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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宗赵扩

 庶民临风 2014-06-10

 黄袍加身赵氏国 - 庶民庭院 - 庶民庭院回眸临风

宋宁宗赵扩(11681118日-1224918日)

是中国宋朝的第十三位皇帝(1194724日—1224918日在位)。宋孝宗时被封为嘉王、平阳王。宋光宗登基后,赵扩被立为太子。绍熙五年(1194年),宋光宗被逼退位,由赵扩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庆元”。宋宁宗在位30年,享年55岁。其统治期间内,宋朝比较安定,百姓比较富裕,还恢复了理学地位。去世后谥号为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

 

宋宁宗赵扩是南宋第四位皇帝,宋光宗和李皇后所生的第二子。乾道四年戊子年十月十九日(一说十八日)丙午(11681119日),出生于恭王府邸(宁宗把这天定为“天祐节”,后又改为“瑞庆节”),属相鼠。原先,李皇后梦见一个大太阳坠落到庭院里,用手承接它,从而怀孕有娠;直到宁宗出生当天夜晚,祥光绕室。宁宗于绍熙五年七月五日(1194724日)—嘉定十七年闰八月三日(1224917日)在位,当政共计31年。

乾道五年(1169年)五月赐名赵扩。淳熙五年(1178年)十月封英国公,十二年(1185年)三月封平阳郡王,十六年(1189年)三月进封嘉王。绍熙五年(1194年)为太子,不久继位。宋宁宗继位时,其父宋光宗尚在,改太上皇,名义上宋光宗禅位给宋宁宗,实际上是赵汝愚、赵彦逾、叶适、徐谊等朝臣以宋光宗无法执丧为理由,透过外戚韩侂胄从中连络,获得高宗吴皇后支持所造成的宫廷政变,逼迫宋光宗让位。

宋宁宗继位后,宗室宰相赵汝愚与外戚韩侂胄不和,两者互相争斗。最后韩侂胄使用“宗室不得为宰执”的祖宗家法,让宋宁宗罢免了赵汝愚,并且将其所提倡的理学称为伪学,对理学家造成了打击,造成庆元党禁。这个政策一直维持到1202年,韩侂胄后悔和叶适建言才解除禁制。韩从此成为南宋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地位和权力远高出一般的宰相。

宋宁宗在南宋统治初期由于韩侂胄的作用对金朝持对抗态度,他追封岳飞为鄂王,剥夺秦桧的所有封职。1206年,韩侂胄北伐战败后宋宁宗改变了政策。120711月,其皇后杨氏与史弥远一起秘密策划利用韩侂胄战败的机会谋杀了韩侂胄,并且将韩侂胄的首级送往金朝谢罪。1208年,在史弥远的操纵下,宋宁宗与金朝达成了嘉定和议,向金朝皇帝称伯,自己称侄,又向金朝进贡金银 。韩侂胄死后,史弥远成为了宋宁宗的宰相兼枢密使,独揽大政,同时史弥远恢复了秦桧的王爵和官职。

宋宁宗先后有9个儿子,但是在未成年时就夭折,以後的继承人问题都有史弥远介入与操控。曾以养子赵询为太子,但早死(1207年至1220年在太子位)。后立养子赵竑为太子(1221年至1224年在太子位),但是因为赵竑对史弥远专权不满,因此宋宁宗死后史弥远废黜赵竑,另外立了赵昀为皇帝。

