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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听朋友说来宝住进了医院。他患的是糖尿病，检测血糖值22mmol/L，超过正常值的三 倍还多。他知道糖尿病是很可怕的，得了这种病至少损寿十年，发展到糖尿病综合征就更难办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注意身体健康，他迅速地戒了烟、戒了酒，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为了几十年 积累的万贯家财，还有他的娇妻美妾。 经理，从此他就成了肉类加工商人。他从肉联厂进猪肉半子，而后分割加工，批发到各零售摊床， 每月都有十多万元的进项。 把关，骨头剔得不干净，他就高声斥责，“哪有这样干活的，骨头应该剔得像狗舔过的一样。” 元。打一次麻将点背的时候，也得输上七八万元，对此他眼皮都不眨一下。 份的象征，他是大老板，理应是这样的消费水平。 的菜肴他百吃不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吃饭没有肉就像没吃一样。 场，每次都是换一万元筹码试试手气，输光就走，绝不恋战。他知道豪赌没有赢家，要想不输只能 不赌。二是吸毒，他的那些朋友都用过鸦片、大麻、摇头丸之类的毒品，并在他面前，绘声绘色地 描绘吸毒的快感和乐趣，他无动于衷。他说吸毒是倾家荡产之道，家有金山都能败光，坚决不能染 上这种恶习。至于打打麻将，那都是小钱儿，不伤筋不动骨。人总该有点爱好，他这辈子有三爱： 美食、美酒、美女。现在美食美酒都不行了，那就好好伺候美女吧，也许哪一天也会掉链子。 愿地跟着他。大媳妇明媒正娶，并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不可能抛弃她。小媳妇比他小将近二十 岁，现在也就三十多岁，看上去不像他的媳妇，更像他的女儿。她不在乎名分，从心眼儿里喜欢来 宝，一心一意地恋着他。他不允许她生孩子，说生了孩子，前一堆儿后一块的麻烦，小媳妇的命运 感觉有点像电视剧《甄嬛传》中的年妃。正因为如此，大媳妇才允许小媳妇的存在。说只要那个小 妖精没孩子，将来也分不了多少家产，虮子来例假，多大点事啊！ 买了一条金项链，重达150多克，花了五万多元。他嗔怪小媳妇敢花钱，小媳妇说，为了你我命都 在所不惜，把钱花在你身上我一点都不心疼，希望你看见这个项链就能想到我，我和你不求天长地 久，只求曾经拥有。投桃报李，他待小媳妇也不薄，把一处门市送给小媳妇经营，每年也有三四十 万元的收入。他隔三差五还要到小媳妇那儿去送温暖，两头忙乎，加上那些相好的女人，他很累。 他们的扶持和帮助，自己也没有今天。最初朋友向他借钱，他都毫不犹豫，但这些哥们儿借了钱从 来不知道还，他又不好意思张口，就这么拖着，有的竟然借了七八年的时间，不提不念，没有一丝 还钱的迹象。他拢了一下账本，借出的钱已经有一百多万，他决定借住院之机，把钱要回来。他频 繁地打电话，可这些哥们儿都说手头紧，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有的人竟然不接他的电话，有的换 了新的手机卡，寻他们就像找药引子了一样的难。更叫他生气的是，有的哥们儿出言不逊，说你养 了那么多媳妇，借我这点钱，不过是九牛一毛，是小数点后面的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哥们儿之 间何必斤斤计较。还有一位哥们儿干脆把他列入了黑名单，一打电话，电话里就传出这样的声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欠费停机。”换一部电话再拨，通了，但无人接听。他气愤地说，现在我不求朋 友为我两肋插刀，只希望他们别在我肋上再插两刀。我算明白了，宁可把媳妇借给别人，也不能把 钱借给别人。媳妇是有腿儿的，和你有感情，无论多远她都能回到你身边，钱则不行，借出去就是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借钱的时候你是大爷，要钱的时候你就成了三孙子。低声下气，好言好语， 一个劲地说自己需要钱，不能多还，暂时还一部分也行。他不想撕破脸皮，与其那样当初不如不 借，反正都是得罪他。他这次下了决心，在医院里耗着，不把钱要回来绝不出院，别人也休想再从 他手里借走一分钱。 活得并不快乐。 及他的小媳妇，朋友说来宝死了没多久，小媳妇就和一位外科医生结了婚，听说肚皮已经鼓起来 了，预产期在明年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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