的。每个战车的标准装备是两把斧子、两把铁铲、两把镐、两把锄头、两把铲刀、两支钩托长枪和一条钩挂锁链。很显然,战车也搭载着大炮和火药。车轮之间挂着一个木桶用来灭火或者饮马,每个战车上都悬挂有圣杯旗帜。

  一辆战车可以搭乘15至20人,其作战人员通常分为6个十字弓弩手、两个火枪手以及其他持长杆武器者。在战车堡垒战术逐渐成熟的时期,胡斯军作战人员被分编到战车上,每辆战车编制10到20人。赫德汀军令(Hodetin Ordinance)要求每辆战车配备两名驾车手、两名火枪手、6名十字弓弩手、14名连枷手、4名战戟手和两名盾牌手。

  在这支编队里不是所有的人都在车里作战,驾驶员驾驭马匹;盾牌手和持盾的十字弓弩手都站在连环战车之间的衔接空隙上;连枷手则排开围住战车以挡住对车壁的直接攻击;只有远程攻击的火枪手还有一些十字弓弩手总是呆在车里面以便重填弹药或者重上弓弩;车上还有一些手持长柄兵器的武装人员负责近身防御。每辆战车都有自己的指挥官,作战人员则10人一组。一名“纵队长”指挥50到100辆战车队列,纵队长上面还有一名总指挥官全权指挥战车,而这名总指挥官麾下还有两个分指挥官,其中一个分管步兵,另一个则统领骑马作战的骑士。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每个战车按照纵队形式前行。集结后,这些战车排成环形防御阵型,战车与战车之间都用锁链紧扣起来。掌旗车升起信号旗,每个纵列的最后一辆战车控制调遣这个编队。战车队分四个编队前进,其中两队在外围(krajni),两队在里面(placni)。外部的分队较长,部署在里面分队的前后翼,这些犬牙交错的战车队叫做“侧卫”(okridji)。

  此后,胡斯军便可以迅速进行防御编队部署从而组织一个环形近战阵地战车部署完毕后,胡斯军把车杠、马具卸下来,而后战车被绳索牢牢套扣在一起,然后再放下防御木板。士兵还经常在战车前面挖壕沟,用挖上来的土把车轮盖住一部分以便保护车轮。马匹仍旧呆在战车壁垒内侧附近以备需要时能够再次迅速派上用场。驾车手和盾牌手保护着马匹,而盾牌手还要去掩护战车间的狭窄空隙。每个战车和战车间的空隙上都站着连枷手和用长把勾爪武装的士兵,旁边还有许多火枪手、十字弓弩手以及装备简单的射手。在战车堡垒内部,还有不少骑兵分队随时准备轮流支援战车队作战人员。
 

胡斯战车

  最后,在战车环形阵地里面还有一支预备队待命着。当反击敌人的战机出现时比如说敌军攻击战车阵受挫的时候,胡斯军骑兵便准备出动突击。平时骑兵部队在战车要塞外边作战,但是当敌人的兵力比较强大时,他们就撤回战车阵里面,然后下马作战,像在城墙上守卫城市那样防守车墙。一般来说,捷克贵族们构成了胡斯军骑兵的主力。杰士卡以及后来曾为牧师的大普罗科普都强调骑兵的反击作用。战车组成的临时防御营地前后各留一个出口,需要的时候会用锁链或者尖木桩栅栏封堵起来。骑兵会从安全的战车堡垒里面发起冲锋。出于出奇制胜的目的,胡斯骑兵会从战车阵营后部出来然后包抄溃退敌人的侧翼。

  此外,胡斯军十分注意利用地形优势,许多战例都显示他们喜好把车营扎在小山上。当碰到不利战车编队作战的地形时,胡斯军便把火力集中到一个狭窄的区域内,把所有的火炮都调上去,再在战车前面20英尺处配备一些十字弓弩手。

