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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谁是四川人 之:献忠屠四川

 一览尽 2014-06-21
四川人来自何方(上):闲聊“献忠屠四川” - 地图驿栈 - 地图驿栈

四川是中国西部第一人口大省,然而居住在四川的人,却大多不是真正的四川人,唯有至今仍然生活在大山里的藏羌等少数民族,身上还流淌着秦汉以来的土著血液。明末清初时期,四川发生了惨绝人寰的灭绝性大屠杀,土生土长的四川人损失殆尽,史称“献忠屠四川”。

一、张献忠起兵

1628年,明朝崇祯帝即位,恰逢北方大旱,饥民为盗、从者众多,闯王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相继起事。1634年,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经水道由楚入川,连破各州县,石柱县女土官秦良玉带兵阻击,巡抚刘汉儒、总兵张尔奇全线反攻。张献忠回窜陕西,新募流民据十八寨,自成气候。1635年,李自成纠结罗汝才、老回回、摇黄等十三家会于荥阳,称“十三家支党”,在四川、湖北、安徽、江西一带为患。

1637年,李自成从陕西入川,历时三月,所过之处,腥风血雨、伏尸千里。《蜀龟鉴》记载,“有对父淫女而杀者,有缚夫淫妻而杀者,有预少孕妇男女剖验以为戏者,有掷孺子于油锅观其跳跃啼号为乐者,有刳生人腹实以米豆牵群马而饲之者。获逃者必人人加刃而后磔之。”1642年,张献忠再进四川,杀掠数月后奔安徽。1644年6月,张献忠又陷重庆、破成都,大开杀戒。10月16日,张献忠称帝,改号大顺元年。顺治三年(1646年),张献忠向陕西进发,企图与清军争夺西安,战死于西充县凤凰坡。

张献忠、李自成二人几进四川,轮番为患。张献忠兵败身亡后,其残部继续盘桓于川黔,“举兵不当,被患无穷”,天府之国最终成为人烟俱灭、莽林丛生、狼奔豕突之地,“弥望千里,绝无人烟”。《明会要》记载:明万历六年(1578年)四川有“户二十六万二千六百九十四,口三百一十万二千七十三”。嘉庆《四川道志》记载,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四川人口陡减至“一万八千零九十丁”。民国《温江县志》记载,温江县“人类几灭”,1659年清查户口时仅存32户,男31丁,女23口,“榛榛莽莽,如天地初辟”。民国《简阳县志》记载:“简州赋役,原额人丁8495丁,明末兵荒为厉,概成旷野,仅存土著14户。”

二、张献忠屠川

张献忠历以残暴、好杀、好色而闻名。明末彭孙贻著《平寇志》记载:崇祯八年,张献忠焚毁凤阳,“士民被杀者数万,刨孕妇,注婴儿于槊,焚公私庐舍2650余间”。同年12月,张献忠攻克和州,“是时杀戮惨毒,有缚人去淫其妻杀之者;有趋人父淫其女而杀之者;有裸孕妇共卜腹中婴儿男女刨验以为戏者;有以大锅沸油掷婴孩于内观其跳跃啼好以为乐者……所虏子女万千,临行不能多带,尽杀儿趋,暴残恒古未有。”张献忠进入四川后,更加疯狂地大开杀戒,史称“献忠屠四川”。

对于“献忠屠四川”,清代乾隆年间进士、四川丹棱人彭遵泗所撰之清刻本《蜀碧》有详细记载。彭遵泗收集大量史料文献,包括《明史》、《明史纲目》、《明史纪事本末》、《蜀难叙略》、侯之鼎所著《时变纪略》、费密(川人,与张献忠同时代,目击证人)所著《荒书》、《蜀乱》等二十五种。虽然《蜀碧》不像《荒书》、《圣教入川记》等属第一手资料,却也极有价值。《蜀碧》记载:张献忠、李自成、清军、明军、黄遥十三家地方武装等几股军事力量在天府之国反复拉锯,战乱多年,百万军民“流血漂杵,骨山血海”,出现“千里无烟,空如大漠”的惨状,惨烈程度空前绝后,骇人听闻。

