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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维奇：内心依然是个三级联赛的小教练
奥利弗-艾斯林格，这位加州理工学院篮球队的主教练嘴角上扬，脸上还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快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几天前，他的球队在连败26年之后，终于赢得了一场分区比赛的胜利译注1。
译注1：加州理工学院曾遭遇310场分区内连败，引发全美关注。2011年2月，加州理工1分险胜对手西方学院，结束这一令人难以想象的连败。
他的球队此时也赢得了全国的关注，他们恣意纵情于这难能可贵的一场胜利。而艾斯林格刚刚走进办公室，就吃了一惊——一整箱黑皮诺葡萄酒和一张衷心祝贺的卡片出现在他的眼前，而这卡片上的署名则是上一个输给加州理工学院的主教练留下的译注2。
译注2：卡片上写着“祝贺你和你的队员们，你们展现了真正的体育精神。我为你感到高兴，作为曾经加州理工的手下败将，我愿你们能赢得更多的胜利。”
他就是格雷格-波波维奇。
波波维奇正在努力为圣安东尼奥马刺队拿下第五座拉里-奥布莱恩杯，这个波波维奇共和国的配合日益精湛，胜利也越来越多。而波波维奇本人却时常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的执教生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因为，他从心底里就一直认为，他还是那个美国大学篮球第三级联赛的球队教练译注3。
译注3：NCAA分为D I,D II和D III，分别称为一级联赛，二级联赛和三级联赛。
波波维奇是一个颇为古怪的老家伙，他充满智慧，却又严厉固执，他风度翩翩，却容不得愚蠢之人。彼时他正在执教波莫纳-皮策大学译注4，训练他的圣母鸡队（Sagehens）——他们的球场也被称为母鸡舍球馆（Hen House）——准备迎战惠尔蒂学院诗人队（Whittier College Poets），克莱克蒙特-玛德-斯克里普斯学院牡鹿队（Claremont-Mudd-Scripps Stags），以及加州路德教会王的男人队（Cal Lutheran Kingsmen）（请叫我金斯曼队好么！）。
译注4：这两所大学共用一个体育部。
在波莫纳-皮策的第八个年头，这两所克莱尔蒙特的大学，小到共用一个体育部的两所大学，终于在波波维奇手下凝聚划一。毕竟这是他首次担任主教练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对俯瞰全局，管理全队有了初步认识的地方——要知道，在圣安东尼奥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开着球队大巴，不会拿着更衣室钥匙掌管球员们的衣柜，也不会再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译注5。
译注5：波波维奇还是波莫纳学院的副教授，他十分享受大学氛围，甚至让家人——妻子爱琳和两个孩子——都搬到宿舍，住了整整一年。“我喜欢校园那种活力。”波波维奇说。
波波维奇在他圣安东尼奥的办公室里只放了一座奖杯，那是一座1986年南加州学院分区联赛的冠军奖杯，也是波莫纳-皮策68年以来的唯一一座奖杯。
“为了这个奖杯，我们真的很努力。”波波维奇在西区决赛第三场赛前说道，可惜这场他们以97-106输给了俄克拉荷马雷霆队，“这意味着很多，很多。”
这座奖杯，或许也说明了为什么他会选择在体育界一展宏图。“这是实在而真实的，”，说这话时，波波的面前围绕着差不多20来家新闻媒体，他的眉头微蹙，以示对这种场面的不乐意，“它不一样。”
今年，波波维奇赢得了他的第三座NBA最佳教练奖杯，他已离开波莫纳-皮策大学26年之久，但他们之间的联系却从未断绝——不仅存在于他和球队，他和那些老球员们，也存在于他和Sciac（读作Sky-ack斯凯艾克）的教练们之间。Sciac是一个以洛杉矶地区的小型人文科学学院球队为主的组织，正如其他的三级联赛球队，他们也不能提供体育奖学金。
1986-1987赛季，波波维奇曾利用休假的时间在时任堪萨斯大学主教练的拉里-布朗手下学习，但1988年跟随布朗教练成为马刺教练组的一员却并不是波波维奇的本意。那时，他才刚刚让波莫纳-皮策成为了分区冠军，在他接手的第一年他们仅有2胜22负。克莱尔蒙特学院充满了知识分子，天才云集——他的球队有5个大学生，2个研究生——这种氛围深深的吸引着他，也深深的吸引着他的妻子艾琳，所以不难理解为何他们会举家搬到这个树木丛生绿意盎然的学院社区中居住。
他的离开十分偶然，波波维奇一家原准备在这里买一座房子，他们也和老校长谈妥了一份贷款。可是老校长突遭意外，不幸罹难，而新校长却不那么赞成这份贷款，尽管波波维奇声称这份借贷都已经正式行文落于纸上。在那次不太愉快的会面之后，波波维奇收到了老布朗的电话，他给波波维奇开出了一份新工作。
走在人生的三岔口上，波波维奇是这么说的“如果当时我能得到那份贷款，我一定会留在那里。”