  初见成效的胡斯战车

  1420年早期,当杰士卡从布拉格撤退到比尔森之时,他所面对的挑战是保皇党派骑兵对附近胡斯派城镇的袭击。萨瓦堡的波胡斯拉夫占据附近的卡拉茨科夫城堡发动了几次这样的攻击。1419年12月,当杰士卡围攻比尔森稍北的奈克莫尔城堡时,波胡斯拉夫依仗十分强大的军队企图诱歼杰士卡的部队。保皇党人对他们的军事优势十分有信心,然而他们却遭到了重挫。杰士卡的部队有7辆战车,可能是萨瓦堡的人马不习惯火枪声抑或他们单单只是被防御者的激烈抵抗所击败,不管怎样,杰士卡获得了胜利,而奈克莫尔战役也具有标志性意义。此役,杰士卡第一次使用战车防御战术,而且还第一次用了大炮。

  1420年3月25日的苏德莫尔战役是胡斯军第一次有重大意义的胜利,这时的车垒战术更是锋芒毕露。是役,保皇党人企图阻击杰士卡从比尔森撤退到塔波尔。当时杰士卡的军队只有400多人,而且装备简陋。在奈克莫尔的小规丵模冲突之后,杰士卡往他的车队里增调了5辆战车,他现在有12辆战车。然后杰士卡率军进抵奥拉瓦河附近的苏德莫尔村并且继续向南挺进,其不久便发现敌人的两列纵队正在逼近,他不得不寻找有利于防御地形,这在南波西米亚的乡村地带并非易事。但是,在苏德莫尔东南面有一小片当地人筑坝养鱼用的湖泊群。杰士卡选择了两个小湖之间的地形,他把堤坝当成一侧的防御屏障,然后安排12辆战车掩护另一侧以及军队后翼。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两方都损失惨重,但是使用了战车的少量胡斯军还是顶住了保皇丵军队的攻击。从奈克莫尔和苏德莫尔开始,战车战术的运用逐步发展成为一种完整而独特的战术系统。

  奈克莫尔和苏德莫尔的战斗经历使得胡斯军队官兵了解到在防御作战中战车和大炮的配合使用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系统战术,而战斗又促成了这种战术体系的发展改进。由是,杰士卡的军队领会到一种作战理念,移动火炮要塞成了他们作战的必需装备。在第二次反反胡斯十字军期间,德意志人和增兵的匈牙利人才真正见识到了战车堡垒战术。1421年在库塔纳霍拉,30000保皇派军队(包括意大利人雇佣兵指挥官比卜·斯潘诺统率的约15000匈牙利人)对阵大约12000胡斯军。保皇丵军在进军的时候用牲畜在前面开道,这样一来他们显得更有气势。匈牙利轻骑兵用了整个早上对战车发动连续的进攻都无果而终。但是到了傍晚时分,库塔纳霍拉的德意志人溜进了城内,杰士卡发现他被包围了。在(12月22日)清晨时分,杰士卡率部突围了,其部队在突围中使用了枪炮,此役是火炮进攻的早期战例。

  战车堡垒的战绩

  大普罗科普作为杰士卡称职的继任者,他改变了胡斯派的作战战略。在对十字军进行必要防御作战的同时,大普罗科普也开始调集军队进攻那些充当十字军老巢的邻邦地区。胡斯军在德意志地区东征西讨、势不可挡。第五次反胡斯十字军作战中的多马日利采战役是1431年仅有的一场大仗。这一次,十字军军队也推着他们自己的战车来攻打多马日利采城。在8月14日早,捷克军队就探知了烧毁多马日利采郊区的敌人位置,于是他们分为3队摸近十字军,而十字军则没有准备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便这样,十字军也没有使用自己带来的本该抵御突袭的战车。如果这些战车使用得当,那他们可以组建一座十分坚固的移动堡垒。战斗的结果是愚蠢的十字军统帅们胡乱使用战车使它们就像累赘一样。十字军指挥官勃兰登堡的弗里德里克(Frederick)命令军队直接处于他的指挥之下有座小山能够扼守多马日利采到科代恩的大道,弗里德里克便在这座山上扎下一座战车阵营,而这也只是一个预防性的措施,以备其撤退时之需。不过,弗里德里克的意图好象没有充分转达到红衣主教赛萨里尼和其他的十字军指挥官那里。战地指挥官把战车分散调配到各处,十字军上下依仗自己兵多将广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打防御战。但是胡斯军高歌进军之时,撤退的浪潮从十字军运送辎重的车辆那边蔓延过来。不久,撤退变成了混乱的溃败,兵败如山倒,局势根本无法控制。在撤退到边界森林附近的时候,教皇特使塞萨里尼带来的200意大利人在前者的反复督促之下,试图突击建立一座战车要塞来稳住阵脚,阻止十字军无休止的败退,当时有经验的德意志和奥地利士兵也已经开始从胡斯军队那里领会这种战术,但是胡斯军队追得太紧了,不一会儿他们就渗透并突破了这股十字军防线。这些防御者尤其是意大利人大都做了刀下鬼,其他的都成了俘虏。十字军丢弃的辎重和装备到处都是,胡斯军缴获了众多的战利品,里面甚至有教皇特使赛萨里尼的红衣主教帽冠。

