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的心2014年07月07日 新安晚报
□崔立 朋友相邀，我去了趟江南水乡周庄。 在那一排排的店铺之间，有一家独特的茶馆——三毛茶楼。茶楼的独特在于从老街走过时，它别样的气质；也独特在于它的主人，一个据说与三毛有过几次书信往来的老人。 老人姓张，名寄寒。很有味道的一个名字。 在茶楼的二楼落座后，朋友给我介绍，老人还是位作家，从事文学创作数十年，早已是著作等身。老人很谦和地一笑，说，谈不上作家，就是点小小爱好。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我越听越震惊。老人最早是写小说的，后来改写民间文学、散文，而现在，写的是儿童文学。时常会有作品发表在一些儿童文学刊物上。我真的有些蒙了，我是知道的，这儿童文学，可不好写，不要说是老人了，就是个年轻人，想要揣摩孩子的心理，也是很有难度的。 在我们聊天的间隙，陆续有客人来，老人说声抱歉，站起身，去招呼他们了。 朋友接着问我，你知道老人多大了吗？我说，快有60岁了吧。朋友摇摇头，说，已经72岁了。我一愣，这还真看不出。 朋友还说，老人开这店，只是为个好玩。别的店铺，一般都会开到晚上8、9点。老人的店，到下午5点，就不开了。别人开店，是为了赚钱；老人开店，就是为了有一个地方，经常有人来坐坐、陪他聊聊天。老人也不懂经营，店里都是老伴在打理，他就是打打下手。老人有时来了灵感，再好的生意他也不管，一个人坐在账台埋头写作…… 我随朋友走出茶楼时，似乎不见了老人的踪影。我想起了什么，细细去看高高的账台处，里面的一角，老人果真是在伏案认真写着。远远地看老人，真有一种仙风道骨般的洒脱。 我有一个同学，身家据说过亿了。 有一天，同学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晚上你有空不？我请你吃饭吧。我有点莫名于他突如其来请我吃饭，这么多年都没联系了，怎么一下子想起请我吃饭了呢。 第二天晚上，我如约而至。 同学已早早到了，看见我来，把点好的满满当当的菜单给我看。我一看，愣住了，一长排十几、二十个菜。我说，还有其他人来？同学摇头，说，没有，就你和我。我说，那你点那么多的菜，咱俩能吃掉吗？同学说，没事，我这不是有钱嘛。我苦笑，真是无语。 吃着菜，喝着酒，同学的话，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 同学说，老同学，我这些年，活得那叫一个累呀。我不由笑了，说，你累也值得啊，你看你开那么大一个公司，还有你现在那身家，过亿啊，是多少人辛苦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同学摇摇头，说，你，你不懂。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你知道我每天睡几个小时吗？我说，五六个小时，总有吧。同学苦笑，说，哪有，我每晚凌晨3点睡，到5点，我一准就能醒来，闹钟都不用调。我说，为什么啊？同学说，没办法，公司运转，还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我能睡得着吗？ 同学又喝了许多酒，说话的嘴都有些不利索了。 同学拉住我，吐着一口呛人的酒气，说，你知道吗？我这些年，都没一个真正的朋友。和我接触的人，多半是为了我的钱，为了想从我身上谋取些什么。我处处都要像防贼那样提防，我累啊…… 同学喝得人事不省，是他的司机把他拖上了车的。他边走，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 我听着真有些心酸。 我远远地看他上车时佝偻的背影，像一个小老头。他才是三十几岁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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