宋宁宗于嘉定十八年闰八月初三(1224917日),崩于福宁殿,次年三月葬于永茂陵。

淳熙十六年(1189年)拜少保、武宁军节度使,进封亲王。绍熙元年(1190年)立为储嗣。五年为宗室、枢密院事赵汝愚和外戚韩侂胄所拥立。即位后,曾以赵汝愚为相,不久罢免,依任韩侂胄,使其专权长达14年。嘉泰四年(1204年),采纳韩侂胄的建议,追封岳飞为鄂王。开禧二年(1206年),削去秦桧所封王爵。同年在准备远未充分的情况下,依韩奏请,下诏攻金,招致战败。嘉定元年(1208年)与金议和,签订嘉定和议。主要条款为:金、宋改称伯侄之国,赔偿金朝银30万两、绢30万匹、钱300万贯 ,函韩侂胄首于金;金退出所占南宋的淮南、陕西等地。这些条款比孝宗与金朝订立的和议条款更具屈辱性。议和期间,南宋政府杀韩侂胄,函首送至金廷。此后,杨后与史弥远操纵朝政多年。十四年,宁宗派使节赴蒙古谈判,拟联蒙灭金,但宋军对金作战失利,反而丢城失地。他死时,权相史弥远矫诏立王子贵诚为皇太子,更名昀,是为理宗。

宋宁宗继位具有戏剧性。当吴太皇太后宣布让他即位时,他还没有心理准备,连说:“做不得,做不得。”吴太皇太后急了,命令左右说:“拿皇袍来,由我亲自替他穿上。” 赵扩又急忙拉住韩侂胄的手臂求助,还绕着殿柱躲避。吴太皇太后喝令赵扩站住,流着泪对他说:大宋王朝延续到今天不容易,难道你忍心让它完结吗?韩侂胄也在一旁百般劝说。见吴太皇太后的决定已经不可改变,赵扩才穿上皇袍,叩谢吴太皇太后,嘴里还喃喃自语:“使不得,使不得。”后来他被韩侂胄搀拉着,走出内宫,登上朝堂即位。

宋宁宗继位后,重用了使其登上皇位的赵汝愚和韩侂胄两位大臣,任命赵汝愚为宰相,韩侂胄为枢密院都承旨,册立韩夫人为皇后,韩侂胄由此得势。

韩侂胄自恃有功,希望能够得到封赏。赵汝愚对他说:“我是宗室,你是外戚,不应论功求赏。只有下层人士,推赏一二便算了事。”韩侂胄听了很失望,也很不高兴,这也为他日后排挤打击赵汝愚埋下了伏笔。

以后,韩侂胄就结党营私,利用台谏,控制言路,排挤贤相赵汝愚。为人正直的赵汝愚遭到诬陷,被罢去相位,宋宁宗给了他一个面子,让他出任福州知府。但韩侂胄一伙又将赵汝愚贬到永州(今湖南零陵)安置,最后赵汝愚死在贬谪的路上。这件事在朝廷中引起了很大反响,许多大臣和太学生为赵汝愚抱不平,结果都被贬斥或送到五百里以外编管。

庆元二年(1196年),韩侂胄任宰相,平章军国事,集大权于一身。庆元三年(1197年)二月,慈福皇后将西湖长桥南面的南园赐给韩侂胄。韩侂胄就大兴土木,开拓整葺,按其地形建造园林亭榭,辅以雅趣。南园的规模宏大,其中“竹篱茅舍,宛然田家气象”,据说要三天才能游遍。

宋宁宗还在韩侂胄集团的策划下,下令禁止道学,定理学为伪学,罢斥朱熹等理学家,对当时的许多知名人士进行清洗,禁止朱熹等人担任官职,参加科举。史称“庆元党禁”。

宁宗时期,在与金朝的关系上,又逐渐趋于紧张。宋宁宗因为不满金朝蛮横要求按旧时的礼仪行事,对自己受屈辱的地位感到不满,因此他也支持韩侂胄对金朝采取强硬的措施。

开禧元年(1205年)四月,宋宁宗采纳韩侂胄的建议,崇岳飞贬秦桧,追封岳飞为鄂王,削去秦桧死后所封的申王,改谥“谬丑”,下诏追究秦桧误国之罪:“一日纵敌,遂贻数世之忧。”这些措施,有力地打击了主和派,使主战派得到了鼓舞,很得民心。同年五月,宋宁宗下诏北伐金朝,史称“开禧北伐”。