张献忠首先屠农民,“除城尽剿”,“凡居四野均叛逆,悉行剿灭,城内俱良民免死。”张献忠“前一日布兵环围,次日开剿,四下齐向中央搜杀,如围场合龙口之状”。城野分解线是离城五里,“搜各州县山野,不分男女老少,逢人则杀”。张献忠再屠文人。《蜀碧》记载,大西政权催逼士子乡绅进城,东门入、西门出,尽杀灭。陷成都仅二月,屠杀“自进士以至生员二万二千三百有零,积尸成都大慈寺”。

1645年11月22日,张献忠终于开始屠杀成都全城居民,派兵出城把守要路,城内之兵遍搜各家铺户,驱逐百姓出城。由东南二门出,齐集沙坝桥边……成都除少数官员外别无居民,荒凉惨象不忍瞩目。剿灭成都后,张献忠命令乡镇村民移居成都。大顺三年,张献忠撤离成都并焚毁全城,再将奉诏进城者全部屠尽。《明史》记载,“城内杂树成拱,狗食人肉若猛兽虎豹,……民逃深山中,草衣木食,遍体皆生毛”,“成都地区千里无烟”、“举城尽为瓦砾”,虎豹白日出没,清军入成都时为防野兽,只好夜宿城墙。

张献忠“将卒以杀人多少数功”,三屠保宁,屠绵州、巩州、顺庆、广元、潼川,不胜枚举。1645年秋,马元利、艾能奇屠成、龙两府;刘文秀屠巩州,巩蒲二百里为血肉之汤,接屠丹陵,10月屠蛾眉。1646年春,狄三品屠眉州,年夏屠顺庆。1645年,孙可望等四将分道出屠,穷乡僻壤、深崖僻谷,无不搜及,得男手足二百双者升把总,正月出、五月回。“每官兵回营,以所剁手掌验功。凡有军官衙门掌如山积。而成都城内,几如假山之千叠万峰”。张献忠所到之处,男女老少及牲畜悉行诛灭,房屋焚毁、山林毁灭,四乡已无人迹,皆为旷野。

张献忠失败之际,甚至大杀自家兵士。《蜀难叙略》记载,张献忠兵败逃到西充,“即而无民可逞,乃自戮其卒,日一两万人,初杀蜀卒,蜀尽及楚卒。楚尽乃杀同起之秦卒……凡领人头目,每日必开报十余人赴死。先疏后亲,亲尽及己。”一百三十多万人马,两个多月斩杀过半。张献忠宣称:只需劲旅三千,便可横行天下,要这么多人做甚!张献忠继续传令:“年十五以上杀之,各路汇集所杀卫军75万,新军23万六千,家口32万。”“献忠欲北行,恶其同党太多,多置谍者以伺查营伍,有偶语者及小过,俱置之法,并连坐……是日即杀十余万人”。”

张献忠之害,妇女尤甚。张献忠每陷一方,对妇女除掳去少数年轻女子充当营妓外,其余怕累及军心而全部杀掉。张献忠强奸川女成千上万,之后砍其双腿而弃尸于荒野,堆成小山“名为香冢”。后期兵败溃退,粮草匮乏,更是杀妇女腌渍后充军粮……离开成都前,张命令各将士自杀其新收妇人。张献忠后妃三百人则只留二十人,余者均杀绝。张献忠最初允许娶妻,女眷皆搂抢而来,“其屯留久者,或已成夫妻,有子女,军行法令,辙惨痛。”杀妇女凡四十万人,张献忠狂喜欲舞,谓已脱离妇女拖累,前行无阻,定取天下。