胡斯战车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虽然五次反对胡斯派的十字军远征都以失败而告终,但是西欧天主教界和德意志世俗贵族也接受了教训,其在1433年召开巴塞尔宗教会议,拉拢捷克“圣杯派”协商解决波西米亚问题,并且挑拨捷克各个革命派别之间的关系。不久之后,巴塞尔宗教会议离间计这一招奏效了。捷克贵族的圣杯派与塔波尔派等激进派开战了,里旁战役中激进派的野战军惨败,大小普罗科普都在战斗中阵亡。杰士卡一度风光无比的战车传奇最后以悲剧收场。(5)进攻利器还是防守壁垒从整体上来说,尚不清楚杰士卡是怎样想出这个战术的。有的观点认为杰士卡在东欧的经历使他熟悉了俄罗斯的gular-gorod,也就是可移动要塞;有的观点认为,杰士卡参加抵抗条顿骑士团的战役时,从立陶宛人那里学到并模仿了这种战术,不过立陶宛的军队以轻骑兵为主,没有证据表明在杰士卡参加的格伦瓦尔德战役中,波兰联军把车辆用作战车而不是笨重的运输队载具;而其他的说法则截然相反,其提出是胡斯派影响了莫斯科人的战术。 不过《德意志中世纪军队1300-1500》一书中则说战车堡垒战术在俄国名气不小,而且俄国人曾经用此战术击退了鞑靼人。俄国人的战车上携带着各式各样的木质塔盾或者盾牌,车轮上也有盾牌护甲,车身上还有观察孔。俄国人小心提防着游牧的鞑靼人,后来他们又用战车战术来对付拥有强大骑兵的波兰人。14世纪,立陶宛人使用这种战术来与条顿骑士团作战;英法百年战争中的英王爱德华三世在克勒西使用大车防守他的军营。不管怎样,可以清楚的是东欧的战车战术对捷克胡斯战车战术有很大的影响,而杰士卡又发展完善了这种战术,并使之战斗力大增,继而成为对付以骑士为核心的中世纪骑兵部队的有效武器。

  尽管如此,相关的一些记载与战车的防御性能相去甚远。艾尼阿斯·希尔维亚努斯·皮考罗米尼,也就是后来的教皇庇护二世描述了战况:“一场战斗就要开始时,驾车手在其指挥官信号的指挥下迅速合围一部分敌人,接下来他们把车辆摆成一个圆形阵形。敌人被挤压在战车阵中失去了同友军的联系,他们不是做了刀下鬼就是被战车上男女战士乱箭射死。……胡斯战车时而展开队列,时而再次组合在一起的,变幻莫测的战术酣畅淋漓得展示在世人的面前。”对于防御性军事部署来说,这听起来有些夸大其词了,而且这位后来的教皇还有如下记录:“战斗信号一下达,通过原来教给他们的特定指示信号,驾车手进一步对敌人展开行动。他们组合成各种阵型,这对训练过的塔波尔军来说就是轻车熟路,而对敌人来说就是一个出不去的迷宫。敌军在车阵中就如同被困在网状迷宫里一样找不到出口。当敌人被这种方式分割、切断和孤立的时候,这些人不是被胡斯步兵用的剑和连枷轻而易举收拾掉,就是让站在战车上的弓箭射手解决掉。杰士卡的军队就像一头多重武装的怪兽,出其不意迅速抓住它的猎物,然后把它扼死并且吞下碎片。如果有漏网之鱼逃出迷乱的车阵,他们也会落入外面的骑兵手里并被结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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