其实,“开禧北伐”是韩侂胄为捞取政治资本而采取的一次军事上的冒险行动。由于实行党禁,逼走赵汝愚,使韩侂胄在政治上失了人心。当时金朝的情况不太妙,金主璟沉湎酒色,朝政荒疏,内讧迭起,北边部族又屡犯金朝边境,在连年征战中士兵疲敝,国库日空。于是韩侂胄认为有机可乘,就把恢复故疆、报仇雪耻作为建立功业的途径,作为争取人心、提高威望的一种手段。为了得到更多的支持,他还重新启用了辛弃疾等一批主张对金用兵的大臣。

开战之前,就有一些有识之士在分析形势之后,提出此时进行战争对宋朝不利,认为这场战争几无胜算。叶适不仅拒绝起草宣战诏书,还上书宋宁宗,认为轻率北伐“至险至危”。武学生华岳上书,认为此时南宋“将帅庸愚,军民怨恨,马政不讲,骑士不熟,豪杰不出,英雄不收,馈粮不丰,形势不固,山砦不修,堡垒不设”,认定这次北伐将“师出无功,不战自败”。结果华岳被削去学籍,遭到监禁。反对的声音立即被韩侂胄镇压下去。韩侂胄请直学院士李壁起草了伐金诏书,以鼓舞士气:“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兵出有名,师直为壮,言乎远,言乎近,熟无忠义之心?为人子,为人臣,当念祖宗之愤。”

宋朝军队不宣而战,首先对金朝军队发起了攻击。

开战初期,宋军收复了一些地方,但由于金朝事先得到了风声,觉察到南宋“将谋北侵”,已有了准备,在遭到进攻后立即进行了反击。由于韩侂胄用人不当,中路军统帅之一皇甫斌率军攻打唐州时被金军击溃,接着在攻打蔡州时大败于溱水,韩侂胄急忙把他撤了。北伐主战场两淮统帅邓友龙等也因兵败而被撤职。

不久,金军就在东、中、西三个战场上,对宋军发起了进攻,宋朝军队由进攻转为防守。在金军的大举进攻之下,真州(今江苏仪征)、扬州相继被金军占领,西路军事重镇和尚原与蜀川的门户大散关也被金军所占。韩侂胄想通过吴曦在四川战场挽回败局,但陕西河东招讨使吴曦却早已在四川暗通金兵,叛变称王。这场战争于第二年以宋朝战败而结束。 接着,又是兵败之后的谈判。而对南宋来说,战败以后的和谈是气短的。作为胜利者,金朝自然提出了苛刻的条件。除了提出割地赔款之外,还要求将发动这场战争的主谋缚送金国。

打了败仗以后,就要有人到金军去谈判,这份差事朝廷中谁也不愿去,选来选去,最后选中了萧山县丞方信孺作为南宋派出的谈判代表。方信孺不仅能言善辩,而且在金人面前威武不屈,金人将他投入监狱,断绝饮食,并以杀头相威胁,要求他答应金朝提出的割地赔款、缚送首谋等五个条件。方信孺不怕威胁,说缚送首谋,向来无此办法。金朝将领威胁说:“你不想活着回去吗?”方信孺说:“我奉命出国门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最后金人也没有办法,只得将方信孺放回。

这年八月,韩侂胄听取了从金营中谈判回来的宋使方信孺的汇报。当方信孺汇报了割两淮、增岁币等金人提出的四项条件以后,变得欲言又止。

韩侂胄问:“还有什么?”

方信孺说:“我不敢说。”

在韩侂胄的逼问之下,方信孺只得如实相告:“是要太师的人头。”韩侂胄听后大怒。多割一点地,多赔一点钱,韩侂胄还可以退一点,可最后一条是没有退路的。韩侂胄迁怒于方信孺这个忠臣,夺去方信孺三级官阶,将其贬到临江军居住。谈判的条件不能接受,只得硬着头皮再打仗。韩侂胄撤了两淮宣抚使张岩的职务,任命赵淳为两淮置制使,负责镇守江、淮。

