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 军 偶 记 (一)榨子岭记行 公元2002年秋, 从肖营子往南,走三十里路到建昌营,再往西走十里左右,在东密坞村西往北扎,二十里之后就到了三拨子,也就到了榨子岭下。 榨子岭在三拨子村西,不知道有多高,也不知道究竟因何而得名。过了长城,离三拨子很远,就看见西边的天底下逶迤的一片。等出了三拨子,只见一条丈许宽的土路在山脚下一拐,直伸到沟底去了。抬头看去,山上树木森森,偶尔可见一两辆 无酒以壮行色,汗出如雨却又不敢去歇。时天已近午,而配军是必须如期报到的(其实通知说让昨日报到,可接到通知时却已是今天上午的9点多钟!)。便只好咬咬牙,推了车子上山。 记不清共走过几道弯了(后来,有人对我说,榨子岭共有二十道弯,但又有人反驳说要多得多),总之山路就像是一条带子,时而左旋,时而右绕,往往十几米的直线距离却要绕出一二里地去。往下看,公路更像是蜕了皮煮熟后盘在盘里的白蛇。但脚下的路却远没有蛇或带子那样光滑:丈把宽的路面上满是石棱石坎,就像生疮病人还未脱净的痂,胆悚而又恶心。山路的里面是陡峭的山壁,外面是只生着一些灌木的深谷。骑车自然是妄想,推行却也不敢大意。汗是不曾断过的,口干舌燥的感觉倒似更加重了天气的炎热。 便又想起了“发配”的前前后后。既为发配,便自有它的原因,索性不去管它。但有朋友劝我随俗,我又自视孤高,不肯提了酒去钻营,只落得成了个“孤魂野鬼”,到阳关外面(路上要两次穿越长城)去游荡了。偏我脸皮极厚而不知自羞,从来是被同行们视为异类的;便是刚“宣判”完的那天下午,我仍兴致勃勃地在肖营子南河上搭了半天石桥,怕 一个钟头以后,天已过午,而我也终于登上了榨子岭。下岭的路尽管也很难走,但总比上岭省了些力气。高兴之余,便又有叫“诗”的东西钻了出来: 谪边不以配军羞 天教余生做马牛 稚子心田播大道 人生何计此春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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