张献忠杀人,并非排除异己。《蜀破镜》记载,某日晚,其幼子经过堂前,张呼唤,子未应,即下令杀之。次日后悔,召集妻妾责问为何不救,下令将诸妻妾及杀幼子的刀斧手悉数杀死。张献忠杀人,有时出于好奇。张献忠取中一名张状元,外表及学问皆优,且似美女般娇艳,张献忠极为宠爱,吃饭睡觉形影不离。某日,张献忠忽然对随从说:“我很爱这个状元,一刻舍不得他离开,还不如杀死了他,免得整天牵肠挂肚。”于是将张状元砍成几块,用布囊装了挂在床边。另有一次,张献忠极为尊重一位状元,钦佩之极,想明白这位状元何以如此多才多艺,就把那状元活活的剖肚查看。

张献忠以杀人为游戏,令人发指。张献忠曾患疟疾,对天许愿说,若病愈,就以“朝天蜡烛两盘”贡奉给上天。张献忠病愈后,命令兵士专砍女子纤足,每个兵士必须进献十双小脚,堆成山形,称为莲峰。张献忠带着爱妾前往欣赏,发现爱妾的脚也很小,就顺便砍下堆在莲峰顶,再将这些小脚架火烧毁,名为朝天烛。

张献忠创造许多残杀名堂。《四川通志》、《明史》等记载,张献忠分屠各州县,名曰“草杀”;朝会时招呼数十只狗下殿,狗闻谁就杀谁,名曰“天杀”;如遇孕者,剖腹验其男女,将婴幼儿抛掷空中,下以刀尖接之,观其手足飞舞而取乐,名为“雪鳅”;儿童或少年则数百人一群,用柴薪点火围成圈,士兵圈外用矛戟刺杀,看其呼号乱走以助兴致,名为“贯戏”;最令人发指的是,对于稍有反抗或语言不满的人,捉来将其背部皮肤从脊沟分剥,揭至两肩,反披于肩头,赶到郊外,严禁民间藏留给予饭食,多栖身古墓,月余气绝,名为“小剥皮”。

三、张献忠之谜

明末清初的四川,确实发生了残绝人寰的大屠杀,根据清朝期间编撰的史料记录,大屠杀为张献忠所为。《清史稿·食货志》说:“四川经张献忠之乱,孑遗者百无一二”,“张献忠杀戮川民无孑遗。”成书于张献忠屠四川之后近百年的《蜀碧》,详细描述了张献忠的杀人恶行,鲁迅也对书中记述深信不疑,批判张献忠“专在‘为杀人而杀人’”。鲁迅在《病后杂谈之余》中说,“那时我还是满洲治下的一个拖着辫子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但已经看过记载张献忠怎样屠杀蜀人的《蜀碧》,痛恨着这‘流贼’的凶残。”鲁迅“后来又偶然在破书堆里发见了一本不全的《立斋闲录》,还是明抄本,我就在那书上看见了永乐的上谕,于是我的憎恨就移到永乐身上去了。”

然而,《蜀碧》作者彭遵泗是乾隆二年(1736年)进士,任职御林院编修。作为满清官员、御用文人,其书究竟可信么?1646年,清军进军四川,张献忠战死。1659年,清军才艰难地攻陷重庆。在张献忠战死后,四川人居然对清军进行了长达十三年的顽强抵抗。如果张献忠真地在战死前就已经把四川变成“弥望千里,绝无人烟”之地,四川如何能在张献忠死后依然抵抗清军十几年?抵抗者从何而来?天降神兵么?

《明史·张献忠传》说:崇祯十七年(1644)张献忠入四川,“杀各卫籍军九十八万,又遗四将军分屠各县”。张献忠为了建立农民政权,派军分赴各地铲除明朝地方官府,镇压地主豪绅的武装反抗。至于杀戮过多,可能包括卫籍军和地主豪绅家属。不过,据此就说“张献忠杀戮川民无孑遗”显然不妥。张献忠既要在四川建立农民政权,就不可能把农民全部杀光,即使封建统治阶级也懂得,无民则赋税无所出。张献忠有几十万军队,如果没有百姓支撑,如何在四川维持统治达两年之久?