在这种形势下,朝廷中的主和派又形成了势力,礼部侍郎史弥远和杨皇后是主要的代表。杨皇后因当年韩侂胄在宋宁宗选皇后的问题上不倾向于她而怀恨在心,同时她也认为北伐过于轻率。他们通过皇子向宋宁宗进言:“韩侂胄再启兵端,将危社稷。”杨皇后也在旁边劝说宋宁宗,但宋宁宗很犹豫,一时难以定夺。杨皇后担心如果宋宁宗走漏风声,让大权在握的韩侂胄知道,后果将十分严重,就与史弥远、参知政事钱象祖等人密谋,设法除掉韩侂胄。

开禧三年(1207年)十一月,韩侂胄在上朝途中被殿帅夏震派出的将士挟持,杀死于玉津园中。韩侂胄被杀以后,史弥远立即派人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金朝,并以此作为向金朝求和的砝码。此后朝政被史弥远、钱象祖把持。经过与金朝的谈判,按照金朝的要求,韩侂胄之首被送往金朝示众。韩侂胄死后,宋宁宗对大臣说:“恢复岂非美事,但不量力尔。”

嘉定元年(1208年),南宋王朝与金朝签订了屈辱的“嘉定和议”,和议条款为:两国境界仍如前;嗣后宋以侄事伯父礼事金;增岁币为银帛各三十万;宋纳犒师银三百万两与金。宋朝皇帝与金朝皇帝的称谓由以前的侄叔改变为侄伯,比“隆兴和议”更为屈辱。 当时诗人刘克庄有一首七言绝句《戎辰即事》写嘉定和议:

诗人安得有青衫?今岁和戎百万缣。从此西湖休插柳,剩载桑树养吴蚕!

纳绢从二十万匹增加到三十万匹,这可都是劳动人民的血汗啊!愤愤不平的诗人由此发出了强烈的感叹。

宋宁宗还算是一位比较能够顾及民间疾苦的皇帝,生活也比较节俭。有一年元宵节,他独自对着蜡烛清坐。太监劝他设宴过节,热闹一番,他说:“宫外 百姓没有饭吃,我能安心宴饮吗?”宋宁宗平时在后宫走动,总是命令两个太监背着写有“少吃酒,怕吐”,“少食生冷,怕痛”两架小屏风作为前导。遇到妃子们劝他吃生冷食物和饮酒时,他就指指屏风以拒绝。

宋宁宗无子,庆元四年(1198年),选太祖后裔燕懿王德昭九世孙、六岁的赵与愿养在宫里,赐名日严。嘉泰二年(1202年)封卫国公。赵日严13岁时被立为皇子,封为荣王。次年立为皇太子,更名恃,后又改名为询。但赵询没有当皇帝的命,于嘉定十三年(1120年)病死,时年29岁,谥景献,与庄文太子一起葬在杭州的太子湾。这是如今杭州西湖太子湾公园地名的由来。

嘉定十四年(1221年),又进沂靖惠王柄嗣子贵和为皇子,赐名竑,授宁武军节度使,封祁国公。次年又加检校少保,封济国公。赵竑对史弥远专权非常不满,曾书“史弥远当决配八千里”,他还指着壁上地图中的琼崖说:我今后要是得志,就要把史弥远发配到这里。然而这一切都被史弥远送去监视赵竑的侍女看在眼里,她报告给了史弥远。史弥远听了以后非常害怕,心想今后要是赵竑当了皇帝,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于是他就开始罗织赵竑的短处,经常向皇帝说赵竑的不是。

嘉定十七年(1224年)八月,史弥远乘宁宗病危,矫诏立贵诚为皇子,赐名昀,授武泰军节度使,封成国公。嘉定十七年(1224年)闰八月,宋宁宗病死于临安宫中的福宁殿,终年57岁,葬于永茂陵(今浙江省绍兴县东南35里处宝山)。

宋宁宗病死后,史弥远和杨皇后召赵昀入宫,在宋宁宗灵柩前即皇位,并由杨皇后垂帘一同听政。赵竑在愕然之中,见到了新皇帝登基,百官朝拜。赵竑认为当皇帝的应该是自己,因此不肯朝拜,结果被别人强摁着头下拜。赵竑被封为济阳郡王,后来又被封为济王,出居湖州。

