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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 朱艳
“一树红花照碧海，一团火焰出水来”。至今仍有年轻乐队组合翻唱的上世纪60年代的流行歌曲《珊瑚颂》，这样礼赞红珊瑚的美丽品性。当年的词曲作者大概不会想到，过了五六十年后的今天，红珊瑚不仅依然美丽绚烂，而且由于资源的日渐稀少而身价飙升，甚至超过了黄金。有业内人士估计，红珊瑚的价格几年来已经暴涨七八倍。中国商业联合会珊瑚研究会会长林金銮对北京的一家报纸记者说，红珊瑚的涨势有些出人意料，“受气候变暖等因素影响，珊瑚的形成速度变得缓慢，而日本大地震（海啸）则直接导致宝石级红珊瑚价格的飙升。”
珊瑚为什么这样“红”？本文带你走进红珊瑚的瑰丽世界……
——编者
早在公元初年，我国就有关于红珊瑚的记载。东汉《说文·玉部》里写道：“珊，珊瑚，色赤，生于海，或生于山。”由于古人的知识结构所限，把珊瑚误认为是植物；或者由于地质剧烈变迁，人们在山脉处发现了珊瑚化石，所以对这种深海腔肠动物有了“或生于山”的说法。据传我国西藏地区以前是海底，随着亿万年的地壳演变，曾经的珊瑚成了化石。所以藏族同胞都十分酷爱珊瑚，也有佩带珊瑚特别是红珊瑚饰品的习惯，甚至认为珊瑚能逢凶化吉。
作为宝石，珊瑚在中国很早就登上大雅之堂。建安诗人曹植的《美女篇》中就描述：“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说的是三国时期，美女身上戴着闪闪发光的宝珠（木难），并用珊瑚来配衬，可见珊瑚的典雅大气。红珊瑚在中国文化里象征沉着、聪敏、吉祥，是历代宫廷嫔妃喜爱之物。最近火爆荧屏的电视剧《后宫甄嬛传》里，便有皇帝邀约后宫嫔妃赏红珊瑚树的一段。爱美如宋美龄，出席重要场合时也常佩戴一条红珊瑚项链。
古罗马时代的西方，也已经开始利用红珊瑚。古罗马人认为珊瑚具有防灾避祸、给人智慧和止血、驱热的功能，一些航海者还相信，佩戴红珊瑚可以防闪电和飓风。
红珊瑚的植株一般不粗大，所以颗粒越大价格越昂贵。
20年长一寸的生命结晶
珊瑚种类繁多，品质各异。但是，“只有红珊瑚是宝石级别的珊瑚，”在北京崇文门附近一家商场里开设珠宝工作室的宝石鉴定师赵晨瞳告诉记者。红珊瑚是所有宝石级珊瑚的统称，具体分有深红珊瑚、桃红珊瑚、粉红珊瑚、粉白珊瑚、白色珊瑚等五大类。
红珊瑚大多生长在海下200～2000米，称为深海珊瑚；而非宝石级别的浅海珊瑚和珊瑚礁，一般只长在海下二三十米深，它们质地疏松，无法加工成高级饰品。红珊瑚质地细密，色泽丰富，可雕刻成各种精致的饰品和摆件。资料显示，分枝状的浅海珊瑚一年能长10厘米，块状的浅海珊瑚一年直径能增加1厘米，而红珊瑚的生长速度非常缓慢，有“千年修成美丽树”的说法，20年才长三四厘米左右。所以，红珊瑚的生长速度远远跟不上开采的速度。
世界上红珊瑚主要分布在台湾海域、日本的一些岛屿、夏威夷群岛以及地中海沿岸。这几个地区都是火山和地震的高发区，海底火山的活动提供了大量的铁、锰、镁等元素。赵晨瞳解释，如果珊瑚在生长过程中吸附了大量的铁，那么珊瑚的颜色就是红色的；如果吸附了大量的镁和少量的铁，那颜色会是粉红或者粉白色；而吸附的主要是镁，那么珊瑚就成了白色的。
红珊瑚不许随意采
赵晨瞳说，作为宝石的红珊瑚，以正红色也叫辣椒红价值最高，牛血红次之。但是正红色的珊瑚极为罕见。
一般市场上销售的珊瑚饰品所用材质，主要是产自日本和我国台湾地区的阿卡珊瑚（AKA）、莫莫珊瑚（MOMO）和产自地中海的沙丁珊瑚。深海贵重宝石级红珊瑚就是指阿卡珊瑚，俗称阿卡红。这三种不是颜色分类，而是红珊瑚的三个不同种类。
阿卡和莫莫（也译“么么”）都属于亚洲珊瑚，特点是大多有白芯，一般用来做项坠和戒面，而沙丁珊瑚无白芯，适合做项链。阿卡是日文“赤”的音译，阿卡珊瑚枝面光滑细腻无纹，颜色有正红色，也有浅红色，还有难得一见的粉红色和白色。阿卡珊瑚植株不大，常见的一株有0.3～0.8公斤，两公斤以上的不多见。“阿卡的圆珠达到8毫米以上的，一般就会有较多白芯和孔，据说宋美龄戴的那串红珊瑚项链，就是没有白芯的顶级阿卡。” 莫莫植株较大，颜色偏桃色，不如阿卡光亮，且有清晰的生长纹路。沙丁由于没有白芯，有时甚至比阿卡美观，但是不如阿卡密度好。“沙丁也不出大料，直径超过10毫米的很少，所以密度颜色都好的沙丁，价格也不低。”