很少有教练会离开Sciac，而波波维奇就是其中一个。这个分区的主教练收入大多在8W美元到12W美元之间，相当于一一个一级联赛（D I）球队的助理教练，他们也不用操心招募球员，考虑如何节省旅费（前往其他等级或分区的球队主场）这些事。而校管理层他们关心的是学术成就，而不是一场体育比赛的胜利，因此，他们基本上算得上是铁饭碗。
艾斯林格，他已经执教加州理工学院六年了，他是这个组织的新成员。这个组织的九名教练中有六名都已经执教超过16个赛季。麦克-布克斯凯，在查普曼学院执教了22个赛季，甚至连手机都没有。西方学院的主教练布莱恩-纽霍尔执教了27个年头，这差不多比得上波波维奇老人家了。
“这是个没有失误的联盟，”里奇-莱德说道，在博伊西州立大学担任助教之后，他已经在加州路德教会大学当了19个赛季的主教练，而他是联盟里仅有的两名拥有博士学位的主教练之一。
Sciac的教练们通常会身兼数职，比如雷德兰兹的主教练吉姆-迪赛，他还是校网球队的主教练。克莱尔蒙特-玛德-斯克里普斯的主教练肯-斯卡尔曼尼尼还带着两个班的文化课，同时他还是勤工俭学和学术水平委员会的成员之一。至于查理-凯特赛亚费卡斯，这个继承了波波维奇衣钵的波莫纳-皮策的主教练，则是学校运动训练教育部的主席。
“我想，在这个层次的人们都是成功人士，他们也满足此，他们相信制度，相信使命，也相信着他们能给这些学生运动员带来一点影响，他们就是很享受这种感觉。”凯特赛亚费卡斯说道，他已经拿下了10个分区冠军“他们热爱他们所从事的工作，也乐意去平衡运动与学术的关系。”
凯特赛亚费卡斯在1979年以志愿者身份加入了波波维奇，这个老家伙当年硬是从缅因州的埃尔斯沃斯手里把他掳掠了过来，而波波维奇开出的条件仅仅是一份油漆匠的工作。迪赛也曾在波波维奇手下当助教，八年前，他用尽了休假的时间，就为了能够细细观察马刺队的管理和训练。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就是那只无孔不入的老鼠。”
“我们每天都要聚上2个小时，或者每周6个小时，”迪赛说道“你必须要充分准备，让事情简单化并且容易理解。波波是个非常有效率的人，他花了大量时间去研究如何管理球队。”
这么说来，一些三级联赛的小教练能够跳槽到NBA也许并不是偶然——底特律的斯坦-范甘迪，芝加哥的汤姆-锡伯杜，波士顿的布拉德-史蒂文斯，孟菲斯的戴夫-乔格尔，印第安纳的弗兰克-沃格尔，以及夏洛特的史蒂夫-克利福德和亚特兰大的麦克-布登霍泽，这二位可是波波维奇老爷子亲自招募到波莫纳-皮策的主教练。
我们再来回顾下波波维奇的马刺联合国是如何转型的。第一冠那年，马刺的套路是将球传给低位的蒂姆-邓肯以及大卫-罗宾逊，让他们轮流背打；之后规则改变，联盟引进新规则——hand-checking，于是马刺更多的将球交到他们的飞速控卫托尼-帕克的手里。如今，马刺的队员们拉开空间，跑位掩护，不断传球，寻找上空篮和三分空位的机会。
“真知即在其中，”波波维奇谈起了三级联赛的教练们纷纷试水NBA，“很显然，那里没有NBA这般不稳定。我是说执教环境，但那也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每个人都想要赢球，只是那里的人们更加理智，他们知道事情的优先顺序，他们的心中对于现实生活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有着更清晰的界线。”
Sciac德尔教练们总是忍不住在这个三级联赛中增加一点马刺的影子。他们在塑造球队的时候借鉴了马刺那为人称道的建队哲学——注重基本，坚守铁律。最近，他们又注意到了马刺的另一条成功秘诀——无论板凳末端的球员还是邓肯帕克吉诺比利们，都要遵守同样地纪律，跑同样地战术。
然而更多的时候，他们观察的是马刺阵中的每个人是如何融洽相处的。
“这是NBA世界里的一片净土，正如大学球队一样，”纽霍尔，西方学院的教练说道“球员教练，教练球员，他们身份模糊，互相出谋划策，他们在乎的只是如何取得胜利。我认为现在整个联盟里大概只有3到4个球队的教练可以无所顾忌的执教，可以告诉他们的明星球员什么才是真理。”
只要有空余的时间，波波维奇总会想方设法去看看凯特赛亚费卡斯和他的球队。2011年NBA停摆期间，他一直住在凯特赛亚费卡斯的家中，并出席了圣母鸡队的训练营。波莫纳-皮策时常会来到圣安东尼奥的崔尼蒂大学训练，而波波维奇则总会在马刺前往洛杉矶的时候抽出时间看看圣母鸡的比赛。
一段小故事，某个晚上，西方学院输给了波莫纳-皮策，西方学院的球员们分坐两辆大巴，准备启程返校。45分钟的路程让他们决定还是先去一家快餐店填填肚子好了。
球员们在前台排成了一条长队，忽然，一些人认出了波波维奇和时任马刺助理教练的布登霍泽，他们正在户外的一张桌子上吃着宵夜。
“小伙子们立刻打起了精神，”纽霍尔回忆道“其中一个孩子走上前问道‘你会选我吗？’波波则说‘啊哈，我听说过你。’他真的是太和蔼了。我想波波在这里总能找到一种感觉，一种罗曼蒂克的感觉。他对这里的感情真切而诚挚，他总会对这个小联赛敞开怀抱。”
当然，感情是相互的。三年前，纽霍尔的西方学院输给了加州理工学院，结束了加州理工学院的310场连败。纽霍尔从波波维奇身上找到了点安慰。
“波波和我是唯二的两名输给过加州理工学院的主教练，”纽霍尔说道“哈哈，我跟波波真是患难好兄弟。”
毫无疑问，波波维奇会板着脸，直勾勾的盯着你，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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