这种明目张胆地由权臣操纵帝王废立的行为,在朝野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许多人为此感到气愤和不平。湖州的潘壬、潘丙兄弟联络义军首领李全,在湖州准备起义,要立赵竑为皇帝。但李全为人狡诈,他口头上答应潘壬、潘丙兄弟,实际上却按兵不动。潘壬、潘丙兄弟只得假冒李全军队起事,夜入湖州城,以武力胁迫赵竑穿上黄袍。赵竑知道乌合之众难成大事,虽然他没有参与这次起义,而且还向朝廷报告了潘氏兄弟的情况,但还是在湖州被史弥远派出的人害死。

宁宗赵扩简介

宁宗赵扩是南宋第四位皇帝,生于乾道四年(1168)十一月九日。他的父亲光宗,在即位的第二年,不幸患上了精神疾病,无法理政,南宋一时间面临极大的统治危机。统治集团不得不抛弃光宗,另立新君,于是赵扩被选中,还没来得及立为太子,就于绍熙五年(1194)七月仓促即位,是为宁宗。

  宁宗即位的一幕颇具戏剧性。当太皇太后吴氏命赵扩穿上黄袍时,赵扩居然吓得绕着殿柱逃避,口中还大声地喊道:“儿臣做不得,做不得!”最后是太皇太后令大臣夹扶着赵扩,强行与他披上黄袍,登上皇位。新皇登基,装腔作势逊让一番者大有人在,但赵扩似乎是出于真心不愿继承皇位。史载宁宗“不慧”,也就是说他智商不高,从他即位前后的表现来看,他也的确是愚昧无能,毫无主见,听凭他人摆布。所以,他大概只想做一个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亲王,也不愿做九五之尊的皇帝,为国家大事劳心费神。继光宗之后,南宋又由这么一个皇帝统治了31年,就像一个病人,被庸医一误再误,终于病入膏肓。

  理政无方:好学偏又无能的君主

  赵扩作为光宗惟一的子嗣,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光宗即位后,他受封嘉王,到宫外府第居住,光宗不仅将自己在东宫时收藏的图书全部赐予他,还亲自挑选了黄裳、陈傅良、彭龟年等一批名儒,担任他的老师。嘉王学习也非常勤奋。他即位初,曾亲自开列了10部经史书目,又开列了一张10人的名单,对彭龟年说:“朕读的书太少了,打算把讲官增置到10名,每人各专讲一书。”他选定的讲官中,既有原嘉王府的黄裳等人,更有他仰慕已久的大儒朱熹,堪称极尽一时之选。

  尽管宁宗好学,但他似乎只注重读书的数量,对书中的内容意义却是一知半解,更谈不上灵活运用了,他的理政能力未能有所提高。即位不久,群臣的奏疏就因得不到他的及时批复而堆积如山。彭龟年建议他,让负责进呈奏疏的通进司把奏疏开列一单,皇帝阅后,在单子上注明需要亲自过目的部分,其他的就可交由三省、枢密院处理,这样,处理奏章的效率就可以大大提高。对自己这位学生的天分,彭龟年深有了解,因此他干脆附上了单子的格式,以便宁宗能够照葫芦画瓢。但这番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导,不知宁宗是真看不懂,还是嫌麻烦,最终没有采纳。凡是大臣的奏章,他一律批“可”,倒也省去了不少时间,只是害得臣下们大费脑筋,两位大臣的奏章针锋相对,皇上都批了“可”,到底以谁为是呢?

