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阴病篇：寒化证之阴盛戴阳证（2）

    既然是真阴耗伤，在这里加人参，就和白虎加人参汤中加人参的目的一样，是养真阴的。“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使方药的加减，和临床的实际证候一一对应，这才给他服用。《伤寒论》是有七个方子后面附有加减，我们前面说过，小青龙、小柴胡、通脉四逆汤、四逆散、真武汤、理中汤、枳实栀子豉汤。其中，前面的六个方子的加减比较重要，能够看到仲景在什么情况下加什么药，在什么情况下去什么药，这样的用药规律，如果有时间，我们下去自己学一学这些方子后面的加减。

    以上，我们主要讲了少阴寒化证的阳衰阴盛证、阴盛格阳证。现在我们看原文中的阴盛戴阳证，这就是讲义第314条和315条。314条说：“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315条说：“少阴病，下利，脉微者，与白通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白通汤加猪胆汁汤主之。服汤脉暴者死，微继者生。”

    如果光看原文所描述的临床症状，那我们很难判断这是个阴盛戴阳证，充其量我们把它看成是少阴的阳衰阴盛证，有下利清谷，又有脉微，但是仲景用了白通汤。我们在研究这两条的时候，我们就采取了以方测证、以药测证的方法，来寻找它的病机的所在。

    白通汤的药物组成，以葱白为主药。葱白四茎，干姜一两，附子一枚。葱白，张仲景在什么情况下用呢？我们上一次课说，是在“其人面色赤”的时候用，仲景在通脉四逆汤的加减，提到“面色赤者，加葱九茎”。

    由此，仲景用到葱白主要是治疗阴盛戴阳证。既然白通汤这张方子，是以葱白放在第一位，由此我们就会知道白通汤应当是治疗阴盛戴阳证的。所以314条和315条，它的主证除了下利、脉微以外，还应当有“其人面色赤”。

    葱白有通阳的作用，用在阴盛戴阳证中，它在干姜、附子为主，温阳祛寒、破阴回阳的基础上，它有交通上下的效果，所以用来治疗阴盛戴阳证。下面看315条的下半段，用上白通汤以后，出现了“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白通加猪胆汁汤主之。服汤脉暴出者死，微续者生。”

    阴盛戴阳证，用白通汤，是正治之法，用方是正确的。如果有个别病人吃了以后，症状反而加重，由原来的下利而出现了利不止，由原来的微脉而出现了厥逆无脉，这是病重药轻，激惹了邪气的势力，这个激惹现象我们前面曾经提到过。

    病重药轻，激惹了邪气的势力，也就是后世医家所说的“格拒”现象。“格”是阻格的格，“拒”是拒绝的拒，一个大热证，你用了大寒药，人体就可能拒而不受；一个大寒证，你用了大热药，人体也可能出现拒而不受的这种现象，我们就把它叫做“格拒”。

    在通常情况下，我们为了防止“格拒”怎么办？热药凉服，冷药热服。这是防止“格拒”的方法之一，当然也可以加反佐的药。这里的“利不止，厥逆无脉”，是正邪相争，而邪气占优势的一种表现。这里的“干呕，烦”，是正气抗邪的一种特征。

    出现了“格拒”现象，在白通汤这张方子里，加了猪胆汁和人尿，这就叫白通加猪胆汁汤，本方的药物组成，葱白四茎，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去皮，破八片），这正是白通汤。人尿五合，这里所说的人尿，后世医家用童便，用吃母奶的男孩的尿，把它叫做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