此外,倘若张献忠滥杀无辜,又如何能召集军队反叛明朝?何以召集百姓舍命相随?如果军纪不严,不受百姓支持,如何能长期与明军对抗?张献忠于1644年,即清兵入关那一年入川建立“大西国”,清廷派兵入四川则是1646年。既然在四川建立国家,当然是想经营四川,刚“建国”就进行灭绝性屠杀,建国意义何在?如果张献忠为“杀人而杀人”,在清兵到来之前就把四川百姓杀的所剩无几,谁来养活张献忠及其军队?兵源呢?

如果张献忠真在四川进行大屠杀,幸存百姓必然对张献忠恨之入骨,清军明文颁诏入川剿灭张献忠,四川人应该敞开大门,欣喜若狂地把清兵当作王师对待,正如清兵击败李自成进入北京城时受到北京人欢迎的那样。好不容易躲过张献忠“大屠杀”的四川人应该明白,清军是前来剿灭曾屠杀他们亲人、且正在屠杀他们自己的恶魔的正义之师,是把他们从恶魔中解救出来的“及时雨”,为何还要“顽固拒绝”前来“解救他们”的“正义之师”而奋起抵抗十几年之久?

四川人口的巨大耗损,清军难脱其责。《中国人口通史》介绍,清兵入关后大肆进行血腥屠杀,所过之处多变残破,四川尤甚!1646年,清朝政府宣称“破(张献忠)一百三十余营,平四川”。由于满清在四川遭到顽强而长久的抵抗,极为愤怒,破城后大规模进行报复性屠杀,不论“张贼”还是无辜平民,一律斩杀。1649年,满清贴出告示:“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

四、圣谕碑之疑

《老成都》专刊第21期载有李受天君所写《为何张献忠的七杀碑不可摹?》一文,“有时到少城公园游览,在柳树回绕的荷花池畔,有民众教育馆(前身为通俗教育馆)陈列室,主楼两侧右一栋平房为兵器室,左侧平房为金石文物展览,有明末清初大西农民首领张献忠所书的七杀碑,碑高约一米,碑面好像涂过墨,石刻字迹已经开始风化,碑文竖书两小行为‘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第三行为七个碗大的张脚舞手的‘杀’字……”这就是传说中的“七杀碑”,以时间论,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可是,确是张献忠“七杀碑”么?

1924年,邓锡侯任四川省长驻重庆,杨森任“督理四川军务善后事宜”驻成都,在少城公园内开办通俗教育馆,修体育场开辟陈列馆,委卢作孚为首任馆长,把成都古物汇集陈列。杨森听说署前街成都县衙有张献忠“七杀碑”,便命县知事林宝慈送去陈列。其实,县衙并无此碑,林宝慈左思右想,便把早已风化剥蚀、看不清楚字的旧“德政碑”送去冒牌顶替。1930年代,华西大学博物馆林名均先生写《四川张献忠碑屺》:“……蜀中并无‘七杀碑’,盖由张献忠之‘圣谕碑’误传耳。”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广汉基督教福音堂有位加拿大牧师董笃宜,喜好汉学,喜欢访探古迹,曾在西安见过《大秦景教中国流行碑》,于是就想在古老的广汉城郊也寻出类似古碑,便常去郊外走走。“一日,偶于附郭一茅屋墙壁中,发现了一碑,式甚奇古,后约当地《新汉周报》主编邓穆卿君,一同往观,知为张献忠碑。石工正拟毁以筑路,乃亟告县府(县长罗延瑶)设法运至公园保存。此碑高凡六尺二寸,广三尺,碑面上端左右镌布龙纹,上截书‘圣谕’二大字,绕以龙纹。下截有文孚共三行,首行为‘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口’二句,次行为‘鬼神明明,自思自量’二句。末行字体略小,为‘口口二年二月十三日’诸字。二年上两字不甚明显,然隐约中尚可辨其为‘大顺’二字,首行次句之末,循其语势当为‘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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