  即使是临朝听政,臣下们也难得听到宁宗自己对政事的看法。负责记录皇帝言行的起居舍人卫泾,曾经描述了他亲眼目睹的宁宗上朝情形:“陛下每次面见群臣,无论群臣所奏连篇累牍,时间多长,陛下都和颜悦色,耐心听取,没有一点厌倦的样子,这是皇帝谦虚,未尝有所咨访询问,多是默默地接受而已。”宁宗耐性很好,但这并不能帮助他解决实际问题。他既没带脑子也没带嘴,只空带了一双耳朵去上朝,大臣们的论奏听完了就完了,既不表态,也不决断,进奏者已经口干舌燥,最后却仍然不得要领。如此听政,身为臣子的卫泾只有以“谦虚”来为宁宗辩护,料想他心里也在怀疑当朝天子的智力水平吧。

  批阅奏章,临朝听政,这些都是皇帝表达自己意旨的正常途径,而宁宗也许是不愿意受到任何约束,所以选择了一条非正常的理政途径——御笔。御笔由皇帝在内宫批示,不经过三省等中央决策机构,直接下达执行。这种做法失去了对君权的制约,是不合制度的。传达御宋代杂剧图笔必经宦官和近幸之手,如果皇帝是精明强干之君,尚不致酿成大患,但宁宗却是个理政能力不强的皇帝,滥用御笔只能为权臣专政制造可乘之机。他们通过勾结宦官和后宫,或对御笔的批示施加影响,或在御笔的传达过程中上下其手,让御笔成为自己利用的工具,甚至假造御笔,代行皇帝之权。一次内廷宴会,一名伶人扮演买伞的顾客,他挑剔卖伞者,说雨伞只油了外面:“如今正(政)如客人卖伞,不油(由)里面。”巧妙地以谐音暗指政事不由内(宁宗)做主,而观剧的宁宗却懵然不晓何意。面对这样的皇上,权臣自然是有恃无恐,更加肆意妄为了。

  虽然宁宗对政事少有自己的主见,但他对台谏的意见却是十分重视。宋代的台谏官有纠正帝王为政疏失、弹劾百官的权力,他们的议论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当时的公众舆论,历代宋帝都非常重视台谏奏议。宁宗严格遵循祖宗之法,曾对人说:“台谏者,公论自出,心尝畏之。”殊不知,台谏的公正性是建立在帝王有知人之明的前提之上的,只有正直的士大夫入选台谏,才能使台谏发挥正常、良好的作用,而宁宗却缺乏辨别人才的能力,居心叵测之辈因而可以大肆引荐党羽进入台谏,控制言路。宁宗一味认定台谏之议代表公论,不可不听,至于台谏官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却不闻不问。结果,原本受到士大夫尊敬和向往的台谏职位上,充斥着败类,他们打击异己、讨好权臣,是权臣用以控制宁宗的又一有效工具。

  宁宗不仅头脑简单,而且身体也不好。史载,宁宗走到哪里,都有两个小太监扛着两扇小屏作前导,一屏上写“少饮酒,怕吐”,一屏上写“少食生冷,怕肚痛”,可见他体质羸弱。健康状况也影响了宁宗处理政务,他整日深居内宫,下情难以上达,要蒙蔽他也就更加容易了。

  当然,宁宗为人尚不失仁厚,对民间疾苦颇为关心和同情。即位前,他护送高宗灵柩去山阴下葬,路上见到农民在田间艰难稼穑的场景,感慨地对左右说:“平常在深宫之内,怎能知道劳动的艰苦!”即位后,宁宗几乎每年都颁布蠲免各种赋税的诏书。在个人日常生活上,宁宗也力行节俭。他平时穿戴朴素,并不过分讲究,饮食器皿也不奢华,使用的酒器都是以锡代银。有一年元宵夜,一个宦官见宁宗独自端坐在清冷的烛光下,便问:“上元之夜,官家为什么不大摆宴席庆祝一下?”宁宗愀然答道:“你知道什么!外间百姓没有饭吃,朕怎么能有心思饮酒呢?”时人评价宁宗在位期间,“无声色之奉,无游畋之娱,无耽乐饮酒之过,不事奢靡,不殖货利,不行暴虐,凡前代帝王失德之事,陛下皆无之”。其中虽然有臣下对皇帝的溢美成分,但相比许多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的君主,宁宗的确当得起这一评价。只可惜他有德无才,在位30年间被权臣和后宫控制,不过是坐在龙椅上的一具傀儡罢了。