红珊瑚的价格这几年为什么飙升？赵晨瞳告诉记者，红珊瑚是稀有资源，国际上对红珊瑚的开采管理非常严格，开采公司必须获得所在国家和地区颁发的相关证件，“采珊瑚对珊瑚株破坏很大，有时人会在船上将重锤和渔网放入深海，用重锤将珊瑚树放倒，然后用渔网把珊瑚枝捞上来，这是很破坏环境的采法。”
 
左图：珊瑚礁一般在海下20～30米，而红珊瑚一般生长在深海的200～2000米处。
曲径/制图
珊瑚还能安神、接骨
红珊瑚除了作为珠宝外，还有丰富的药用价值。由于珊瑚的这些功效，因此有人把它与珍珠一道，称为“绿色珠宝”。“红珊瑚、珍珠和琥珀都属于有机宝石，红珊瑚和珍珠一样，主要成分是碳酸钙（石灰石），对人有安神作用。慈禧就把珍珠研成粉末来吃，但是没听说有人把红珊瑚研成粉末吃，恐怕主要还是因为红珊瑚产量少，无法人工培植，价格比珍珠贵很多。”赵晨瞳如是说。
中科院南海海洋研究所的黄晖教授也告诉记者，目前很多医用珊瑚都不是红珊瑚，“因为红珊瑚很贵重，一开采出来就拿去做别的了，它的医药价值基本没人研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珊瑚有“去翳明目，安神镇惊。用于目生翳障，惊痫，鼻衄”等功效，黄晖教授说，这里的珊瑚指的是柳珊瑚和黑角珊瑚。
随着医学的发展，人们逐渐发现珊瑚具有促进人体新陈代谢及调节内分泌的功能。珊瑚不但可以安神、治疗角膜炎，还可以用来接骨。美国人的研究发现，珊瑚经处理后，所含的碳酸钙会变成与人体骨骼相似的磷酸钙，将珊瑚石进行烘焙，使其转化成骨矿，并在其中加入提高强度的物质，从而使它不但能用于接骨，还可直接代替小块或小段骨头使用。“有说法认为红珊瑚可以接骨，但据我所知，目前人造骨头的原料都是我们经常见到的石珊瑚。因为红珊瑚和生长在浅海的石珊瑚成分有差别。”黄晖澄清道。
至于红珊瑚有许多神秘作用的说法，赵晨瞳认为这主要是长期形成的一种文化，并没有科学依据。红珊瑚是红色的，红色在中国文化中被认为有辟邪作用。
同一株红珊瑚的颜色也不一样，这种红珊瑚有“火树银花”之称。
售卖红珊瑚需有许可证
由于过量开采，红珊瑚资源受到严重破坏，我国在1988年就已将红珊瑚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售卖红珊瑚的商家必须要有国家渔政局颁发的许可证，叫《水生野生动物经营利用许可证》，每个红珊瑚制品也配有渔政部门颁发的有编号的证书。”
赵晨瞳说，市场上小的红珊瑚很便宜，但是大的很贵，一颗直径0.6厘米的红珊瑚珠子和0.7厘米的，价格能差一倍，直径1厘米以上的红珊瑚珠子很少，一条这样的手串价格可达几十万元。现在，只有达到每克500元的红珊瑚才算宝石级别的，好的阿卡红珊瑚1克能达到四五千元人民币！
辨别红珊瑚的真假，除了看密度外还可看颜色，平日我们购买的几十块钱的红珊瑚，颜色很红，如果佩戴后慢慢退色了，而且退色不均匀，就是典型的染色珊瑚，大多是用质地疏松的白色浅海珊瑚染的。此外用塑料和贝壳染色的假红珊瑚也不少。赵晨瞳当场就给了记者一颗粉红色的假珊瑚珠子，珠子上还有故意造的虫眼，用手掂一掂，感觉比真正的珊瑚轻了许多。
“真的红珊瑚也会退色。”赵晨瞳说，天然红珊瑚戴久了或者保养不好的话，颜色会变淡或者发粉，但和染色珊瑚不同的是，它是很均匀地整片变色，抛光之后，里面还是红色的。“红珊瑚特娇气！它和珍珠一样不能接触任何化学品，也怕人的汗液。”
宋美龄出席重要场合喜欢佩戴红珊瑚项链。红珊瑚不能接触任何化学品，人的汗液也会让它的颜色变淡，所以不宜贴身佩戴。图中宋美龄的佩戴方式，显然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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