  内外勾结:贻害南宋的绝妙组合

  杨皇后像在史弥远登上权力颠峰的过程中,杨皇后所起的作用举足轻重。如缺少她的鼎力支持,史弥远一次次的阴谋活动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杨皇后为了自身利益,勾结史弥远,致使他有恃无恐,最终造成他专政长达25年之久,对南宋后期政治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杨皇后出身低微,甚至连其生身父母的姓氏,正史都没有记载。乾道年间,她随养母入宫为杂剧演员。因为她容貌出众,举止得体,深得太皇太后吴氏的欢心,由此也招来了同伴的嫉妒。一天,趁太皇太后沐浴,同伴们怂恿杨氏穿上太皇太后脱下的衣服,又到太皇太后面前说杨氏有僭越行为,谁知太皇太后非但没有怪罪杨氏,反而对捉弄杨氏的宫女们说:“你们不要大惊小怪,她将来也许会穿上这身衣服,拥有我这样的地位。”这句话后来果真应验了。

  宁宗在做嘉王时,经常赴太皇太后宫家宴,杨氏此时已出落得楚楚动人,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宁宗即位后,对杨氏念念不忘,杨氏也觉察到宁宗对自己有意,二人便常在内廷家宴上眉目传情,杨氏由此得幸。太皇太后吴氏得知此事,大为不快,准备严惩杨氏,有内侍劝道:“娘娘连天下都给了孙子,一个妇人又何足惜,何况这事不宜让外人知道。”甚至有人对太皇太后这样说:“娘娘尚未见玄孙,看杨氏的面相,宜生子嗣。”看来宁宗与杨氏早已在私下作了不少准备,太后身边之人似乎都被他们收买,关键时刻能替他们出力。太皇太后怒气始消,将杨氏赐给了宁宗,并叮嘱道:“看我面上,好生待她。”

  宁宗对杨氏宠爱有加,庆元六年册封其为贵妃。尽管有宁宗的宠爱,但杨氏感到自己出身低微,没有“亲兄弟”的支持,很难在政治斗争中立足,便冒认杨次山为兄,作为她在外朝的耳目和帮手。就在杨氏被封为贵妃的同一年,宁宗韩皇后去世,韩侂胄失去了宫中的靠山。此时后宫除了杨贵妃,还有一位曹美人也深受宁宗宠幸。在立新皇后的问题上,韩侂胄觉得曹美人性情柔顺,较易控制,而杨贵妃工于心计,韩侂胄对其有些忌惮,因此他力劝宁宗立曹美人为后。杨贵妃从杨次山处知道了此事,虽然内心愤恨韩侂胄,却丝毫不表现出来,只在宁宗身上下工夫,极力讨得宁宗欢心。与曹美人相比,宁宗也的确更喜欢杨氏。嘉泰二年(1202)岁末,杨氏终于如愿以偿,被立为皇后。

  对韩侂胄曾经阻挠自己为后一事,杨氏一直耿耿于怀,要伺机报复。韩侂胄北伐,杨皇后从一开始就不赞同,等到北伐遭到严重挫折,她便和皇子赵曮联合起来,竭力向宁宗斥责韩侂胄轻启兵端,祸国殃民。但是,宁宗对韩侂胄仍然没有失去信任,朝廷大权还在韩侂胄手上,他要反击杨皇后应该是易如反掌。杨皇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与韩侂胄已经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必须抢先下手,才有可能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取得胜利。自己现在仅仅掌握了后宫的大权,但要确保清除韩侂胄的行动取得成功,还需要有外朝大臣的有力支持。杨皇后便通过杨次山,找到了与韩侂胄素来不和的史弥远;史弥远也正在寻找攫取权力的靠山和内应,二人一拍即合,勾结在一起。

  在诛杀韩侂胄的政变中,史弥远是前台指挥,而杨皇后则是幕后策划。命禁军截击韩侂胄的御笔就出自杨皇后之手。当韩侂胄被押往玉津园时,杨皇后向宁宗透露,将对韩侂胄动手,已将他押往玉津园。宁宗一听,也隐隐觉得韩侂胄处境不妙,立即要下旨追回韩太师,杨皇后一把夺过写有旨意的笺条,对宁宗哭诉道:“韩太师要废掉我与儿子(皇子赵曮),还残害了宋金两国百万生灵!”进而要挟道:“若要追回他,就请让我先死!”宁宗向来没有主见,现在看到心爱之人痛哭流涕,甚至以死相要挟,早就忍不住掉下泪来,追回韩侂胄的事情只得作罢,韩侂胄本可赢得的最后一线生机,就这样被杨皇后的眼泪葬送了。

  诛韩成功使史弥远和杨皇后尝到了互相合作的甜头,从此,二人往来更加密切,一内一外操纵着宁宗。杨皇后时刻在宁宗身边,早已摸透了宁宗的脾气秉性。宁宗自奉节俭,杨皇后也在饮食衣服上尽量朴素。宁宗体弱多病,杨皇后就精心照顾他,甚至连他该服什么药都能推测得八九不离十。有一次,宁宗得了痢疾,召御医入宫诊治,御医刚号了脉,问了症状,还没有开方子,杨皇后在御榻后就发问了:“官家吃得感应丸否?”御医连连答道:“吃得,吃得。”杨皇后说:“须多给官家吃些。”皇后居然也解医道,御医惊诧不已,回答说:“可进200丸一次。”宁宗第一次服了200丸感应丸,病情略止,再服一次,病情果然痊愈。正是因为杨皇后对宁宗的体贴入微,加上她又比宁宗年长6岁,宁宗对她不只是爱恋,还有着很深的依赖。

  随着宁宗日渐衰老,杨皇后也不得不为宁宗死后自己的地位担忧。她生过皇子,但都没有成活。宁宗养育的皇子赵曮虽不是杨皇后亲生,但母子间的关系还不错。他们曾经共同反对过韩侂胄,在赵曮被正式立为太子的过程中,杨皇后也是鼎力支持。为了答谢杨皇后,赵曮做太子后,给宁宗上书,列举她对自己的深厚恩情,不遗余力地颂扬皇后的种种美德。对于赵曮的知恩图报,杨皇后十分满意。然而,赵曮却于嘉定十三年(1220)去世,宁宗新选立的皇子赵竑,则对杨皇后和史弥远内外勾结表现出不满,杨皇后也对这个太子候选人没有什么好感。

  嘉定十七年九月,史弥远发动宫廷政变,准备废赵竑,立赵贵诚为帝,有必要争取杨皇后的支持。宁宗刚一驾崩,史弥远立刻指使杨次山之子杨谷、杨石入宫面见杨皇后,将废立之事转告给她。杨皇后一开始还表示要遵守先皇宁宗的决定,不同意擅行废立,但杨谷兄弟再三请求,最后跪在她的面前,哭诉道:“内外军民都已归心,娘娘如果还不同意,必生祸变,那时我杨氏一门恐怕没人能活命了!”杨皇后顾及到自己以后的权位,终于向史弥远的废立阴谋屈服。如果说上次诛韩政变中,杨皇后与史弥远合作还是完全主动自愿的话,这次政变中,她则有些半推半就的味道。一方面,史弥远在她长期的纵容庇护下,羽翼已丰,杨皇后不再具有与之分庭抗礼的实力,只能服从史弥远的安排;另一方面,宁宗确立的继承人赵竑若登上皇位,对杨皇后和史弥远都十分不利,二人的相互勾结将他们各自的命运也牢牢地拴在了一起。史弥远正是抓住了这两点,最终说服了杨皇后。

  史弥远拥立理宗后,杨皇后的地位的确得到了保全。尽管理宗即位时已经20岁,但史弥远仍然要杨皇后垂帘听政。杨皇后已彻底了解史弥远为人的阴狠诡诈,心中大概也在后悔自己养虎贻患,以致酿成今日权臣专政、尾大不掉的局面,她不敢再恋位贪权,垂帘听政还不到一年,便于宝庆元年(1225)四月主动还政给了理宗。然而,杨皇后醒悟得太迟了,韩侂胄之后,南宋又经过史弥远25年的黑暗专政,衰颓之势已经难以逆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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